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语瑶半知半解地看着她:“连一个皇室公主都舍弃了,怎么还会……”
“对啊,你这么尊贵的身份都舍弃了,可是还是出事了,你说说丰国是不是突然就变得比弈国还要有理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临行之时苏公公还特地告诫我,要记得自己的使命……”
“他不这样说,能更显得出丰国的无辜吗?”章沫凡轻轻地摇了摇头:“且今日街上无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到时候你一出事,整个民愤不就起来了?”
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语瑶重重地靠在了靠垫上,无神地望着前方:“所以,我就是一颗死棋。”
虽然有点残忍,但提前告诉她事情真相也是好的。
“嗯,而且两国都想你死。”
“死就死吧……我活着本就没什么意义。”
诶?怎么还搞起了抑郁这套呢?
章沫凡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我认识的语瑶公主可不是这个路子啊,你清醒一点,要知道自我价值是要靠自己实现的。”
“我还能有什么价值?”
“当然是好好活着,然后活出自己、活出伟大……”感觉自己也说不下了,章沫凡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许不远的将来你会看到很多秘密被掀开,到时候也会有新的境遇和路等着你选呢?”
“会有吗?”
“一定会有的,我拍着良心给你保证。”
一直跟在车外的影子无奈地叹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气,要说王妃有谋略有主见甚是有胸怀都没错,可是良心这个东西……
从她次次下手都这么狠来看,这个东西她或许会有,但更多的时候可以选择性忽视。
把语瑶调节得又充满了生的希望之后,队伍也到了原地休息的时候,章沫凡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看了一眼早已经跟上来的红袖:“要不你也去聊聊?”
红袖呆滞地拿着一个水壶:“我去?”
“对啊,你得去发挥一下你的魅力,多多开导她一下才行啊,否则她一个想不开直接自己抹脖子了怎么办?”
“会吗?”他有些不相信语瑶会是个悲观的性子:“应该不会吧?”
“也许真的会。”
看着红袖半犹豫半担忧地爬上了马车,宗清夜伸手把还在窃窃偷笑的人给拉了过来:“你为何要怂恿红袖去?”
“这两人都命苦,还真不如凑成一对互相治愈,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个大团圆结局呢?”
“他们之间隔着的可不是……你说的那个叫代沟的东西,隔着的血海深仇。”
章沫凡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十分有自信地说道:“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宗清夜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这都已经到了这种局面了,两人还真能在一起?
先不说红袖会不会继续别扭,他还指望着为元家平反,为那一百八十九口人报仇呢!
而且这仇说不定也会皇室有关,那岂不是和语瑶仇上加仇?
而语瑶这么在意的兄长又死于红袖的算计上,那不就是杀兄仇人吗?她又能放得下?
可是章沫凡却不这么想,她有一种预感,等到所有真相都被揭开的那一天,兴许两人反而都能释怀,两个留守儿童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他们还有感情基础呢,这熊熊爱火再次燃烧也是常事。
见她越来越开心的样子,宗清夜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马车,想要把她的注意力给吸引回来:“对了,你不是想听苏家那几个人的关系吗?”
“哦,对!”章沫凡还是长了个心眼,见影子已经退到远处才点点头:“他们都是什么亲戚关系?”
“影子的事先暂且不说,苏公公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哦?”
“苏公公本名叫苏亦正,是苏亦邪的同胞兄弟,两人面容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一正一邪?邪的那个居然还是善的那一个?
章沫凡有些懵了,这苏亦邪可是北戎旧主,又是个特别牛掰的大佬,那他的兄弟肯定也很牛掰,怎么沦落到成为一个面容被毁的太监的?
且还拜入长公主那个老妖婆的门下,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想不通?
和自己兄弟一起搞事业不好吗?也亏了苏亦邪这么好的名声了。
“那这个苏亦正怎么来的丰国?”
“据说他曾经与苏亦邪斗了很多年后落败,在一场大火中险些丧命,因为面容被毁这才逃到了丰国,被长公主收入门下。”
“那他为什么要当一个太监呢?”
宗清夜轻笑了一下:“因为那场大火太过惨烈,他在失去了容貌之后,还被砸坏了身体。”
呃……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砸坏了身体是个什么意思,更不用问是砸坏了哪里,可是章沫凡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思路往那边扯,再次想起那天早上自己干的蠢事。
摸了摸有些微微发热的脸,章沫凡不自然地别过头不敢看他:“那苏亦邪之前到丰国来为何没有把他料理了?”
“因为苏亦邪不会救想死的人,但也不会杀想求生的人。”
好吧,这是一个自我逻辑很强的大佬。
他们两兄弟都斗成了那样,他居然也会因为自己的原则放苏亦正一码,难道就不怕那天苏亦正又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那苏亦正成了今天的那个样子,难道不是苏亦邪的功劳?”
“不是,是苏亦邪在意的那个女子做的,她将苏亦正困在主宫里,放了一把火,这把火足足烧了三日。”
“这个女的比我还狠,一点也不像个现代人。”
宗清夜见她听得不是很专心,拉起她的手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至于影子,他不过是苏家在外的旁支。”
不是亲兄弟就好,否则这么多大佬在身边真的压力很大啊!
“在外的旁支?哪种在外法?”
“影子自幼便被苏家舍弃丢在了荒山之中,是父王将他给捡了回来,培养成了今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