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徐子阳此时此刻的情绪,所以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人是褚钰,徐子阳则坐在副驾驶,按照褚钰说的话,准备拆开刚刚匿名送来的包裹。
包裹被拆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失而复得的手机,然后就是那条他送给女朋友赵贝贝的的海豚项链,徐子阳告诉褚钰,这是自己送给赵贝贝的第一件礼物,赵贝贝一直当成宝贝一样带在身上,这条海豚项链对于赵贝贝来说意义非凡,所以她根本不会摘下来。
可如今,这条项链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是浸润过泥土的灰尘,变得灰蒙蒙的,安静和手机躺在包裹里。
这代表着什么?是警告还是威胁?
或许两者都有,警告徐子阳,赵贝贝在他们的手上,想要赵贝贝的命轻而易举,也是在威胁徐子阳,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正在开车的褚钰察觉到徐子阳情绪的变化,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看到徐子阳手里的项链和手机之后眸光一沉,飞快地开口说:“徐子阳,先把你的手机开机,他们既然把手机寄回来给你,就是为了要和你谈判。”
“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对方说什么你都要冷静。”
一语惊醒梦中人,褚钰的话多少让震惊的徐子阳缓过神来,他连忙让自己冷静下来,将赵贝贝的海豚项链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这条项链他还要亲手为贝贝带上,绝对不可以弄丢了。
随后,他眸中温热散尽,只留下一片清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将自己的手机再次开机。
手机开机之后没多久,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对面的电话就过来了,很显然他们控制了徐子阳的手机。
铃声响起之后,徐子阳看了褚钰一眼,褚钰轻轻颔首,示意徐子阳可以接这个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徐子阳接起电话,怪异扭曲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一听就是经过特殊的处理。
“你好啊,徐总经理。”
徐子阳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机,手背骨节分明,透出凌厉的挣扎,冷冷道:“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徐总经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女女朋友的安全,居然能够这么冷静地问我是谁?”扭曲怪异的声音邪笑连连,又蓦地冷了下来,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可以随时了解她的性命,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还是这么无所谓!”
嘴唇紧抿,徐子阳眼睛狠狠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可他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压了下来,状似不甚在意道:“你说她在你手上,她就在你手上?凭一条项链,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除非你让我跟她说句话。”
“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怪异扭曲的声音结束,电话那头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女人的闷哼声,那个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徐总经理,听听你心爱的女人的声音。”
“徐子阳”
轻若到听不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可以确定这的确是赵贝贝的声音,也可以确定赵贝贝的确在他们的手上。
就那一刹那!
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只是呼唤了他一声名字,徐子阳已经觉得自己的双眼忍不住泛酸,可是他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因为他不能让电话的那头的女孩产生恐慌感,他还要救她出去。
“你还好吗?”
“救救我,徐子阳救救我,我好害怕!”
听到徐子阳的声音,赵贝贝忍不住哭了出来。
徐子阳忍住心口的疼痛,郑重说:“你相信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他没有听到赵贝贝的回答。
电话被粗鲁抢走,那道怪异扭曲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冰冷无情:“怎么样徐总经理,你现在相信了吧?你心爱的女人在我的手上”
“你想要什么?”徐子阳静静问道。
“哈哈哈,徐总经理既然如此慷慨,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3000千万人民币,我相信这对于徐总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只要这3000千万到手,我会立马放了您的女朋友。”
询问的目光看向褚钰,后者轻轻颔首表示同意,徐子阳道:“好,我答应你,但是3000千万不是小数目,筹集需要一定时间。”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徐总经理先去筹集资金,等我下次联系你。记得,不要报警,否则我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说完,没有多停留一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挂断。
褚钰一丝不苟地开车,因为徐子阳开的是扩音,所以刚刚的通话记录全都被褚钰听得清清楚楚。
而徐子阳经过这一通电话却意外地冷静下来,沉默半晌之后,冷冷开口道:“是邵帅干的吗?”
除了富华科技,徐子阳想不到任何人,以邵帅睚眦必报的性格,那天在年会上的事怎么会善罢甘休?如果他们和ss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邵帅嫌疑是最大的。
褚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她皱了皱眉头,冷静地分析:“我们没有证据。”
“除了他还会有谁?”
