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笼络上来的乔伊,虽然是关心,但她跟他们不熟。
又拿着地上剩下的礼盒出了门。
余光沿着街角转弯,陆星择的深瞳发紧,那种凉意渗入她的心底。
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陆星择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走她妈妈的老路。
少女眉眼灼灼,没什么心绪,跟着夏尤的话下了楼。
“不追么?”
沈嘉南出声。
身侧的几个人目光齐齐看向他。
“追什么?”人都跟走了。
他眸色暗淡,并不像刚才那样深,亮堂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又莫名的孤寒清冷。
苏徵的眼睛,毫无波澜。
他又何必自欺欺人,拂了自己的面子。
——
赵叔在楼下等了蛮久,来时[青涩]门口的车已经少了很多。
苏徵和夏尤一下子就看见了笑脸相迎的赵叔。
“只只今儿去不去夏家?”
赵叔笑着开了后备箱。
苏徵接着夏尤身上的礼盒,一个个摆的整齐。
“不了,不是一个方向。”
赵叔也不勉强,只是加了些关心:“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家,女孩子在路上要注意安。”
“嗯。”
她点头笑着。
十月初的夜,没有夏日的燥,浓浓的凉意和着风灌入单薄的衣衫,胳膊起了一个个几不可见的小疹子,她步子清慢慢走着。
沿路经过人工湖,湖面上的小灯和喷泉辉映着,微风燥着拍打着湖面,水波波澜澜的声音清晰明了。
这座城市,总归带着她的一些祈愿,留着一些东西。
凉意吹了不少的酒意,她胃里那种翻涌感少了些许。
夜里的巷子静,偶尔会有狗的犬吠声。
她一个人走着,鞋底落叶踩住的声音,伴着偶尔的犬吠声总算清净了她一天的脑子。
身后黑影祟祟,她的注意力都散乱着放着。
越往深巷里走,那种浓厚的窒息感开始侵蚀着她,不安的因子徘徊在她周围。
苏徵放慢步子,眉心皱的有些紧。
没听错的话,踩在地上碎叶的声音应该是两声。
只不过有人故意跟着她的步子节奏踩,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走,放了戒心。
深巷里像是两个有头有尾的空穴,来的声音被扩大,她的耳力自然就清晰。
不对劲了。
不是巧合,
像是蓄意跟着她。
深巷里的风挺大,熟悉的气息刺激着苏徵的感官。
她猛的停住脚步。
身后不远处的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伴着久违的粗口,似是带着血腥和杀。
“小贱蹄子,今天你跑也跑不了了!”
男人蓄着酒,借着沿路偶尔缝隙里照亮的远光灯,额前的那道长疤像是一条失了色的蜈蚣黏在鼻梁上,他狰狞着面目,手里还抓着翠绿色的酒瓶子。
苏徵脸色发白,胃里的翻涌感时好时坏,待男人越来越近,背后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她顾不上其他,向深巷的出口处跑。
谁他妈能想到,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苏敬华。
那个给了她出生权利,却时时刻刻想要她死的亲生父亲。
绝望,残暴,孤独,黑暗,渐渐吞噬着她,这深巷好似个密闭空间,将她封锁,她在孤暗中寻求一线生机,却被现实重重地绊了一跤。
那种窒息感,缠了她好久,像是要注入她生命一般,一直跟着她。
她以为,就要消失了。
结果今天却偏偏部涌上来,远比之前更加恶劣地蚕食着她的脑子,负面情绪完控制不住,泪水决堤,难以遏制。
脑子里破碎的画面随那个人气息的接近而慢慢浮现,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才发现后背凉的彻底,湿了一片。
脚被石头绊了一跤,她忍着痛,挣扎着爬起,硌人的树棍被她胡乱地拿着又丢掉。
酒味和气息越来越近,摸到那根被丢掉的木棍,狠狠地砸下。
苏徵忍着痛,巷口的光亮给了她不少希望。
苏敬华闷头吃了一棍,脑后的疼痛感让他彻底清醒,“跟你妈一样贱!”
他骂着,苏徵越往后退。
“我妈最后悔嫁的就是你——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没人要的可怜虫!”
苏徵冷嗤,眉目里含着轻蔑和讽刺。
“我们从来都没有要求做一个好角色,你却做尽了坏人该做的事。”
“到头来,倒打一耙的也是你。”
寂静的巷口,苏徵的话,被风卷入两个男生的耳朵。
陆星择撩了撩眼帘,熟悉的声音带着二月里的寒,无比清晰的落入他的耳中。
深巷一侧,时而亮起的光清晰了眉目。
地上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像是在等死亡的宣判,一字一句地陈述着对面男人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