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心情不错,吃了晚饭跟李春说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林哥算是不敢再针对她了,至少是最近。
她如果还想跟公司抵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合同摆在那。
违约金就是天价,除非公司出什么事。
再说,公司的领导她也没见过,她能对付得了林哥,未必就能对付得了领导,就像傅北淮一样,她那么努力的抗衡他,每次都是以失败收场。
想到傅北淮,于微立马摇了下头。
家的附近没有超市,于微是坐公交车去到市里的。
她要买一些护肤品,还有化妆品。
她这张脸,不化上浓妆,她就心惊胆颤的不敢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饭后的缘故,坐公交车的人多,马路上的路人,超市门口更是人挤人。
她整个下脸上的口罩,微低着头的在人群中挤着。
“先生,你要去超市?”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于微的耳边响起。
她浑身一僵,脚步也控制不住的顿住。
那是阿力的声音。
所以,她颤颤巍巍的侧过头,看到了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
他西装革履,器宇轩昂,步履沉稳,迈步而来时,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向众人彰显他矜贵不凡的身份。他,犹如帝王亲临般。
于微告诉自己要赶紧随着人流让开,不要和傅北淮有任何的接触,但为什么,她全身微微发抖,双腿定住了动不了。
“先生,真的要去逛超市啊?要买什么东西我去就行,您还喝了酒啊。”阿力又道。
于微低下头,紧攥着双手,边用尽全力的挪动脚步。
傅北淮是她的仇人,是她余生的仇人。
她必须让自己变的强大,强大才能去报仇。
现在的她,连自己的脚跟都还没站稳,是万万不能跟傅北淮碰面。
“这个超市,微微去过。”傅北淮的声音低沉沙哑。
在说微微去过这四个字时,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
于微的嘴角却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她去过?说的那么温柔。
可只有她知道,他有多残暴,多心狠。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目无王法。
他对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十恶不赦。
是,她以为自己死后,魂魄是被迫跟在了他身边,她看到他有多伤心,有多自责,有多悔恨,他还为她自残过。
可他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就看看而已。
看后就忘了,没有感动,没有动容,也并不觉的是自己的事。
她不会原谅傅北淮,无论他做怎么,怎么做,这辈子,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这位小姐,请让一让。”阿力的声音又响起。
于微被定住的脚步挪动的太艰难了。
突然,傅北淮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于微一时错愕的抬起头,对视上了傅北淮的眼神。
傅北淮那惨白的眸子里这会涌起一丝惊喜,紧接着又是落寞。
傅北淮嘴里喃喃着“她不喜欢化浓妆。”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带着浓浓的酒味。
紧接着,他迈开脚步,往前面走了。
于微双腿得到了释放,转身离开,既然傅北淮去逛超市,她不愿再第二次与他遇上。
走到公交站台,公交车来了,于微走了上去。
就在她坐上公交车时,透过车窗,看到了从超市入口跑出来的傅北淮。
他茫然无助的在那找着谁。
每个戴口罩的女的,他都拉住的扯掉人家的口罩。
这是,在找她吗?
于微连忙扭过头,摘下口罩。
公交车开动了,与傅北淮的距离,也在无限的拉远。
遇见傅北淮,又会是她黑暗日子的开始,这辈子,她如果不能在傅北淮面前全身而去,就愿再也不要遇到他。
傅北淮又扯掉一个女人的口罩,不是那张脸,不是那双眼睛,不是!
他踉跄的站在那里,无助的像个孩子。
阿力从里面追出来“先生,怎么了?”
“是她,你刚刚说让一让的那个,肯定是她。”傅北淮嘴上肯定,语气却颤抖的道。
阿力摸不着头脑“先生,夫人已经死了。”
“她死了吗?”傅北淮顿时失魂一样的喃喃着。
“可刚刚那个女的,为什么眼神和她一模一样,她只是化了浓妆,微微不喜欢化浓妆而已,她们不一样,却又是一样的,她们就是同一个人的……”
“先生,你怎么又魔怔了啊?”阿力头疼了。
傅北淮好不容易走出于微的死,怎么又感觉谁都是于微一样?
“不是错觉,是她!”傅北淮说到这,异常的肯定。
他怎么就错过了,刚刚那个人肯定是于微,肯定是她!
那双眼睛,那种表情,以前的于微不喜欢化浓妆,不代表现在的她不喜欢。
那不过是妆容而已,他怎么就错过了。
于微死后,他每晚都会做噩梦,他梦到对于微做过的所有残忍的事,他还梦到那俩个孩子来替他妈妈找他报仇。
他就那么被婴儿掐着脖子,之后,他醒来了。
醒了便睡不着,想拿一根烟抽,手都会发抖。
午夜梦回,他做的都是噩梦。
是他自己做过的错事,然后纺织成的噩梦。
“先生,这个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很多啊。”阿力无奈道。
傅北淮摇着头,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可瞬间,他又呆住了,在于微身上,他有多少次眼睛看错了?!
他是看错了吗?
“先生,我知道您忘不了夫人,可夫人已经死了,您应该放下了。”
“您要放过夫人,也放过自己啊。”
傅北淮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才会一直抓着于微不放。
明明,就像阿力说的,于微已经死了,死在她自己设计的那场大火里,她是被活活烧死的,那得多恨他,才会不怕痛的烧死自己。
他能不放过她吗?他不能用爱的枷锁,就抓着她不放,就不放过她。
他不能放过自己,却要放过她!
因为,他欠她的,欠她很多很多,这一辈子,余生,都偿还不了。
“阿力,为什么就没有可能于微没死呢?”傅北淮仰起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喃喃道。
“先生,您应该接受现实,不要一直活在臆想里。”阿力说的很现实。
面对现实,伤心的人才能走出来。
这是李仁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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