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府之后,影子就直接和石岐换了班回去了,而宗清夜也坐在书桌旁不吭声。
这个场面,莫不是他在幻觉里被影子给调戏了?
好心地端着茶点走过去,章沫凡笑吟吟地说道:“没事,我们等下次有机会了再去找找,别这么灰心。”
宗清夜听到她的话后突然抬起头:“你刚刚说那是幻觉?”
“嗯,因为我掐自己都感觉不到疼。”她稍微地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剧,便开始胡乱地科普道:“那里空气不流通,氧气含量也不足,我们待的时间又那么久,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加之那顶上的珠子总是晃眼,产生幻觉也是很正常的嘛。”
“是这样吗?”
“嗯!人在缺氧环境下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嘛。”
他这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那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就是发现你们两人都不在了,我想着你们怎么也不可能丢下我不管,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
“什么也没看到……”
他喃喃自语了两句,这让章沫凡更加好奇了,他绝不会因为没找到卷宗而失落成这样,所以到底他看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居然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凑到他面前问着,却发现他的眼神仍旧有些空洞。
宗清夜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把人一把抱进怀里:“没什么。”
“可是你这状态……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都是幻觉,不必当真。”
“幸好,都是幻觉。”
他自然是不可能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毕竟那就像是潜藏在心底的野兽,一旦被放出来,会是致命的打击。
当时在铜架旁的时候,宗清夜是最后一个入幻觉的,在那无边深幽的黑暗里,他被打上了枷锁,也被迫失去了一切。
不过短短一刻钟,便已经走完了他的另一种人生,一种没有章沫凡介入而原本该走入的人生。
无边的寂寥,沉重的打击,以及再没有温暖光亮的日子,如同流水一般毫无尽头。
不过幸好,这都是幻觉。
折腾了一整晚却一无所获,章沫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到了天亮。
从枢密院的种种来看,那里的秘密远比那些找不到的卷宗还要扑朔迷离。
到底建造枢密院的人是谁,又是谁在里面设定了这一切?
墙角的蜡烛,如同低智能机器人般的巡逻队,以及轻易入幻的机要室,处处都透露着不平凡。
可是她虽然八卦,却唯独不爱好奇,尤其是这种极度危险的事。
*
皇宫内,天刚亮,枢密使便已经候在了皇帝的寝宫外,待皇帝起身梳洗完开始用膳时,他才被请了进去。
“陛下,昨夜有人夜探枢密院。”
“何人?”
“安王府的人。”
皇帝不动声色地喝了半碗粥,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又是一对不安分的。”
“需要处置吗?”
“暂且不要有动静,如果这一个也还是如此的话,再动手也不迟。”
“是。”
待枢密使退下之后,老皇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太阳缓缓从山头爬起,他凝重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容:“这江山如画,一切都应收入囊中。”
丰国的春天不长,没多久就到了夏季,燥热的天气很少下雨,连自然风都是一种奢侈。
章沫凡坐在屋子里拿着一把团扇扇着风,眉宇间却是一片愁色。
来这里已经一年了,她除了做成了搞死宁王这件大事,其他的皆是一无所获。
昨日去木木的墓前坐了一下午,她还是没能想出任何的突破点。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死人,枢密院又是个奇怪的地方,如今要想找出点这么着实不易。
相同的,红袖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寻了多日未果也就罢了,还被红玉给缠上了。
曾经为了套取消息刻意接近了几日,哪知红玉还真就要生要死地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去求了申夫人,想要到红袖身边当个随侍的。
看了眼上座的章沫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你当初让我去接近红玉套取消息,如今是不是该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摆脱掉?”
“我哪里会这些,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不应该很擅长人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吗?”
“谁告诉你说我擅长这个的?”
章沫凡终于笑了起来:“闻名京都的红袖公子诶,这么多姑娘都中意你,不也没几个敢纠缠的吗?”
“那是……唉,算了,问你也没用,你只会出损招。”
“对了,我让你帮我查的苏亦正的事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叫你家王爷帮你查,实在不行影子也行?”
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明知道宗清夜有意无意地在阻拦自己查那些通灵者的事,他还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我还真帮你想了不少打发红玉的办法。”
红袖挑了挑眉,收好了手中的折扇,这才满意地说道:“你也知道,要避着安王查东西是很不容易的。”
“再送你两桶我新发明的奶茶。”
“成交!”
他回眸看了看,靠着章沫凡坐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其实关于苏亦正和苏亦邪的事很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
“这苏亦邪吧,是北戎旧主,但是呢身手不凡,放在当今世上还真没听说哪个人都单打得过他。”
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章沫凡笑得很难看:“这些我都知道,讲点我不知道的。”
“其实这苏亦正本来也该是如此,甚至可以说和苏亦邪一样,他们本该就是面容相近、身手相像,甚至可以互相作为替换的人,可偏偏人不如名,这苏亦正心思不正,想要独领风骚,这才对自己的亲兄弟下了手。”
“很明显,苏亦邪赢了?”
“其实说起来,算不得赢,这苏亦邪若不是有季燃的帮助,指不定会被害成什么样呢?”
丰国皇室尚且如此,更何况北戎呢?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问题,可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