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玉陷入迷之思考的时候,将离看着对面还在安慰牧遥的谢必安和周缺,又掏出坛酒,这回不是人间酒。
那是一坛颜色赤红如血的酒,她需要借助一点这个味道,才能冷静下来,去思考一些事。
然而,一坛酒很快喝完之后,将离的思考还没怎么开始,她就睡着了。
而在她不知道的后半夜时光,发生了许多比她醒着时更神奇的事情。
比如范无救将那条黑森森的勾魂锁足足玩了三百多遍,才终于住手。
比如看着范无救玩勾魂锁,陷入迷之思考的子玉,不小心翻出她偷偷存在他储物戒里的藏酒。
比如怎么哄都哄不好的牧遥,逼周缺把那堆酒喝完,自然,以周缺的酒量,他拼尽鬼命也只咽下两坛就醉倒在谢必安怀里。
还比如见周缺倒下,牧遥又自暴自弃的扑向那些酒,被无可奈何的谢必安抢先一步收了一半进储物戒,收了一半进肚。
于是到最后,整个队伍里只有范无救和子玉还清醒着,这一神一鬼嫌弃不已的将这一屋子的醉神醉鬼都送回了客栈。
当然,这个过程也并不容易。
将离是不管醒着睡着,都要死死黏在子玉身上的,这不消说。
周缺则不管醒着睡着,手里始终紧紧攥着牧遥的衣袖。
所以他们原本打算由子玉肩负将离和谢必安,范无救肩负牧遥和周缺。
然而就在一切就绪,准备出发的时候,谢必安睁眼一看,将自己架在肩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子玉,他醉眼朦胧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我的厨艺到底好不好?”
子玉“不好。”
就这么两个字,谢必安忍耐了半个月的怒气全数爆发,他一拳挥了过去“我就是跟范无救这淫贼待在一块儿,也绝不跟你同行!”
说完他踉踉跄跄的摸到范无救身前“说你呢,带我回去。”
哦,忘了说,谢必安的那一拳并没有真的挥到子玉的脸上,因为子玉并没有醉,他完美的躲开了。
可惜,他怀里的将离醉了,她么…她没能躲开。
话说回范无救那边。
范无救好不容易把牧遥和周缺两个一左一右的夹在胳膊下固定好,谢必安便一身酒气的扑了过来。
他满脸醉红的看了一眼范无救左边胳膊下醉的像一条死狗的周缺,又看了一眼范无救右边胳膊下醉的像一条死鱼的牧遥。
谢必安问范无救“所以你是想背我回去还是扛我回去?”
范无救真诚发问“我可以一脚给你踹回去吗?”
谢必安点头“好。”
然后他又踉踉跄跄的绕到范无救背后,勾住他的肩便爬了上去“走吧。”
范无救当场给他压弯了腰。
也不知道平日里抱起来身轻如燕的无常鬼,怎么喝了几杯酒竟沉重成这个样子,范无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他连忙招呼子玉帮忙。
然而,他的塑料兄弟子玉只回头看了一眼,便一把搂住将离,飞似的朝客栈走去,连一声抱歉都没说。
但关于为什么子玉选择弃范无救而走,他可以解释。
因为他觉得谢必安不愿由他护送,他不能强制他,而周缺和牧遥分不开,他虽然可以护送周缺,但却不方便与牧遥这个女鬼接触。
再加上,他觉得这几个自制力不怎么强的小鬼,很有可能会吐他一身,所以他决定带将离先走。
当然,后来将离在半路吐了他一身的事就不提了。
再次将话说回范无救那边。
在朝那两个上神的背影连翻了七八个白眼后,范无救毫无怜惜的一松手,周缺和牧遥啪的一声双双落地。
背上那个是已经无力回天的将他压制住了,但手里这两个还有余地。
在经过几乎没有多久的思考和取舍后,范无救再次掏出勾魂锁,将周缺和牧遥牢牢绑住,然后勾魂似的这么一路拖了回去。
敲开客栈大门的时候,几乎将值夜的伙计吓了个半死。
然而这混乱还未到尾声。
刚回到客栈,范无救就发现,因为某个他不想提起、也不想承认的鬼的雷厉风行,原本的六间房已经退掉了四间,只剩下两间。
并且其中一间已经被那两个无耻上神给占领了。
关于为什么子玉会和将离待在一个房间,他也可以解释。
因为将离吐了他一身,且他如今没有修为,不能手指动一动便将两人清理干净,所以他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清理自己和将离,然后将她安置好,他才能离开。
至于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将自己和将离都清理干净,并且把将离不留一丝缝隙的用被子裹好之后,为什么还是没有离开。
那是因为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和积累,他终于感觉到疲倦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并不为荣,但当子玉反应过来困意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将离身上睡着了。
再再次,将话说回范无救那边。
范无救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隔壁,倒也没怎么生气,顺其自然的就把周缺和牧遥用勾魂锁捆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就在他打算把谢必安捆在另一根柱子上的时候,谢必安睁开眼睛。
一路凉风吹过,他隐隐几分清醒,月光下,一眼便看到像两只小老鼠一样,抱团围着根柱子睡觉的周缺和牧遥。
如果此时的谢必安是完全清醒的,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牧遥一个女孩子在走廊上睡一夜,但此时的谢必安只有很有限的一点清醒。
他只觉得这样太丢脸了。
于是谢必安当即表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去里头睡。”
范无救拒绝“我对你的卖身请求没有兴趣。”
“那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让我去里头睡。”
范无救依旧拒绝“你在外头更不会对我做什么。”
“求你。”
……
范无救的房间比走廊还要冷些,但那不是人间寒凉,是谢必安住了五千多年的无常殿的气味。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冰冷阴气。
既然是熟悉的感觉,酒气再次漫上全身,谢必安很快就不怎么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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