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谢老师忠告,省得了。”张元恭敬一个致礼,旋即带着点试探的问到
“但就这么离开,终究有些可惜,何况就算幕后主使者被清算,那些执行者也就是血帆帮的家伙们不也依旧没被惩戒么?”
瞥了眼自己这满肚子小心思的徒弟,泰兰提尔挑了挑眉毛,哼了一声“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你小子这段时间干出来的事情可是没有你眼下表现的这么要脸啊。”
咳~
被自家老师讥刺了一句的张元呛了声继续说
“在你们的行动开展之前我准备对血帆帮的驻地发起一次大规模突袭,一则是可以闹出些动静,吸引奥术西塔那一支的注意力,如果能引出其中的高层介入那就再好不过了,半路截杀总比强攻法师塔来得轻松。”
“不现实,哪个到了那等位置的人物还会在乎底下这些在烂泥里打滚的帮派?”
直接被指出疏漏的张元也不气馁,侃侃而谈“即便如此,老师你们在突袭之后或是同步进行的对奥术主塔塔的进攻也能够使那群法师无遐他顾,没有援兵的支持,我拿下血帆帮总部的把握也大得多。”
“说了那么多,这才是你的真实意图吧?你倒是精明,让我们这些人跑来给你打白工?”
“借机行事,互为助益罢了,老师你这话可就把我架在火炉上了。”
边上的巴拉斯也过来插话,久驻无冬城的他对路斯坎这个己方的老对手可不算陌生
“血帆帮怎么说都是五大高级船长之一的势力,虽然说到底也不过是前台傀儡,但可以说是奥术兄弟会那帮人最得力的爪牙,你拿什么去发动所谓的大规模突袭?”
“人数不能说明一切,我对我的召唤军团有信心。”
张元一改之前的谦逊,神情话语间有十足的坚定和属于年轻人的神采飞扬。
这份自信张扬令泰兰提尔微微一怔,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老院长先开了口。
“之前你向我陈述的那些,你放手去做就好,但也如我告诉过你的,我们在行动开始之后可不会有余力来关注其他事物。”
“了然。”
边上的泰兰提尔神色有些复杂,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握住法杖的左手走上了已经预备停靠在船坞门口的马车。
一路上的氛围都十分静谧,三大一小四个法师坐在舒适的豪华马车上,老院长阖目冥思,只是那满是银丝的脑袋一下一下鸡啄米一般,怕是已经打起了小盹。
泰兰提尔静静坐着,偶尔解答一下自己徒弟的疑问,倒是巴拉斯相当有兴致,时不时就问起自己一群人的冒险历程。
泰兰提尔虽未同着发问,却也在他们聊天之时侧耳聆听,偶尔和老同学争执几句。
毕竟是马车,也毕竟是石板路,再豪华的车厢也免不了颠簸的必然后果,
一干法师老爷下了车后都舒展了一下筋骨,好在一个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另三位则是手段之多更不可以道理计,于是无甚妨碍。
“我们的行动在明日日出时分就要立时展开,出手时机你自己把握。”
在结束讨论,走出会议密室门前,泰兰提尔转过头来吩咐了一句,却没有就此离去,再次好好打量一番自家弟子后,嘴唇翕动数次终究按捺下来,不让情感过多流露。
“有野心和志向并非坏事,但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抉择,那枚宝石也只能保全你一人。”
“我不做无把握之事,这一路陪伴我的队友们远比一些世俗利益重要。”
听出老师话中意有所指,再联想到从前加拉斯曾聊起过的一些往事,张元已大抵明白老师的心结和忧虑,回应的语气坚决中亦不失婉转。
“我不行险。”
以这句话结束了发言的张元已看不到对方的脸庞,泰兰提尔转过身去走向门外,只留下余音回荡在密室。
“但愿吧,好自为之。”
一夜休整,各自无话。
次日黎明,曙光未至以先,迦南小队的人员已经在驻地的院内全体集结,顶盔贯甲,械备整齐。
“准备好了吗?检查一下你们的足垫,行动间避免发出过大声响,向我靠拢,准备出发。”
众人皆尽围在了自家队长身边,其中身披重甲的凯根巴德等人都用厚布茅草垫在靴底绑实了。
大伙的神情有些紧张肃穆,不复往日间的从容随性,但脸上也无有怯色流露,只是将手按在兵器上,不时紧握摩挲。
“力丸来找你了~”
伴随着一声略带戏谑的嗓音,出现队员们眼前的是一名身材矮小,顶上长着犄角遍体蓝色毛发的小家伙。
力丸,或者说隐形刺客,这个新加入棋库的二费刺客棋子,其种族天赋相当奇妙。
藏匿当一名萨特族棋子在场时,所有附近友军单位在战斗开始前获得隐身效果。
虽然一旦被敌人靠近,甚至无需什么探查法术,只要留心观察便可识破,但是用在这种有心算无心的突袭上面,那实在是再好用不过了。
力丸使用能力的方式也很别致,那根猴儿般的长尾巴探入自个腰间一掏,抽回来的时候就卷着一只药剂瓶。
透过玻璃瓶壁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东西并非液体,而是不断翻滚着的紫色气流,仿佛随时要散逸挥发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用尾巴灵活地旋开瓶塞的力丸举起药瓶就是那么一挥洒,紫色雾气就如同被困千年的巨灵从灯中逃脱,自瓶口喷涌而出,眨眼间弥漫开来遮住了队员们的身影。
但这雾气并未持续阻拦住人们的视线,而是萦绕在每个作用范围内的个体上,随即淡去,与此同时的队员们都好似被隐身术加持了一般,躯体都带着透明的质感,粗看之下难以发觉其存在。
只是毕竟不能完全代替隐身术,雾气缠绕带来的晦暗色泽,透明度也如毛玻璃一般,朦胧间总有些瑕疵和破绽,经不起近观细看。
但还是那句话,够用就行,在这月落日未升的朦胧夜色中藏着一群同样朦胧的偷袭者,未必然血帆帮那站岗把门的都是精通盲战的大师,能就此揪住他们的马脚。
事情进行的相当顺利,借着拂晓寥落的星光,由具备夜视能力且眼神极好的泰琳达领头,迦南小队在一片昏暗中沉默地最后一次迈出了自己在北区的驻地,没有迟疑或流连,也不曾回头,一往无前直赴北方。
越过了空寂的街道,穿过了逼仄的巷口,此时的众人来到的是在血帆帮军营区外围的一座土丘上,隔着短短百余米已能隐约看见对方营地的轮廊。
朦胧夜色挡得住普通人的视线可挡不住悄然而至的秘法眼。
平心而论,血帆帮的防御措施做得并不赖。
高达三米有余的砖石结构围墙间还分布坐落着几座哨戒塔,门口仍在值勤的卫兵虽然哈欠连天,但好歹没有睡着。
围墙外围还有两支五人小队迎着反方向交叉巡逻。
无论是营地工事或是守备力量都算尚可,而在张元秘法眼中隐约散发出的灵光也表示,眼前这座营地即使在法术面前那也不是赤条条任人摆布软妹子,起码的预警机制应当是具备的。
换作是一般的偷袭者,要么强攻大门或是企图翻越围墙,直接就会被卫兵发现,然后被巡逻卫兵,哨戒塔的双重打击拖住脚步,至少也能给收到警报的军营士兵们留出足够反应时间。
一旦血帆帮主力赶到,袭击者的下场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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