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好些的都望见了“退婚书”三个大字。
一时间宫内嘈杂,议论纷纷。
萧靖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气得牙齿咯咯响。
“华晏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是前世,就在刚刚萧靖恒言语中对她的轻视和不屑一目了然,生怕她贴过来让他反感丢人。
萧靖恒这么张狂自大的人,就要将他的脸皮狠狠踩在脚下才解气。
“三殿下。”华晏清勾唇,晃了晃手中的退婚书,“当年你我是有娃娃亲的,但如今我不想嫁,今日又正好这么多人在,我写下这退婚书请众人做个见证,可有什么不妥?”
“况且……”顿了顿,华晏清又道“我不过是哑了嗓子三殿下就百般嫌弃,想来三殿下是心有所属了,君主有成人之美,我就写了这退婚书,还三殿下自由。”
字字珠玑,像是耳光打在萧靖恒脸上。
众人哗然。
还没有哪个姑娘这样对身份地位比她高一截的男子这样说话的。
华晏清稳稳站着,神情和语调漫不经心,让萧靖恒觉得受到莫大污辱。
“就算是退婚也是我退,不是你来退。”
华晏清侧过头,“为什么?”
萧靖恒一拍桌子愤怒起身,“因为这是晋唐的规矩,向来只有男子给女子退婚,从来没有女的向男人退婚。”
“没有的道理。”华晏清声音微沉,“晋唐可没有律法说只能男子向女子退婚,三殿下此举是越过太子殿下,越过皇帝陛下来为晋唐制定新法规了?”
“大逆不道”“越俎代庖”的两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萧靖恒头上,他似乎是察觉到一旁萧霁盛眼中的凉意,急忙开口,“我可从来没有那种意思!”
华晏清长眉轻挑,“是不是那意思,不都看殿下自己?”
萧靖恒正要说话,方才的宫女又从皇后宫中匆匆走过来。
“华七姑娘,皇后娘娘愿为您做见证,娘娘还想见您一面,请姑娘跟我来。”
“娘娘叫我?”
华晏清有些意外,她将退婚书折好,又递给一旁垂头的宫女。
“交给三殿下。”
待华晏清身影进了宫殿,郑春晓撇了撇嘴,“瞧她那样,还真以为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楚家姑娘听见,不由问道“怎么了呀,皇后娘娘不是去给她赏赐吗?这盘棋不好解,我也是从小学棋的,方才竟没有一点头绪。”
郑春晓听了这话,立刻得意起来,“有些事啊,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今日说是皇后娘娘见见各家的姑娘看看为选太子妃,其实啊,是为了几月后的选秀,找合适的人进宫。”
“我也听说了。”
身后的李家姑娘听见她们的说话声,也难捺不住插嘴。
“是啊,我也听说过这消息,皇后娘娘若真心想选选太子妃,怎么会一直在宫殿里不露面也不见我们?”
“只是这华姑娘,还以为自己是领赏赐去了。”
周围人压低话音,都是笃定了华晏清会被一道圣旨纳入宫。
当今圣上近五十岁,后宫充盈,不少次直言说要退位当太上皇,比起现在入宫当个无足轻重的皇妃,更多人都眼巴巴瞅着太子妃的位置。
郑春晓见认同自己的人越来越多,高高扬起眉毛,得意极了,“你们就等着看好了,看看这华七姑娘会被封为贵人还是答应。”
……
皇后宫内只留了两个人侍奉,张皇后端坐在一副棋盘前,正苦思冥想。
“娘娘,解开棋局的华姑娘来了。”
张皇后视线未转,抬了下手,“帮本宫来看看这盘棋。”
华晏清依言过去,棋盘上的棋局并不难,她很快想到了两种解法。
张皇后道“是有两种解法,一种是横冲直撞针锋相对,另一种保守常规稳中求胜。本宫正举棋不定,如果华姑娘的话,你想选哪一种?”
沉默片刻,华晏清执起一枚白子,她又想出来第三种解法。
“两种都能解这棋局,却各有各的弊端坏处,不妨试试另辟蹊径,试试这样。”
短短几步,比另外两种不知高明了多少。
张皇后笑了笑,用一旁的帕子擦干净手,宫女立刻收了棋盘送上茶水。
“华姑娘冰雪聪明,是该提提身份,好好奖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