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晓手指一指,所有人都往华晏清那看。
华暮倾秀眉紧蹙,“郑春晓,你又在说什么浑话?”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郑春晓嘲讽道“我说实话华二姑娘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血口喷人!”
萧菡道“既然郑姑娘提供了线索,那我们就先从华家两位姑娘开始搜身。”
顿了顿,萧菡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华姑娘别介意,我来亲自帮你搜身。”
华晏清向后退了一步,“长帝姬不用顾及我,公事公办即可。”
“那好,来个人给华姑娘搜身。”
见华晏清神色如常并未有半点慌乱,萧菡心中有些讶异,不知道华晏清是不知道失窃的舍利子在她身上,还是知道了之后有了什么对策。
萧菡眼尖,见华晏清张开胳膊,一下就看到袖子里一小块凸起,明显是一个珠子的形状。
看见的人不止萧菡一个。
郑春晓夸张道“不会吧,竟然真是华七姑娘偷了舍利子!大家快看她袖子。”
楚泠雪也跟着附和。
“华七姑娘?就是华家自幼走失的那位,怨不得偷东西呢,真是上不得台面。”
“可真是将华家人的脸给丢尽了?”
华晏清侧目看着郑春晓,唇角渐渐浮现笑意,“看来郑姑娘很确定是我偷了舍利子啊。”
“那当然。”郑春晓脖子一梗,以为抓住了华晏清的把柄,“华七姑娘,你若是现在老老实实把舍利子拿出来也就算了,难不成真想等着人来搜身吗?你那袖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郑姑娘眼明心慧。”
说罢,华晏清伸手将自己袖子里的珠子给拿了出来。
“这就是郑姑娘说的舍利子?”
华晏清手中的珠子还闪着珠光,明显是一枚白色的珍珠。
华暮倾佯装惊讶的捂住嘴,“呀,这不是我进寺时从鞋上掉下来的珠子吗?我让七妹妹帮我装着日后再找匠人装上去,怎么被郑姑娘当成舍利子了?”
“这……”
郑春晓愣住,下意识往楚泠雪那边看,低声道“难道舍利子不在她袖子里?”
楚泠雪咬了咬唇,无辜道“郑姐姐,这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所有人又都看着郑春晓,郑春晓被盯得有些羞了,只恨方才听了楚泠雪的话贸然出头,嘴硬道“我说我看见她鬼鬼祟祟就是鬼鬼祟祟,难不成我还要撒谎陷害她吗?”
华暮倾冷哼了声。
“谁知道郑姑娘心里是怎样打算的?”
“你……”
“够了!”
萧菡打断,双眉紧皱有些不安。
她差人将东西放在华晏清袖子里,怎么现在拿出来的不是舍利子而是什么鞋上的珍珠?
好容易做了个局,华晏清却没踩进去。
好在她还有后手……
华晏清和华暮倾都搜完身,除了那颗珍珠,没找出什么类似舍利子的东西。
萧菡面上没露出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二位华姑娘可以先离开了。”
出了殿门,华暮倾见四下无人,担忧道“是怎么了,方才突然找我要鞋上的珠子?”
华晏清一张口,掂着帕子将那舍利子给吐了出来。
“阿清!”
华暮倾一惊,立刻抢过帕子攥在手里。
“怎么会这样。”
华晏清回身望了眼萧菡的身影,“是长帝姬设的局,看来她是铁了心向着萧靖恒要报复我了,偷窃舍利子的罪名说大也大,到时又得连累华家。”
“她们竟还觉得委屈了。”
华暮倾自然气愤。
华晏清轻声安抚道“别再想了,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他们那些腌臜手段。”
“二位华姑娘。”
身后传来个小沙弥的声音,看着面目和善。
“福慧大师有请。”
华暮倾经过刚才一事只想快些离开,生怕一不小心又入了萧菡和萧靖恒的圈套。
“我们还是走吧,也不知这小和尚是不是福慧大师的人。”
这小沙弥华晏清前世见过,就是跟在福慧大师身边的人。
“二姐若是想去见就去见吧,这次不会是什么圈套阴谋。”
“阿清怎么知道?”
华晏清笑道“还未回家前,我曾有幸见了福慧大师一面,当时也见过了这个小沙弥,来大昭寺一趟正好能见着福慧大师的机会可不多,二姐去,我在寺外的马车上等你。”
见华晏清这样说,华暮倾又开始犹豫起来,“妹妹不是说想见福慧大师一面,你不去吗?”
华晏清脑海里萧霁盛的模样一闪而过,若是和华暮倾一起在福慧大师那碰见了萧霁盛,她倒觉得有些尴尬难受了。
福慧大师看人非常精准通透,她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不想露出什么破绽。
还是等明后天再找机会单独见一面。
“这次不想。”
华暮倾向来是言语上有分寸的人,见华晏清不愿多说,她也不再多问。
“好,那阿清在马车上等我。”
华晏清点头,目送着华暮倾跟着小沙弥离开,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后颈传来一阵又酸又麻的疼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耳侧传来火花燃烧木材的声音,鼻尖嗅到浓烈的烟味。
华晏清挣扎着起身,后首依旧酸痛难忍,四下望望,周围是一间空荡荡正在起火的厢房,万幸门正开着,她奋力跑过去,屋外一只手伸过来将门给抵住。
砰——
周荷那张脸出现在门缝中,她嘴角笑容阴冷。
“阿清,好久不见了。”
华晏清神色平淡,冷眼看着周荷。
周荷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双手死死抵着门生怕华晏清出来。
“前世你让我给杀了,这一世还是这样,你不会真以为你这蠢货只要取回了身份就能赢过我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现在是华七姑娘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门推不开,华晏清索性不推,一把合上门想着如何脱身。
“阿清,你现在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承诺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我就放你出来饶了你一命。”
“阿清,我就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周荷的嗓音传过来,像是泥潭里阴冷潮湿的毒蛇。
华晏清自然不可能答应她的条件,眸光一转看见屋内的柜子,又看了看房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好一会儿没见华晏清回话,周荷觉得无趣。
“阿清,我要走了,你就等着被烧死吧。”
说罢,她锁好门,晃着手中钥匙快步离开。
……
萧霁盛对面坐着福慧大师,他剑眉紧皱,目光紧紧盯着福慧大师手中的签。
“大师可有头绪?”
福慧大师摇了摇头,“施主执念太深经历又过于玄妙,贫僧不知该如何帮你,但这签上说,若是不收敛隐藏,施主的这份执念害人害己。”
沉默片刻,萧霁盛扯了下唇角,“今日华七姑娘也来这了,不如大师帮她解签算算,看看能否找到我寻之人身在何处的线索?”
福慧大师盯着萧霁盛,眼中神色晦暗不清,最终还是叹口气应下,“正善,去将两位华姑娘给请过来。”
半晌后,华暮倾才到,萧霁盛眼中明显是失望,侧过头不再说话。
“福慧大师。”华暮倾斟酌着开口,“我妹妹身体不适回了马车休息,就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了。”
“无妨。”
福慧大师并未在意,他看着华暮倾,良久后露出一笑。
“华姑娘很有福相,可愿抽一签由贫僧为你解签?”
华暮倾受宠若惊,自然应下。
“华姑娘,华姑娘——”
华暮倾手刚伸过去,一小沙弥就跑进来。
“华七姑娘出事了,她休息的那间厢房里走水,整个都烧起来,现在还没有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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