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宪站在大船上,思绪万千,想不到在京城只待了四年不到的时间,他现在又要离开了。
七年在外为官,四年待在京城,算起来一共有十一年的时间,他即将步入中年。
三十岁,不过是人生的又一个十年。
大致上,30岁之后,生活都是不快乐的。因为年轻时太多的幻想,而到了三十岁后,即将进入现实的生活。
有时候,人会感到从天堂跌入地狱。
现在,李昌宪就是面临这样的心情,他只是想和身旁的人一模一样,很渴望过一种非常平凡的人生。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有时候连配角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配角。
但是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让他连配角都无法争取到,非得逼迫他去当一个主角。
李昌宪几次都想扪心自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吗?
他不知道,更不知道应该去问谁?
“夫君,你在想什么哪?海上风浪这么大,也不怕冻感冒了!”
赵灵儿从窗舱里拿来一件黑衣大襟,轻轻地给他披上。
李昌宪握住赵灵儿的手,两个人偎依着坐下。
“我们在京城的家没有了,以后你们又要跟着我四处飘泊了。”
“我”赵灵儿很想说我喜欢万陵县的生活,但是看到李昌宪一副忧愁的样子,最终没有说出来。
在万陵县,她可以无拘无束地任意生活,可以去操场骑马,也可以到学堂去训练那些小孩子们,甚至和姐姐妹在李府内大声喧哗,而不用甘心有人会训斥她。
而在京城李府内,都憋屈死她了,如果不是有夫君在,还有她牵肠挂肚的孩子,估计她早就跑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她老父亲以前教导她的,但是她不喜欢,也不想听。
她的好夫君,怎么用鸡狗形容哪?
“夫君,如果你喜欢京城的话,我以后陪你去!”
李昌宪苦笑了一下,“家都没有了,再去又有啥意思?”
“以后我们一大家子人在万陵县好好生活吧!”
“太好了!”赵灵儿忍不住想跳起来,但是她很快意思到刚才这一举动有点对不起夫君,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对不起,夫君!”
“说啥呢?”李昌宪拍了拍赵灵儿的屁股,让她把自己拉起来了。
“我们回船舱去吧!”
“你刚才不说在船舱里闷吗?怎么又要回去哪?”
“出来透透风就可以了,用不着在外面停留这么长时间。”
关键是这无垠的海洋,长时间一直在船头待着,看得都快呕吐了。
李昌宪一把揽住赵灵儿,拥着她往船后走。
“我们一起去造人,争取到万陵县后,能造人成功!”
赵灵儿以前不明白造人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已经明白了,不就是让她和夫君过那种不知羞的生活吗?
她能拒绝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不能,而且她也很渴望。
船尾处,赵元爷三人和圆海和尚师侄两人正在激烈地辩论着,而魏公公在送建兴帝登船后,就已经离开了。
“要想筑基成功,除了修为达到先天九层外,还需要一种筑基丹的灵丹。”
“宪儿说过,没有筑基丹,筑基也能成功,但是成功的几率不到三成。”
又是宪儿?
谁是宪儿?是男是女?
到现在圆海和尚和法印和尚都没弄明白这个宪儿是谁?
但是当他们提出修为上的问题时,赵元爷三人当时无法回答,但是第二天他们就知道如何回答了,这让他们1感到很惊讶。
船上一定有一个不愿意透漏身份的高阶修士,否则这修为上的问题,修为低的人怎么回答得出。
筑基还是金丹?还是金丹之上的大人物,但是他们怎么探查,都无法探查到。
没有筑基丹,成功的几率这么低,这让众人的心情都很焦躁。
“宪儿还说了,即使没有时间筑基丹,如果有其他灵药的话,也可以提升到五成的成功率。”
筑基丹不是筑基的必须品,但是它可以让先天宗师完成筑基。
即使不能帮助完成筑基,也能保证先天宗师不至于失败后而丧失性命。
而其他灵药,只能助人提升修为,却不能保住一个先天宗师筑基失败后的性命。
“灵药,又是灵药!”
圆海和尚急躁地说道,他之所以能修练到先天后期,就是直接动用了白马寺中的库存灵药。
如果按照赵元的说法,炼制成丹药,可提高灵药三成多的功效,而他牛嚼牡丹花,好像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出海寻找灵药和灵石,你们两个在大晋朝寻找炼丹的典籍,同时提高炼丹术。”
“好!老衲同意了!”圆海和尚立刻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不想法印和尚出海,毕竟白马寺还需要人坐镇,而他只有二十年左右的活头了,而他师侄才九十多岁,人生还漫长的很。
“现在我们还研究一下这个少阳丹,是不是和贵寺中的大环丹有相同的药效?圆海和法印和尚都吃了几颗,在口中慢慢地品味。
“的确如此,虽然药效不如大还丹,但是胜在灵药易于得到,而大还丹在本寺却是灵药难得,制作繁杂,有时举本寺数十年之功才能凑成一到两份。”
“按照你们这么说,少阳丹对后天高手有效,对我们这些先天宗师则效果低微,那不就是说,如果我们炼制一些高阶的灵丹,可以将我们的修为提升到后期境界?”
法印和尚在一边问道,相对于筑基丹,他最关心的是如何突破到后期。
“赵施主,你是否问问你那个宪儿前辈,有什么灵丹可以让我们提升到后期吗?”
赵元听后,刚想寻找一下李昌宪和赵灵儿,但是他听到一种让人厌恶的声音,让他赶紧闭住耳识,不再向后舱去探索什么。
相对于这些宗师高手在船尾高谈阔论,而建兴帝在一群老臣的陪同下,则愁容满面,他不知道这一去,是福还是祸,毕竟前途未卜。
而且他还丧失了对雍王反攻的打算,只想找到一个安全之地,度过晚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