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淮进了病房,于微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睁一闭的睡着。
看到傅北淮来了,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睡着。
傅北淮就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于微。
直到阿力提着粥来了。
傅北淮接过,轻声的道“微微,肚子饿了吧,起来喝粥了。”
于微没有反应。
傅北淮便又道“不饿吗?那先放这,等你饿了的时候热一下再吃。”
于微依旧没有反应。
傅北淮示意了护工一眼,出了病房。
或许护工能让于微吃点粥吧。
“先生,夫人她……”阿力眉头紧锁。
“阿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傅北淮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
“先生,你做什么都是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可是,如果你做什么前,不是瞒着夫人,而是直接告诉她,比如她得了肺癌,晚期了,不能怀孕生子。”
“李仁说,她不能受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她就会恢复记忆,如果我告诉她,她是肺癌晚期,加上怀孕,这么大的刺激,你必须会记起一切,阿力,如果她记起一切,必然会离开我,我只是不想她离开我而已。”傅北淮低喃着。
“可现在夫人恨你,和以前恨你一样啊。”
傅北淮看着阿力,脑海里是阿力的那句话。
他怕于微恢复记忆的用计手段,结果,于微和以前一样恨她。
他做的这一切,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
是不是很讽刺?!
“先生,要不,让夫人恢复记忆,知道一切,或许会……”阿力还没说完,傅北淮打断他的话。
“她不能记起一切,就算恨,那就恨吧。”傅北淮咬着牙关的道。
既然又回到了最初的结果,那他也要把于微禁锢在他身边,不会放她离开。
“先生……”阿力试图说点什么。
傅北淮的眼神漆黑又凌厉,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阿力,她离开的二个多月我是怎么过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辈子,我都不能没有她。”
阿力眼神复杂的看着傅北淮。
于微离开的那二个多月傅北淮茶饭不思,公司的事也放给了杨天,亲自寻找于微。
他当时觉的,如果于微找不到,傅北淮就一定会找一辈子。
可这样的傅北淮,在于微心里可恨,他在傅北淮身边这么久,只觉的心疼。
他更怕的是事情会发展到更糟糕的地步。
阿力去找了李仁,李仁虽然摇头,但还是找了傅北淮。
“聊聊吧。”李仁道。
站在阳台上的傅北淮递给李仁一根香烟,李仁摆了摆手“我又不抽。”
“阿力一个保镖,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还让你劝我?”傅北淮苦笑道。
“他是对你忠心,希望你好。”李仁道。
傅北淮狠狠的吸了口气,还让尼古丁麻醉发疼的心脏。
“傅北淮,你后悔吗?”李仁问。
傅北淮吐出嘴巴里的烟雾,笑的苍凉“后悔吗?我后悔为什么不在那三年跟她好好过日子,在她眼里心里有我的时候,可我又后悔,如果我当初不娶她,是不是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是傅北淮啊,所有人都应该臣服在我的脚下,可现在,我却为她拼上一切,是不是很可笑,也很讽刺?”
他现在走的是一条最坏的路。
明明三条路可以选,他怎么就走在那条最坏的路上?!
“谭嫣然那边呢,你可是跟你父母打过电话要娶她的,那么,于微又怎么办?”
“就凭她,也威胁得了我?”傅北淮冷笑,除了于微,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拿捏她的份。
“是啊,谭嫣然是不可怕,但你父母呢?”
“我的事,自己做主。”
“就怕……”李仁没有说下去。
傅北淮摁灭手里的烟,脱掉黑色西装外面的甩着。
这画面,滑稽的很。
“知道她不喜欢闻烟味,就干脆不要抽烟了。”李仁叹气道。
傅北淮没理李仁,继续处理着身上的任何一丝烟叶。
傅北淮进病房时,李仁没有跟着进去。
他看着傅北淮的背景,有些恍惚。
他认识的的傅北淮,什么时候变了?
傅北淮回到病房,于微坐起身了,护工正喂着她喝水。
他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文件夹里的文件看着。
喝了水的于微又躺下了。
她没有说话,傅北淮也敢说话,怕惹的于微不快。
于微无论是吃东西,还是喝水,又或者是擦身上,都是护工来,因为,她拒绝傅北淮的靠近。
傅北淮只能像个空气一样,不敢靠近于微,就只是守在病房里,看着。
于微晚上又开始做噩梦了。
她会被噩梦惊醒的突然睁开眼,或突然的坐起身。
这个时候,傅北淮就会从陪护床上起来,轻声的安慰着“没事,只是噩梦而已,没事……”
于微很说话,也没拒绝傅北淮的拥有,只是在心底那些恐惧消退之后,才推开傅北淮,又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
“微微,没事的,有我在。”傅北淮柔声的道。
“没有你,我才没事。”这次,于微接话,她的沙哑沙哑又粗粝。
傅北淮心头抽痛,他坐到自己的陪护床上,关掉了病房里的灯。
这一夜对他来说,又是一晚无眠夜。
于微在天灰灰亮的时候才睡着,这次,她做的不是噩梦,而是很平静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渔村那个地方,她坐在四合院的摇椅上,一个才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四合院里玩着。
夕阳西下,一切都美好。
就在于微沉浸在这个梦里时,她又醒来了,看到自己在的地方不是四合院,是病房。
她伸手要摸了一下肚子,那个孩子,早就没了。
她还会再也无法拥有孩子,因为,她连女人生孩子的东西都没有了。
那个孩子,也不会再有弟弟或妹妹……
电视上网上都说,如果一个女人生不了孩子,又或者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如死了。
那现在的她,既没保护自己的孩子,又再也无法生孩子,是不是不如死了?
可她现在,连死都死不了。
“我不想回赤城。”这是几天之后,于微对傅北淮说过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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