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初空手回来,桂婆子立马将洗净的手帕放在宋时初手里。
夏日炎热,出去跑了一圈,宋时初身上全是汗渍。
也幸好是被灵泉水洗涤过身躯的,不然,到现在回来,身上怕是都要发酸了。
擦拭一下脸,泡在浴桶里,浴桶放着花瓣跟牛奶,水温慢慢恢复常温,宋时初才从浴桶走出来。
穿上得体的衣服,看见跟着走出来的桂婆子。
问道:“还有事儿?”
“大娘子,我已经把我家那口子赎出来了,安置在附近的一个院子,您要不要抽时间见见,除了我家那口子,还有一个侄女,十七岁了……”
桂婆子说道这里,脸色露出轻微的尴尬色:“从青楼出来的,若是想要嫁个正经人,怕是不容易,老奴,老奴想让她先学的本事,有了本事就不着急了,若是找不到合适的,还可以招赘一个。”
桂婆子说完,低下头。
她本身会的不少,会刺绣会做菜也会管理后院的大小事儿,但是这些不是她想让侄女学的。
若不是她当年不参与那些事情,家里的人也不会被连累,现在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
“你想让她去蛋糕铺子?”宋时初看向桂婆子,眉头微微皱起。
因为是一家人的原因,桂婆子可能不觉得如何,只想补偿侄女,但是那个侄女的想法呢,经历了社会毒打,肯定不再是一个温和的姑娘了,有没有因为某些事情,对桂婆子升起怨怼呢。
若是只对桂婆子有怨怼还好,但是蛋糕铺子那边做的是入口的东西,她觉得用人方面应该谨慎一些。
之前的生意,不管是蛋糕铺子还是火锅店,用人上都是精挑细选的。
即使如石兰这样脾气暴躁的,也有担当的心,也会照拂一起工作的姐妹。人无完人,对于用人她虽然挑剔但是也不苛刻。
“这样,明日晌午,我见见她们,考核一番,如果合格,就让她跟着彩兰去做事儿,如果不合格,那就不能去蛋糕铺子了。”宋时初看向桂婆子,说了自己的打算。
桂婆子一脸欢喜,用力点头。
蛋糕铺子手艺好,虽然辛苦,但是赚来的都是良心钱,学会了做蛋糕,以后会有多的人想娶回家。
之前沦落过青楼又如何。
县城石兰不也是从青楼出来的么。
桂婆子满心欢喜,宋时初站在院里台阶上,眼神慢慢复杂起来,人心容易变啊。
希望是个好的,经历生活的磨难依旧能够保持本心。、
不然……
桂婆子年纪那么大了!
宋时初回到房间早早睡下。
彩兰彩心则是将宋时初洗澡水瓜分了,两人一人分上一些用毛巾将自己身体擦拭一番。
在桐城干活的时候,她们可听王莲说过,大娘子用过的洗澡水就跟神仙的仙露一样,洗澡一脸会让皮肤更白皙娇嫩。
甚至还用黑黑瘦瘦的银瓶举例子。
据桂婆子讲现在的银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黑瘦干干巴巴的丫头了。
宋时初听见外面的动静,瞧见彩兰跟彩心举动,嘴角抽搐一下,想到洗澡水里用了令灵泉水,也就没有去管。
用过的灵泉水依旧是灵泉水,效果虽然会打折,但是不会消失。
次日,太阳升起。
宋时初等在家里,没一会儿,彩兰跟彩心就狼狈的回来。
“大娘子,我们铺子周围围了一圈脏兮兮的乞丐,想要卖蛋糕的贵妇都不敢靠近,臭味太重了,都把咱们的蛋糕给熏臭了!”
彩兰说着,眼睛都红了:“我们去找官差捕快驱赶乞丐,他们说自己很忙。”
宋时初伸出手肘撑住下巴。
她似乎看出一些规律,如果有人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对铺子不利,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那些隐藏在暗处帮助的人就会动手。
但是如何是白日,晴天白日的,那些人就不会帮助。
“那就歇业一天,不着急的。”宋时初安慰一番。
然而,彩心跟彩兰并没有被安慰道:“大娘子,里面的鲜奶今儿不用就浪费了,那好多钱呢,鸡蛋白糖可以放,但是昨儿晚上打烊的时候,我们往烤炉里放了一锅蛋糕,那边住着的前台看着,开不了张,不光牛奶浪费了,就是烤炉里的蛋糕都浪费了。”
说着彩心的心脏就揪了起来,那是好多钱呢!
“那你们从后门进去,把蛋糕做好了带出来,正好下午我去几个夫人家做客。”虽然昨日去过了,但是给人送蛋糕吃。
大概不会有人觉得麻烦,同时蛋糕也不会浪费了。
至于分给乞丐,或者放在路边便宜卖了,这种想法宋时初可没有。
分给乞丐,万一乞丐有一两个死了的呢,这不就是给杨知府那边送证据,让自家铺子关起来吗?
蛋糕是吃不死人的,然而,有些人对鸡蛋都过敏,若是那些人吃了蛋糕……宋时初将防备放在最高一等。
听见蛋糕有了用处,彩心彩兰轻松了,同时更觉得自己没用了。
明明大娘子在同城做蛋糕生意的时候,各种问题都能解决,放在她们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低下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从店里将裱了花做了包装的蛋糕取回来,重新包装一番,放在桌子上,出门的时候正好带着。
不大一会儿,桂婆子带着她的侄女走了进来。
桂婆子的侄女叫澜衣,是青楼那边给改的名字,怪好听的,被桂婆子赎身以后,澜衣也没有改成原来的名字——红杏。
走到小院,澜衣左右看了一下,进了客厅,瞧见桌子上摆着的蛋糕,艰难的收回自己的眼神。
按着桂婆子的教导,磕头的磕头,问好的问好。
总归还是比较听话的。
宋时初让桂婆子退下,对着澜衣招招手,拍了拍旁侧的凳子说道:“站着多累,坐下说话。”
澜衣摇摇头:“在大娘子面前不敢不规矩,站着就好。”
宋时初笑了笑,问了一些比较深层次的问题:“这一年下来受了不少苦,恨吗?”
澜衣苦笑:“大娘子想知道奴婢是不是对姑母有怨恨?其实是有的,若是当初谨慎一些,不去参与那些事儿,就不会这么多问题,但是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去追究也没有用,心里的疙瘩长出来,终究没有办法剔除,能做的是不去想,毕竟自小就受到照拂,过多去想,只会徒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