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晏清晚上不声不响的走了,她带了华玉留给她的一个手下,名为秦猛,是个人如其名非常高大强壮的男子,为了方便行事,她身上也换上了男装。
“预计最快我们能什么时候到?”
秦猛算了算,回道“马不停蹄赶过去的话,不出十天。”
华晏清心中忧虑,但再着急也没用,除了骑马这样赶过去,没有别的法子了。
第九日的时候,到了一个名为周陆的县城。
不少人都拖家带口的准备离开,有老者看到华晏清和秦猛,还好心说道“两位公子,这地方越来越不太平了,你们二位也请尽快离开吧,别被战争给牵连了丢了性命。”
华晏清不由皱了皱眉,秦猛道“晋唐将士镇守边关,这外城还没破,周陆县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老者上前了两步,压低声音,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小孩的手,“宣武将军都死了,还不是死在战场上,是直接在晋唐境内被偷袭了,现在边关人心惶惶,还没打起仗来呢,我们自己人都先乱套了。”
“之后再想离开啊就难了。”
“而且……”
看老者欲言又止的模样,华晏清忍不住开口,“先生但说无妨,我与我师兄是来这寻人的,没想到遇着了这样的事。”
这谎话是华晏清和秦猛一路来的说辞,闯荡江湖的年轻少侠,行事打探消息起来都非常方便,有些百姓看他们的模样就觉得是劫富济贫的名门正派,有什么消息都不会瞒着。
老者恍然道“原来是两位少侠。”
他心里的顾虑少了几分,继续说道“周陆是离边关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最近这里也出事了,镇上一户富商家死了人,活生生叫人把头给砍下来了,我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华晏清和秦猛互相望望,秦猛微叹口气,道“既然这样,老先生快带着孙子离开吧,我与我师弟再查探一番,若是没有我们要寻之人的下落,也得尽快离开了。”
老者点了点头,拽着小孩拎起东西离开了。
华晏清轻叹口气,“看来三哥没将华玉的情况给瞒住,不过军队那么多人,华玉又是为首之人,这么长时间不露面,难免叫人心生疑虑。”
“这也是没办法……”看着周围慌乱的路人,秦猛问道“夫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是继续在这儿找将军的下落,还是先到边关去见三公子?”
华晏清摇了摇头,现在毫无头绪,连华玉师生是死都不清楚,现在华昭泠肯定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她去了也是给人添乱。
“姑娘看!”
秦猛蓦地开口,华晏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当即变了脸色。
那是个还算看得过眼的马车,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小心翼翼扶着一个年轻男子上马车,那男子眉眼端端是华玉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迷茫和不安。
“华玉……”
华晏清忙将面上惊愕给收好,看向秦猛。
“就按我们原来说的,伪装是江湖客。”
“好。”
华晏清率先骑马过去,吓得那年轻姑娘白了脸色。
褚嫣只见那马蹄在自己头顶,险些踩着她,若是距离再近一些,那岂不是就要被踩到地下了?
她双手叉腰,皱眉看着马上的华晏清,“这位小公子,你就是这样骑马的?”
“马车里这人是谁?”华晏清冷着脸色,手中佩剑剑柄敲了敲马车车壁。
褚嫣心里一慌,忙道“车里是我家人,你管是谁?”
华玉听见外面动静,正要出来,又被褚嫣给一把推回去,她惊慌失措道“外面那两个人来者不善,看样子都是来找你的,是不是害你的那些人啊。”
伤口被褚嫣按着,华玉紧皱着眉,摇头道“不是,听声音……有些熟悉……”
他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总想不起来是谁。
褚嫣没听华玉说完话,又重新转头看向华晏清,“你是什么人?”
华晏清没兴致和褚嫣解释,飞身下马直接将她从马车上给扯了下来。
“姑娘当心!”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我家姑娘?”
“我看就是来没事找事抢钱的。”
华晏清上了马车,对上华玉充满戒备的眼,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人是完好无损的在她面前。
“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华晏清舒了口气,掀开车帘看向秦猛,“找到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秦猛也放下心来,面上立刻流露出喜色,转念又觉得不对劲。
边关军中都说宣武将军不知所踪八成是已经死了,乱成一团糟,连华昭泠都很难稳住军心,这周陆县的人都急匆匆往外跑了。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华玉是身体再虚弱,伤的再眼中,都不可能在此时此刻端端坐在马车上,一副准备离开这儿的样子。
华晏清也意识到了这股违和感,她看着华玉,迟疑道“你不下来?”
华玉还是充满戒备的看着华晏清和马车外的秦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你们快让开。”
褚嫣被自家仆人从地上扶起来,挡在华晏清面前,皱眉看着她。
“他受伤了,是我救的他,这现在边关太乱,指不定什么时候仗就打过来了,你们快让开,别耽搁了我们的行程。”
“没你说话的份。”
华晏清拔出佩剑夹在褚嫣脖颈上,华玉却直接拿着匕首向她攻了过来。
她武功是不及华玉的,可是现在华玉受了伤动作迟缓,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制服。
那些想冲上来的奴仆,都被秦猛给打翻在地。
“放了她,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华玉蓦地开口,语气和神态都是华晏清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你……”
华晏清咬了咬牙,却不知该如何说。
华玉自然不可能因为她穿了男装就不认识,更何况这秦猛也在。
这年轻姑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手无缚鸡之力,那几个奴仆更是不用说。
华玉没理由装作不认识他们,是真不认识了……
华晏清神色微僵,放下手中佩剑,试探道“师兄,你当真不记得二位师弟了吗?”
“师弟?”
华玉不可置信看了华晏清和秦猛一眼。
“我不记得了。”
“你别信他们!”褚嫣又跑过来,轻轻扯了扯华玉的袖子,皱眉道“也许他们是骗你的也说不定,你别太轻信坏人了。”
“骗?”华晏清微眯了眼,冷冷看向褚嫣,“我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你们给解决了,用得着骗?”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图谋?”
华晏清冷道“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与他相熟,自然不用向你证明。”
这些天来一直绷着神经,九天来几乎没有好好合眼休息,不远万里从京城过来,好容易见着了华玉,接过他还谁都不认识,还和个莫名其妙的年轻女子扯在一起。
“我当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他的命都是我救的。”
“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
华晏清没有再理睬褚嫣,看着华玉轻叹口气,将一直收在袖子里的护身符拿了出来。
“是有人将这个东西给我后我才赶过来的。”
“你还记得吗?一共两枚,是你到丞安寺去求过来的。”
这枚藏蓝色护身符上的血迹华晏清没来得及清洗干净,从新放在华玉手里,希望他能想起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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