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闲逛了一天,又买了些吃食给大家,这才回府。
走到苏府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回府吃晚饭的苏淮生,顾烟和苏淮生打了个招呼,随手将手里提的一包点心递给了苏淮生。
“大人,这是我今天出府买的,这家点心很好吃的,喏,你拿去尝尝。”
顾烟生怕苏淮生拒绝,将点心塞到苏淮生怀里,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院子。
苏淮生将手中的点心举起来看了看,这不是女孩子才会喜欢吃的点心吗,没想到那小子还喜欢吃这个。
苏淮生摇了摇头,迈进了门。
等在门口的管家伸手想要接过苏淮生手里的点心,苏淮生手一缩,躲过了管家的手,淡淡的道:“不用,我自己拿。”
管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缩回了手,首辅大人手里拿的不就是包点心吗,怎么还碰不得?
苏淮生迈着步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回头看去,那瘦弱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迹,苏淮生想,跑得还挺快的。
苏淮生收回视线,踱回自己的屋子,歪头想了想,解开了点心的包装,捏了一块儿放入嘴中。
平日里他是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的,这么一尝,貌似还挺好吃的。
顾烟并不知道苏淮生心情愉悦的,连吃了两三块自己给他的点心,以至于晚饭都没有吃多少。
当时只有那包点心是自己买来解馋的,其他的吃食基本上都是肉类,准备拿回去给其他的护院吃,他们那些糙汉子本来就吃的多,现在又加入了训练,没有肉吃是不行的。
所以顾烟会时不时给大家加餐,正好今天她出了门,索性买了很多熟食回来。
顾烟想,苏淮生是个文人,再说他肯定不缺这些吃食,就将那包点心给他了。
当然,这些苏淮生是不知道的,这个美丽的误会,让苏淮生心情很好,那包点心也很宝贝,谁都不让碰,每天回府吃上几块,总感觉心情特别好。
*
很快到了临安城一年一度的“盼安节”,“盼安节”顾名思义,期盼自己在意的人安康顺遂,是乞讨平安的节日。
苏家老夫人常年信佛,对这个节日更加在意,早在前两日,管家就通知了所有护院,老夫人要在“盼安节”的时候,去天佑寺祈福,要带一半护院出行,以保障安危。
苏淮生是遗腹子,是苏家老夫人独自养大的,他聪明勤奋,早早的考取了功名,在临安城买了宅院,将苏老夫人接了来,在这里安了家。
所以苏淮生对苏老夫人很是敬重,从来不杵逆她的意思。
万事都以苏老夫人的安康为先,所以这些年,苏淮生每年都会在“盼安节”的时候,陪伴在苏老夫人左右。
“盼安节”这天,去天佑寺祈福的人格外的多,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人们的愿望其实所差不多,都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够平安喜乐。
终于来到了天佑寺,苏淮生陪着苏老夫人进去上香,雷霆兄弟陪伴左右,顾烟就在天佑寺里面随意的闲逛。
一个偏殿外,有个和尚坐在参天大树之下,顾烟见那和尚闭着眼睛打坐,生怕打扰了他,索性踮着脚准备离开。
“施主,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这么急着走呢?”
顾烟回头看去,那和尚依然没有睁开眼,她已经够小心的了,怎么这和尚还是知道有人来呢?
“施主,贫僧想要多嘴奉劝一句,人妖殊途,切莫强求。”
什么意思?这和尚看出来原主是个狐狸精,是这样吗?要不怎么会有妖一说。
强求?是指什么?找苏淮生报恩吗?
顾烟还有些费解,和尚的声音又响起来:“我想施主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阿弥陀佛。”
说着朝顾烟低了低头,顾烟连忙也回了个礼,有些懵的往外走。
这个时辰,苏家老夫人应该已经祈过福,该准备返程了。
顾烟一边走,一边思索和尚刚刚的话,他是想提点自己什么呢。
果然,当顾烟走回前院的时候,雷钧已经在找她了。
“顾兄弟,你跑哪去了?我们准备返程了。”
“哦,刚刚去了个茅厕。”
“那我们收拾收拾走吧。”
“好。”
众人返回的时候,下到半山腰,一阵呛人的烟雾从旁边的树林奔涌而出,顾烟吸了吸鼻子,是紫葵草点燃的烟,这种烟雾倒是无毒,但是能让动物躁动,尤其是马匹,吸入紫葵草的烟之后,会狂躁不安。
而此时,苏淮生和苏家老夫人还坐在马车里,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拉车的马儿疯狂的嘶吼,瞬间飞奔出去,顾烟来不及多想,直接飞奔跳上了马车,拉住了绳子。
苏淮生显然也察觉了异样,扬声问外面的车夫:“怎么了?”
车夫哆嗦着回道:“大、大人,马儿受惊了。”
顾烟蹲低身子,朝里面喊了一声:“坐好了,找个东西抓稳!”
听到那个声音,苏淮生原本担忧不已的心,瞬间放松下来,那个少年跳上了马车,她是来保护他的吧。
就算是出事,能和她一起,也是无憾了,只不过连累了母亲。
顾烟在颠簸的马车上,伸出手,尝试抓住缰绳,对身边的车夫道:“握好你手里的绳子,千万别松手。”
车夫用力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这个瘦弱的少年给人无限的勇气和力量,让你不自觉的听从她的指挥。
顾烟握好这边的绳子,从腰间抽出那把镶嵌宝石的匕首,用力的划下去,这把匕首削铁如泥,隔断了绳子,马儿失去了束缚,跑得更快了。
倒是车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由于惯性朝前冲,好在车夫听了顾烟的话,抓紧了绳索,才没有被甩下去。
马车里,苏淮生和苏家老夫人都紧紧的抓住车窗,来稳定自己的身体。
顾烟看看早已跑没影的马儿,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打开马车的车门,对里面的苏淮生和苏老夫人说:“没事了,只不过我们的马跑了。”
嗐,弃车保帅,不然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