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调查到的全部资料,但是从中可见,即便是我们最终找到的这个人,他也是受人指使。”
夏家,夏辰风房间,夏辰风将一叠资料递给夏知心。
夏知心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其中只是写了他现在住在哪里、近期都与什么人有联系、都去过哪些地方,以及姓甚名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夏辰风觉得很惭愧,“抱歉啊知心,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但是我却……”
“大哥,这不怪你,要怪,就只怪那只幕后黑手太狡猾太强大了。”夏知心眉心紧锁,她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是一场恶战。
“我已经派人去机场蹲守,只要此人一下飞机,我们就可以准确地掌握他的动态。一旦他和夏磊见面,我们可以将他们抓个现形。”夏辰风已经迫不及待。
长达十年的剧毒折磨、杀父杀母之仇,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平静对待的。
夏知心点点头,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找厉景擎帮忙。
这位白先生能够在国外过了十年逍遥日子,可见他背后的那个人财力和权力都强大到令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似乎除了厉景擎,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夏知心在房中踱步了半晌,但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大哥,今晚就只有你、我,咱们两人单独行动,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夏知心道。
厉景擎身边那个内奸还没抓到、而且在厉宸寰被枪决之前厉景擎还不方便露面,她还是不要去给他添麻烦了。
“好,知心。”夏辰风郑重地看着她,无声地心念道,“我会保护你的。”
夏知心催了刘子御几次,但刘子御的电话始终占线,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还想要通过窃听来确定夏磊的动向呢。
……
“七爷,如、如果当年老白做的真的是这一单,那么我们岂不是等于……”半山别墅里,刘子御正在和厉景擎禀报。
厉景擎的脸色已经惨白,这是一种全然因为害怕和惊吓而形成的脸色。
而这种极度恐惧、极度害怕某种事情成真的感觉,他从小到大从没有体会过!
厉景擎有些慌了神,“不、不会,哪里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是……
为了让大哥复生,十几年来他尝试过的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些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论真假,他都会立刻派人去执行。
而只要他一声令下,底下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将他想要的东西拿回来。
他又向来只看结果,从来没空去过问过程。
难道……
想到最坏的可能,厉景擎的手心里都渗出了冷汗。
“我不太记得当年具体的情况,你仔细说说。”厉景擎极力保持着冷静。
隐约的记忆,好像是小刘的一个朋友听说谁家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秘方,他当时正在国外,并且一心研究通灵翡翠的事情,想着有备无患也好,所以就随口吩咐让他们将药方拿回来。
至于对方姓甚名谁、还有他手下的人要以什么方式去拿,他一概没有过问,只是交给小刘去做了。
“当年我听白哥说起,说他叔父供职的公司最近正在开发一种奇药,若是研究成功,所有刚刚死亡不到三十六个小时的人,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这足以改变人类的发展进程……”
“我听说这件事,立刻就来向您禀报了,但当时您的全部心思都在通灵翡翠上,就说让我去把药方搞来。您还说,‘如果人能在三十六小时之内复活,那么三百六十天也未尝不可、三百六十个月也不是没可能,先把药方搞来再说’……”
刘子御越说越是害怕,“这种事情咱们做得太多了,所以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就把搞定药方的事情交给了白哥。他那边制定了最为可行的计划,向我要一笔活动资金,说是要买通研发者的女婿……”
回想到这里,刘子御说话都结巴了,“当时白哥说,这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江总的女婿,不然以江总本人的傲骨,是宁死也不会出卖药方的。”
“那时咱们国外投资控股的几家公司正遇到波动,我也就没有细问他要怎么做,直接将钱打给了白哥。直到后来,白哥拿回了药方,说出事了,说那软饭男搞出了人命,他现在必须要跑路……”
“我又向您申请了一笔钱,全都打给白哥了,并且安排咱们的弟兄护送他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连那女婿的名字都没问!
“七爷!”刘子御重重地跪在地上,“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我不该全都放手让白哥去做,我当时应该查清楚的!”
厉景擎深吸一口气,后续的事情,他也想起来了。
当时小刘和他说闹出了人命,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迫不及待地去试验药方。
这个药方经过世界权威专家团队数千次论证之后,证明是无用的,他就更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转而就去找下一个办法。
这些年来,他向来都是这样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失败,他早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件事情在他这里,不过是千万分之一,实在寻常得不能再寻常、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难道这千千万万次尝试,每一次他都要将对方的底细查个底儿掉?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这其中的一次疏忽,真的恰恰就造成了知心家破人亡,他该怎么去赎清自己的罪孽?
他该怎样去面对知心?
厉景擎强撑着冷静,想要点燃一支雪茄,但是他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七爷,您杀了我吧,您在太太的面前杀了我,为江家报仇!这都是我造成的罪孽,我该当以死谢罪!”小刘懊悔的眼泪不住地流下。
厉景擎最终也没能点燃这支雪茄。
“不怪你”,他声音沉痛,却也十分清醒,“这些年来我们向来如此,这千万分之一你没有去彻查,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他看向窗外渐渐落下夕阳,天快黑了。
“知心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半晌,厉景擎尽量平静地问。
“没有”,刘子御摇头,“但是是夏辰风找太太回去,可能是他的病又发作了,需要太太去治疗吧?应该会很久的。”
“今晚,我和你一起去见那个人。”厉景擎道。
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那个拿着他尚方宝剑的人姓甚名谁。
“白京生吗?”刘子御问。
“哦,如果他叫这个名字,那就是他。”厉景擎的眼中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愁绪。
一种浓烈的宿命感包裹了他。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正在遭受报应。
“七爷,以您的身份亲自去见他,是不是太过于屈尊了?”刘子御犹豫。
“我必须,亲自去见。”厉景擎一字一句。
此事事关知心,半点都含糊不得!
虽然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他当年真的无意间毁灭了知心全家,可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愿意相信!
他和之心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历尽千难万险,怎么可以败给十年前的一个不经意?“”
不可以!
他向来可以掌控命运,他绝不接受自己被命运愚弄!
厉景擎将没有点燃的雪茄狠狠地在书桌上碾碎,他抓起西装,“约去‘意斋’。”
他不相信,他要去亲手摧毁这场恶作剧!
刚走出半山别墅,小刘的手机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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