傅北淮在护士允许的时候就进重症监护室跟于微说说话。
时间一到,就坐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守着。
二天了,他连一口水都没喝。
阿力通知了李仁,希望李仁劝劝傅北淮吃东西。
李仁还不知道于微出事,他结束手术之后便去找傅北淮。
看到傅北淮那刻,他震惊了。
衣服上满是褶皱,眼睛里满是血丝。
胡子也长出来了。
那个帅气矜贵的傅北淮,这会成了一个落魄大叔。
“你这是怎么了?”李仁看了眼重症监护室,再问着傅北淮。
傅北淮的视线颤颤巍巍的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面,挤出几个字“我想唤醒她。”
李仁呆愣的也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面,那里面躺着的是于微,唤醒?也就是……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受伤了,还有肺晚晚期。”傅北淮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在被刀子生生的割着身上的肉。
李仁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最后全身一软的跌坐在凳子上“肺,肺癌晚期?”
所以,他当时在于微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看到的药,就是肺癌吃的!
他恼怒的咬了下舌头,也不觉的疼。
如果他早点想起那是什么药,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陪你一起照顾她。”出于深深的愧疚,李仁道。
傅北淮摇了摇头,“不用,我照顾她就行了。”
“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那是她吃肺癌的药……”李仁还没说完,傅北淮沙哑的声音打断。
“她跟我说过她得了肺癌晚期,可我却不相信她。”
李仁错愕的看着傅北淮。
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这个话题,最愧疚的不是他,而是傅北淮。
“那,我先走了。”李仁从凳子上起身,傅北淮麻木的点了下头。
于微的情况很不稳定。
傅北淮跟医生提出,一直守在病房里,医生同意了。
傅北淮坐在病房边的方凳上,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直盯着于微看。
当又一次看到于微手臂上无数个针孔时,他的呼吸像被谁掐住了一样,呼吸不了,脑袋昏眩。
阿力每餐都会送吃的来医院。
这次他送的是于微喜欢吃的饭菜。
傅北淮从病房里出来,脱下无菌服。
“先生,不吃点,您怎么照顾夫人啊。”阿力打开饭盒的道。
“不饿。”于微不醒,他什么都不想吃。
“陈小梅说,这是夫人以前喜欢吃的菜,还可惜的说自己不能吃了。”阿力道。
傅北淮的眼神恍了一下,盯着饭盒里的酸萝卜炒牛肉,那是于微没有得肺癌之前喜欢吃的?
“先生……”
“好,我吃。”傅北淮伸手接过饭盒,一口一口,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觉的,那是于微以前喜欢吃的,那他便吃。
他脑袋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美好幻想。
等于微醒来,他一定会治好于微的肺癌。
让她吃遍她所有想吃的食物!
刚吃完饭,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阿力拿过饭盒,傅北淮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谭嫣然时,内心底像被撞击到了一样。
他本想挂了,最后还是接了。
于微是无辜的那个,谭嫣然也同样是无辜的那个。
错的是他!
“北淮,我在家里很害怕,总觉的那个人还会来找我,北淮,你在哪里,如果不忙能不能过来。”电话里,谭嫣然害怕的抽泣道。
“不能。”傅北淮想都没想的道。
“北淮……”谭嫣然见傅北淮拒绝,委屈的哭了。
“挂了吧。”傅北淮没有多余的精力跟谭嫣然说话。
“别挂,北淮,我们复合了啊,你真的不能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来陪陪我吗?”谭嫣然不甘心,傅北淮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救她,肯定是心里有她的。
她还知道,傅北淮选择了让于微送钱救她,最后还先救她再去救于微的。
想到这点,她身上再多的伤,也满心的高兴。
“我在医院照顾于微,没空去陪你。”傅北淮疲惫的按了下脑门。
谭嫣然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傅北淮在医院照顾于微,是照顾!
那么,傅北淮会先去救她,是想让于微吃醋?
想到这,谭嫣然想腔怒火,又只能压制着的道“于微怎么样了?她的情况严重吗?”
“挂了吧。”傅北淮没回答,径直把电话挂了。
他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承认于微的情况严重。
他要于微醒过来。
他要弥补对于微造成的所有一切伤害。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于微活着!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电话,谭嫣然笑眯眯的把手机往身边的沙发上一丢。
傅北淮在医院照顾于微,显然是于微的情况很严重。
但严重到什么地步?她得找机会去医院看看。
傅北淮一直在医院照顾于微,这次他放下了公司所有的事,只为全身心的照顾于微。
可这一晃都一个月了,于微的情况反反复复,不但没有醒来的迹象,生命体征时有时无,动不动就需要进行抢救。
傅北淮原来希冀的目光,渐渐变的麻木和绝望。
“我现在不求她醒过来,她这情况什么时候能稳定?”傅北淮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的问着医生。
医生也回答不了傅北淮的问题。
医院成立了专门救治于微的医疗小队,全天二十四个小时为于微的生命保驾护航。
但于微的情况太严重了……
“好,不用回答了,只希望你们给我尽全力。”傅北淮苍白道。
医生点头的回了办公室。
傅北淮站在门口,眼皮发疼的看着里面的于微。
一直存在他心底的无奈早就生根了一样,侵袭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想要于微活着,变成了一句极其自负的话。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每次只能睡几分钟便醒了。
稍微睡久一点,就会被噩梦折磨。
这噩梦里,全都是于微被折磨的场景。
他发誓要让那些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可那些人在哪,他该怎么找到?又成了一件遥远的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事都能运筹帷幄,他错了。
所有事从来就没在他的掌控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