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注意到!这可是机会啊,机会!要好好把握的!”埃莎恨铁不成钢,“我要睡觉了!笨蛋哈娜!”
哈娜:
只是,哈娜并非不知道多恩先生一开始看她的视线,和看别人不一样。
她太清楚了。
她甚至清楚这种特殊目光的源头是什么——
来源于尴尬。
一开始多恩先生看自己的眼神里就带着一点尴尬。
这种尴尬大概是源于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和多恩先生在麦田边相遇发生的事情。
虽说哈娜现在都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看见的多恩先生,和后续看见的时候有如此大的反差。
但她已经无意再寻求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后来,等发生了厨房里的乌龙误会事件以后,多恩先生看自己的眼神就更尴尬了
一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哈娜和多恩的相处才变得自然起来。
所以,很抱歉,埃莎。
那种和看别人不一样的视线,形成的原因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苦笑着摇了摇头,哈娜把视线落在了窗外。
今晚月亮很亮。
月明星稀,几乎看不到几颗星星。
或许对于哈娜而言,多恩的存在就好像是夜空中皓洁的圆月。
高洁,明亮,令人神往。
而她自己,则是一颗挂在夜空边角,极其不显眼,极其黯淡,随随便便就会被人忽略的星。
或许那颗黯淡,不起眼的星星并不奢望能撞进月亮的怀里,只要能一起挂在天上,一起发光,就很满足了。
即便月亮的光很亮很亮,星星的光很弱很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铺的埃莎,已经开始发出细小又均匀的呼吸声了。
大概是白天和晚上的厨艺练习太劳累,小厨娘睡得很快。
“我也该睡觉了,明天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哈娜也在自己的床上躺好。
这时候,上铺的埃莎又发出了声响来——
“唔,老师老师,那个脆皮烧肉看起来好好吃,我可以尝一口吗?还有还有,刚煲好的功夫鲷鱼煲闻起来好香,我也想尝尝看。呜呜——老师你真好!”
哈娜轻轻发笑,埃莎居然在说梦话了?
不过,这家伙梦里全都是多恩先生吗?
还好意思取笑我。
“唔,老师,明天练习什么菜嘛。嗯嗯那老师,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埃莎还在继续小声且含糊地讲着梦话。
下铺的哈娜则是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嗯,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哈娜不知道。
毕竟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明天会是怎样,总是未知的。
而且,以前在农场主手下谋生存的时候,哈娜还会时常害怕这种未知的感觉。
因为那时候的她,不知道在[明天]会受饿,还是受冷,或是经历更糟糕的事情。
但是,自从来到了伊顿镇,来到了多恩先生手下工作以后。
她却一直过得很安心。
哈娜闭上眼,准备睡觉。
枕头很软,被褥很暖。
明天会是怎样依旧是未知的。
但这里的明天,却总是值得期待的。
关于新店粤菜馆的开业筹备,按部就班展开。
冈萨雷斯和胖狐狸负责组织招人,哈娜负责培训新招进来的服务员。
熊爪负责对新店物资的采买和布置。
至于多恩,照例在认真教授薇薇安等人制作各式各样的粤菜。
时间就这样一晃过了半个多月。
这天的清晨,银盾港郊外。
熊爪驾着马车,行驶在通往伊顿镇的路上。
银盾港是海边的港口城市,在这里可以采购到新鲜的海产品。
而每当许愿餐厅需要用到海鲜食材的时候,熊爪就会摸黑起早,到银盾港的海湾一带向渔民进货。
“今天从老尼尔那里买到的海鱼都非常新鲜,还活蹦乱跳的。多恩一定会很满意。”
路上,熊爪心情愉悦。
暮春清晨的郊外道路上,总是有一股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这更让他感觉身心舒畅。
“嗯,今天的海贝壳也不错的。”熊爪的边上,还坐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名叫汉克。
这男孩性格比较怯懦怕生,长得不高,但很敦实,力气也不小。
他以前也是伊顿周边的流浪儿,和伊顿当地此前的孩子王鬣狗三人,也算是打过照面,彼此相识的。
后来再长大点以后,汉克去了边上的溪木镇帮人养鸡谋生,直到最近才返回到伊顿镇来。
目前,因为熊爪的介绍,汉克算是许愿餐厅较为边缘的员工。
主要的工作就是每天跟随着熊爪出去采买,搬运货物,一个月可以从冈萨雷斯那里领到2枚银纳尔。
“嗯,快点把这些鱼和贝壳送回去,上午还得完成粤菜馆开张前的最后一些采买。”熊爪这样说道。
目前,天已经蒙蒙亮了。
伊顿和银盾港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熊爪和汉克是可以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驾马车回到餐厅去的。
马车继续行驶。
又跑了数百米以后,熊爪看见前面大路上,站了差不多六七个穿着破旧的男人。
不仅如此,在地上还躺了一个。
这伙人的存在,堵着了道路。
“吁——”
熊爪连忙拉动缰绳,在距离那伙男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马车。
那伙男人,看着熊爪的马车停下,什么都没有讲。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默默把地上的那个男人抬起,然后在马车前大概两米的位置放下。
“哎呦,哎呦——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啊!”地上的男人,抱着左腿,呻吟惨叫起来。
而边上的人也开始叫嚷着配合起来——
“你怎么驾的马车!撞到人了啊!”
“驾那么快!不长眼睛吗?”
“赔钱!快赔钱!”
“”
马车上的熊爪和汉克一脸错愕的对视。
完了,碰上讹钱的无赖了。
“呸!我在离你们很远的地方就停车了,哪里撞到人了!”虽说知道和无赖理论是没有用的,但熊爪还是瞪着眼睛据理力争。
不过,他一个人的辩解,意料之中的起不到什么作用,被淹没在无赖们的叫骂声中——
“就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算眼睛,亲眼看见的!”
“狗崽种!别废话!撞了人还装傻?快赔钱!”
“对!赔钱,赔不出钱就拿马车和货物来抵!”
“我这兄弟被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这么一撞,不但要花好多钱治,而且很长时间也枚办法赚钱了!这些损失你全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