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一怔，“华姑娘当真？”
“当然，我们两比试的日子就订在秋狩当天。”顿了顿，华晏清又补充道“希望结果无论如何，我们二人都要信守承诺，陆公子做得到吗？”
“好。”
陆衍一口应下，读书就算了，他对自己的骑射最有信心，华晏清再怎么样都是一个姑娘，他不可能会输。
从风光赢得比赛，再到去华家提亲，最后是迎娶华晏清进门，陆衍一下幻想了许多，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华晏清上了马车，季夏焦急道“姑娘，您怎么就这么轻率的跟陆公子提出那种赌注，这骑射，万一您输了可怎么办。”
季夏和季春都没想着华晏清会赢，骑射学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华晏清从未接触过，和陆衍比哪来的胜算。
“姑娘都不急，你着急什么。”季春忙拉着季夏坐下，“姑娘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怎么会真跟陆公子去比什么骑射。”
“真比，就得让陆衍彻底死心。”
华晏清说着，掀开帘子吩咐车夫去骑射场找华亦衡。
华亦衡又逃学没去书院，身上背着长弓，正和一中年男子交谈着，见到华晏清来也毫不意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七妹。”
华晏清方才在马车上时季春就帮她把袖子给系了起来，正好她今日本就穿着轻便，倒不妨碍骑马练习。
“你来选一匹马。”华亦衡指了指一旁马厩的几匹小马，“都是性子温顺的小马，你选一匹，得为秋狩那天的比赛做好万全准备。”
华晏清有些意外，“六哥怎么知道？”
华亦衡笑道“当时书院正是下学的时候，不少人都听见你和陆衍的赌注了，我是姜姑娘告诉我的。”
他话音刚落下，姜熙就骑着马过来了，她还是穿的那件红色衣裳，头发简单挽起来，渐渐逼近，速度却丝毫未减。
季春季夏一惊，正要保护着华晏清避开，十米开外传来一马儿嘶鸣，姜熙扯着缰绳，稳稳停在那。
“华姑娘是来找华公子学骑射的？”
华亦衡率先回道“是啊，今日正好你再这，替我教我七妹，她从来没握过缰绳，但我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定然能学会。”
“你就这么笃定？”
姜熙下马，上下打量着华晏清。
华亦衡道“上次我教她拳法剑术，我打一遍她光看一遍就能完完整整的将动作全部记住，读书也是，她幼年走失时还未启蒙，只认识几个字，现在就能写出无可挑剔的文章让夫子直接升她入甲等班。”
“你姜熙总说自己的骑术是全京城第一，指不定你教我妹妹两天，你全京城第一的头衔就保不住了。”
“这就叫，天赋异禀！”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姜熙眼中兴味愈浓，华晏清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真没看出来，华姑娘原来这么厉害，那就挑一匹马，我这就教你。”
华晏清转身看着几匹小马驹，挑了个合眼缘的白色马，姜熙递给她干草，她握着给马喂了点，这马吃了草，还蹭了蹭她的手心。
姜熙轻轻笑了笑，握着缰绳上马，华晏清学着她的模样上去，姜熙在马背上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耳侧风声掠过，她心中并不害怕，感觉如鱼得水。
围着骑射场跑了一圈姜熙就停下来，华晏清学着她的样子扯着缰绳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瞧见了吧？”
华亦衡快步过来，递给华晏清个赞许的眼神，转而得意看着姜熙。
“我妹妹厉害吧？我们华家人学东西就是快，小小骑马，完全不在话下。”
姜熙记得自己当年学马时花了好长时间才能轻松上马，能那么快速顺畅骑下来用了近一月的时间，她这都算是学的速度快的，倒是第一次见华晏清这种，自如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华姑娘果然天赋异禀，真叫人羡慕。”
华晏清摸着白马的鬓毛轻笑，“也是这马温顺又跑得快，若是换个性子烈的，恐怕我第一次骑也不会这样顺利。”
一旁暗中窥探的黑衣侍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很快回长帝姬府复命。
