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愣了一下,他真的这么干了吗?
提起这桩,牧遥很是感叹“其实这事儿要换一个鬼就没有什么,但发生在你身上就比较作孽了。”
“你知道你这一路带着三嫂嫂游山玩水的,沿途伤了多少女鬼的心?”
谢必安“多少个?不对,这也能怪我??”
将离哈哈一声笑,叼着饼,看热闹。
牧遥“一个两个不怪你,是她们自己想不开,可你知道你与三嫂嫂逍遥快活的六十年里,阴间有多少女鬼因为伤情心碎,跑到我这儿来要忘魂汤喝的么?”
“唔唔,我记得!”
两口咽下半块饼,将离拍着桌子,眼神发亮“当时你还特别为她们定制了一款‘白无常专用忘情汤’是吧?”
牧遥点头“白无常专用忘情汤,喝一口就把白无常忘光光。”
谢必安“…………”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将离笑到咳嗽,子玉撕了块饼将她噎住。
将那饼咽下去后,将离顺着喉咙,却依旧忍不住一边咳嗽一边笑“我记得我当时还跟你说这东西就应该给…唔……”
范无救几乎将整个茶杯塞进了她嘴巴里“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吧?”
将离“……”
“这都不算什么。”牧遥摆了摆手,“忘情汤有的是,随便她们喝。”
“可必安哥你知道有多少姑娘,就因为你娶妻成家,而新娘不是她们,心中绝望到连汤都不喝,直接就投了业川的么?”
谢必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她们是疯了吗?!”
这回换成将离替那些因为谢必安枉死的女鬼说句话了“别说她们了,就你和你家老三腻腻歪歪那样,我和无救都受不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连夜跑到人间去干嘛?眼不见为净啊!”
谢必安“……”
他拍了两下桌子,面上一片涨红“不是在说你们没有道德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我和夫人再怎么样,那也是夫妻之间的正常交流!可你们两个这样没名没分的就睡到一起了算什么???”
将离两眼一眯,目光冷剑一般朝谢必安劈来。
好不容易子玉最近不怎么提成亲这件事了,他又给她惹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最毒神仙心了……
将离磨着牙,就要反击。
却没想,还没等她开口,牧遥便又道“阿离不讲礼法、没有道德,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吗?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必安哥,你这一成亲便没了羞耻,一头扎进爱情阴沟里不出来的坏毛病,可着实有些让身边人难以忍受啊……”
谢必安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的他就变成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了??
他知道这个世界扭曲,这群神经病肮脏,可扭曲之处自有秩序,肮脏之人也各有原则,难道他积极贯彻冥王旨意,和自己的妻子情深似海也成错了吗?
不,他要反抗!
谢必安“与沉璧我认了,可是我与艳艳在一起的时候,阿离又没给我放婚假。”
“我依旧每日当值,不离开中域地府,艳艳也很懂事,几乎每日都待在无常殿,贤良淑德、安静乖巧的等我归来,这样也有问题吗?”
那当然是有的了。只不过……
饮着杯中清茶,子玉皱了皱眉“艳艳?”
将离“他第二个老婆,姓展,名艳艳。”
牧遥低咳一声,面色尴尬“二嫂嫂的确不怎么出无常殿,可是必安哥,你是怎么做到能这么坦然的说二嫂嫂贤良淑德、安静乖巧的等你归来的……”
将离同意“就是,你是当我们都没长眼睛,还是忘魂汤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她小声同不了解情况的子玉解释道“必安的第二任妻子生前是个屠夫女,整日杀鸡宰牛,性子泼辣霸道,死后因犯杀孽,还下过几年阴无极。”
“刑满出狱后,虽也算洗心革面,收敛许多,但跟贤良淑德是肯定没什么关系的,安静乖巧也是非常偶尔的时候。”
“她与必安成婚的那六十年,大多数情况,无常殿里,都是她说东,必安不能往西的。”
谢必安“……”
子玉微微睁大双眼,本想嘲笑一下原来曾经还有过这样一段“屈辱”婚姻的谢必安。
可他忽然一皱眉,表情严肃的朝将离问道“不管那位展姑娘说什么他都听么?哪怕叫他去违反冥律,杀人放火?”
饭堂里安静了一下,像是时空忽然凝滞。
将离登时呛了口茶,连连摆手“那不至于,小艳艳虽说霸道了点,但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怎么会叫必安去杀人放火…”
咳了两声,擦擦沾在嘴角的水渍,将离声音略哑“她要是那种人,我早弄死她了……”
子玉点了点头。
谢必安脸色铁青“……艳艳怎么就不贤良淑德了?跟你们这群神经病比起来,她难道不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吗?!”
将离一摊手“必安你要这么说,那这话没法聊了,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比我们几个还出格的?要这么算,那这满地府有一个算一个,都挺贤良淑德。”
“……”
有时候,子玉是真的惊讶她这份自知之明的深刻程度。
牧遥却微微偏头,端起茶杯挡在唇前,飞眼瞟了一下将离“那也未必。”
“通常情况下,是少有人能比你还惊悚的,但你忘了她曾经对无救哥哥干过的那件事了吗?”
将离愣了一下,神色微微闪烁“她对无救做什么了?她一个凡人女子,敢对范无救做什么……不对,我怎么就惊悚了?!”
别说旁观者将离了,当事鬼谢必安都懵了“艳艳对无救做什么了???”
牧遥没有回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谁还不是身不由己,内心纠结呢?
她只不动声色的又抓起一块饼,送入口中,一下一下慢慢嚼着,若有所指的看着将离。
范无救神色蓦的一暗,面上几分阴沉。
将离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心内顿时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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