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却不以为意地离开屋子,丝毫不把红袖的话放在眼里,反观若鬼却是立即颓丧了几分。
如果那个女人连影子都能收服,自己真的就不会再有赢面了。
功夫没了,还要在他们身边跟着,这说到底都是最残忍的惩罚,她不怨宗清夜,却不得不对章沫凡有些怨气。
这人摆明了是要同自己开战啊……
正当她扶着门框准备跟着走出去的时候,红袖像个幽灵似的飘过:“劝你别再作妖了,否则章沫凡真能玩死你。”
“……”
再次回到卧房,章沫凡却坐在床边没了睡意,她看着宗清夜在屋里忙活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手还伤着呢。”
“无碍。”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收拾一下你好休息。”
“你不睡觉吗?”
“我……”
“又有事忙是吧?”她以为到了他的封地,又会有数不清的事情要等他去处理,所以噘着嘴自觉地躺了下去:“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忙完回来休息,否则会猝死的。”
“猝死为何意?”
“就是疲劳过度然后……然后身体受不了。”
宗清夜替她盖好了被子,又掖了掖被角:“我就是要去休息的。”
啥意思?
要去休息?
他不在这儿休息?这是要分房睡?
“你……你有别的房间?”
“嗯。”
章沫凡皱了皱眉,两人成亲这么久了,也同床共枕了许久,怎么还是这么别别扭扭的?
可是这事她也不好明说不是,不然显得多如狼似虎的?
这让人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不行。
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小心地避开伤口的地方,她十分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一个人睡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才有鬼,她以前全世界的飞,各种酒店都住过,哪里还会有认床这一说。
宗清夜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敢惹着你。”
“我哪有这么小气……”听力越来越好的她听到了若鬼已经在门外守着的声音,又特地加大了声音:“我知道你最宠我了,哪里舍得真生你的气。”
“真的没有生气?”
他怎么不知她这是故意做给若鬼看得呢?只是有些享受这种被她黏着的感觉,这才没有刻意下命令赐死。
否则哪里能看到这么软萌的人。
“真的没有啦……”她让出一块地方拍了拍床:“快上来一起休息,我要你抱着我才睡得着。”
“好。”
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臂弯里圈着不太安分的人,宗清夜也没了睡意,手指不时地挑起她的头发玩着:“睡不着?”
“好像昨天紧张过度了,现在反而没了睡意。”
“你这是吃了一整晚的东西,积食了吧?”
她翻起身来瞪着他:“你这是在嫌弃我吃得多?”
“没有没有,我不敢。”
安抚了一下即将要炸毛的小野猫,他将人好好地搂在怀里:“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你给我讲故事吧,兴许能睡得着。”
“你想听什么故事?”
“小鸭子的故事。”
“何为……小鸭子的故事?”
若鬼在外面听着他们的私房密话,那些缱绻的柔情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爱意,甚至她都想象不出现在的王爷会是什么表情。
本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能陪着他一路走下去的人,结果却输给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她到底有哪一点好?
石岐此时也整理好了自己,虽说被罚去打扫茅房,但其实这里一直都有下人洒扫,所以算是罚了个寂寞。
可当他看到若鬼坐在门前地上的时候,还是被刺痛了眼睛,他念着她,可她却只看向另一个人,这是多么的讽刺。
即便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应该放手,还是改不了多年来守护她的习惯,找了个毯子放在她手边:“盖着些,别着凉。”
“石岐,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对她……对王妃这么看重?她到底有什么好?”
“你不该再问这些问题,若是还想再留住命,还是早些断了念头吧。”
“我不怕死,我只是不舍得离开王爷的身边。”
此时,门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宗清夜,你压着我头发了!”
若鬼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你也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
因为前一日的疲惫,大家都睡了整整一天才起身,聚在一起坐了一会儿,就只有司华商有些不安。
使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的后缘也还没到,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反观章沫凡倒是兴致盎然,和红袖磕了会瓜子后,又和图曼了解了一下沐州的情况,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小师傅,你的人呢?一个也没来找你?”
“这可是你们的地盘,他们要想来谈何容易。”
“哦……”她转向影子:“使团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
“奇了怪了,这就算是团灭也该有点风声才对啊,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红袖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甚是和章沫凡一起啃起了苹果的语瑶,心里也算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凝神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刺客来得这么猛,使团又都是些文臣,如今弈国又已经大军压境,怎么就这么安静?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回头看了一眼石岐:“你们善后的时候有没有问出什么?”
“全是死士,一句话也没说就服毒自尽。”
“那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宗清夜安静了许久终于出了声:“或许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司华商仿佛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
“如果此时丰国传出安王与弈国皇子勾结,故意买通刺客刺杀,实则是为了除掉使团和公主挑起两国战争的话……”
章沫凡立即紧张了起来:“而且我们的确一路逃到了封地来,是个人都会以为是你要造反……”
红袖倒吸了一口凉气:“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不,是我们被人赶鸭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