“长帝姬，奴才只听见他们说华姑娘是第一次骑马，可速度完全不输姜姑娘。”
萧菡眸光微暗，挥了挥手示意侍从离开，转而看向一旁的陆衍，“你听到了？你以为华晏清没什么把握会应下你的赌注吗？射术暂且不论，你骑马相较于姜熙如何你是知道的。”
陆衍已经洗干净换了身衣裳，他原本自信满满的，听见侍从的话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说了。”萧菡手指轻点桌面，“你若是真有本事赢了华晏清，我允许你的纳她为妾。”
这件事萧菡自然有她的打算。
陆衍娶华晏清做正妻，那是要入族谱受封赏的，对华家来说也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可若是为妾，对华家不仅是个侮辱，她更能羞辱折磨死华晏清。
“我知道。”
陆衍闷闷应了声。
“我不会输得。”
萧菡冷笑了声，“我也希望你不会输，华家的嫡女给你做妾，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可不多。”
陆衍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多想告诉萧菡若是华晏清做他的妾，他永远也不会娶正妻，转念一想萧菡好容易松口，他没必要再触怒她。
“去练练吧。”
萧菡摆了摆手。
“你从小到大也就一个骑射像样，这次若输了，你就真成全京城最废物的了。”
陆衍心中烦躁，应了声很快离开，刚一出门，就碰见萧靖恒了。
“堂哥……”
萧靖恒笑道“华晏清应下了那样的赌注，阿衍怎么这样不高兴？”
陆衍微微吃了一惊，“怎么连堂哥都知道了？”
“全京城都传遍了。”萧靖恒心情舒爽，拍了拍陆衍的肩膀，“华晏清一弱不禁风的姑娘要跟你比骑射，她输了愿意给你做妾，全京城都说是她心中属意你，拐着弯就要嫁给你。”
“你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陆衍叹了口气，“堂哥，母亲派人去监视华姑娘，那人说华姑娘的骑术不在姜姑娘之下。”
“姜姑娘？”萧靖恒一愣，“哪个姜姑娘？姜熙？”
姜熙的骑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每年秋狩都能博得头筹，风头盖过了许多皇子和世家公子。
萧靖恒自然是不相信，“华晏清六岁时就走失了，她是如何会的骑术？”
陆衍苦笑道“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什么天赋异禀。”萧靖恒满脸不屑，“阿衍放心，无论用什么手段，我定然会帮你赢下这场赌注。”
“堂哥，我不想耍什么手段，我要堂堂正正赢过华姑娘，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娶她，要是我输了，我也就如约断了对她的念想。”
陆衍说这话时低着头，他话说一半的时候萧靖恒就进去找萧菡了，他看着那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萧菡见萧靖恒来，眉宇间神色缓和了几分。
“你来的正好，之前吩咐你的事，现在有变化了。”
萧靖恒道“是因为华晏清和阿衍赌注的事情？”
萧菡轻嗤了声，“是啊，华晏清竟愿意为妾，我自然不能不给她这个机会。”
“小姑的意思是？”
萧菡手指渐渐攥紧，“她光死了那是便宜她了，等她以妾的身份进了帝姬府，我有的是法子让她后悔做华家人。”
“到时候你看情况，若是她输了，你就不用再动手，若是她赢了，你就照原计划做。”
萧靖恒冷道“小姑放心，我有法子让她输了赌局。”
……
华晏清在骑射场跟着华亦衡和姜熙练了几个时辰骑射，双臂酸痛，腿内侧也被磨得疼。
回华府已经是深夜了。
“七妹早些休息，明日下学后我们一同去骑射场，到秋狩之时，你定然能胜过陆衍。”
华晏清打着哈欠回了院子，屋内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很大的盒子。
一小侍女上前，“姑娘，是一个时辰前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
华晏清打开一看，盒内装着一把精巧的长弓，还有与之相配的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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