“徐子阳,警察不会听你的这些话,如果不是实打实的证据,即使邵帅再有动机再有可能那他也只能是有作案的嫌疑。而且邵帅那种人,做这些事又怎么可能自己动手?”花钱雇凶,是最好的办法。
“可他雇凶绑架赵贝贝,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也只是让我损失了3000万人民币,资本主义家是不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他要的绝不止这些,他可是富华的少当家,怎么会为了三千万做这件事。”恢复理智的徐子阳在经过前因后果分析之后,才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他相信中的简单,并不是给了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恭喜你,你终于恢复理智了。”褚钰斜了徐子阳一眼。
“你早就知道?”徐子阳怔住,莫非褚钰从赵贝贝失踪的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徐子阳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褚钰竟露出一缕微笑,“我之前就说过,你最近的面相不好。”
“可是今天绑架的明明——”徐子阳
自己刚才的确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头绪,如果不是有冷静的褚钰,此刻的他怕是已经疯掉了。
褚钰到达越天大厦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钟,距离他们发现赵贝贝失踪开始计算的话,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紧迫,对方又是亡命之徒,所以褚钰和徐子阳一分钟也不敢耽误,连忙赶往越天大厦。
因为赵昌龙早已和越天大厦上下所有的工作人员交代过,所以褚钰到了之后,不需要登记不需要等待,侍者立马带着她和徐子阳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电梯上楼的过程中,侍者低垂着头,礼貌道:“龙哥已经交代过了,褚总想要见的人就在他的办公室,褚总到了就可以见到。”
“多谢。”褚钰道了谢。
侍者将褚钰二人带到办公室的门口,推开门,手臂摆了一个请的动作,褚钰和徐子阳便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茶香四溢,赵昌龙正在泡茶,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眼戴墨镜的保镖。一见到褚钰的到来,赵昌龙露出淡淡的笑容,淡淡道:“看来我这茶泡得很是时候,我刚泡好,你就已经到了,要不要过来尝尝。”
徐子阳哪里有品茗的心情,冲进办公室,急冲冲道:“魏光在哪里?”
赵昌龙到没有介意徐子阳的失礼,冲着办公室里的一扇门努努嘴,笑道:“徐总经理不用着急,在你们来之前能问我都已经帮你们问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茶,看看赵某人的手艺如何。”
“赵大哥,你别逗他了。”褚钰道。
褚钰说完,赵昌龙冲自己的两个保镖使了个颜色,两个保镖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走进办公室的房间里,将捆绑好的魏光提溜了出来,狠狠地摔在褚钰的面前。
褚钰弯下身看了一眼魏光的相貌,又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纹身,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中午在大厦门口偷徐子阳的手机那个人。
她冷冷的目光看着魏光,沉沉问道:“说,是谁让你偷徐子阳手机的?”
魏光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整个人看上去邋遢无比,“我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偷了一个手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真、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刚才审了他半天,他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褚钰,你信他和这件事无关吗?”赵昌龙端起两杯茶走到褚钰面前,给了她一杯,给了徐子阳一杯,伸腿踢了踢无比胆小的魏光,立马将魏光吓得直哆嗦,笑道:“不过就这点胆子,魏光应该也不敢参与绑架的事情吧?”
“真的,不知道吗?”褚钰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眼里的躲避和闪让明明如此清楚,当她看不到吗!既然魏光不愿意承认,那就让他吃一吃不愿意承认的苦。
眼里的寒意令人胆战心惊,她看向赵昌龙的两个保镖,“两位大哥,麻烦你们帮我将魏光架好,用力架好,不然我怕他因为疼挣脱开来。”
疼?
魏光疑惑地看着少女,少女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而看向赵昌龙,静静问道:“赵大哥,今天你的办公室恐怕要见一见血了。”
“没关系,褚总你自便。”赵昌龙表情淡定道。
褚钰将逐月拿了出来,眼里闪过一道奇怪的光,“今天正好感受一下,你有多锋利。”
传说中的鱼肠剑削铁如泥,褚钰拿着匕首走到魏光的面前,冰冷眼神让他胆战心惊,无力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褚钰挑眉看他,笑意温软,“我只是想试试这把匕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锋利到可以削铁如泥呢!”
话语刚罢,冰冷的匕首抵在魏光脖颈的大动脉上,少女想了想,摇头说:“这样不好,如果一不小心割到大动脉你就死了呀。”
“手臂怎么样?”
然后,匕首缓缓移动,冰凉到让魏光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随着匕首而冻结了。即使这样胆战心惊的情况下,魏光依旧选择紧闭着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在赌,赌这个女孩只是在吓唬,她根本不敢这么干!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敢用匕首划伤自己?!
可惜,他赌错了。
这个女孩不仅这么干了,那双墨黑染就的双眼还眨也不眨地跟随着自己的动作,锋利的匕首在他手臂外侧划出一道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痛!
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太过锋利的问题,魏光只觉得匕首滑伤之处痛得他脸色惨白,而褚钰动作却是斯条慢理的,将这种痛苦更加放大了无数倍。
魏光拼命地挣扎,可惜却敌不过赵昌龙手下的禁锢,忍不住怒吼着哀嚎出声,“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要去报、报警!”
“犯法?”
少女冷冷一笑,仍由魏光臂膀的鲜血落到自己手上,而她毫不在乎,移动着锋利匕首来到魏光的大腿上,“那你去报警啊。”
说完,又是极其温柔的一刀落在魏光大腿的皮肉里开始滑动,鲜血涌了出来,女孩清秀的容貌中透出极度残忍。
这样的褚钰让赵昌龙和徐子阳、甚至于那两个保镖都看傻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少女!
尤其是赵昌龙,在道上混迹久了,虽然心狠手辣的男人见识不少,但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并且褚钰的心狠手辣,比起男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毒妇人心。
此时此刻,只有这句话在赵昌龙的脑海里,虽然是贬义词,但是褚钰的狠辣的确让他脊背发凉。
“姑奶奶,姑奶奶!求求你!不、不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魏光再也忍不住这种疼痛,额头上有豆大的汗水低落下来,脸色惨败犹如一张白纸,所有的忍耐和倔强都化为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