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杰张口拒绝“我还有事。”
赵露露微笑说“就一句话,麻烦你亲自跟秦小姐说一声,你跟她分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白玉杰怔了一下,随即骂“真是个作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吗,你别理她,我都不理她。”
赵露露说“你不理她可以,我不理她不可以,她天天找我闹。”
白玉杰咬紧了牙关。
王胜春偷笑着跟魏丰年快步走出去收容所。
这么个优质男,桃花运不会差。
王胜春可犯愁了,到底给魏丰年的母亲买什么生日礼物呢?魏丰年说了,今年不光是娘生日,还是她的本命年,是得好好庆祝,她这个准儿媳妇的贺礼不能寒碜了。
但是买什么呢?吃的这大过年的又不缺,穿的年前她给未来婆婆跟娘一人买了一身新衣裳,戴的她已经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对金耳环了。吃、穿、戴不用买还买什么呢?
最后还是魏丰年做主,给母亲买了全套本命年贺礼一条大红围脖,一条大红腰带,一身大红色内衣,一件大红色毛呢褂子,一双大红袜子。
当天王胜春把她这套礼物送给郭彩玲的时候,全家都欢呼“娘你太红了!娘你红透了!”
王胜春跟着说“这叫红红火火!”
郭彩玲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哽咽着说“我去穿上……我去穿上……”
一会,魏丰年开着三轮车突突的停在了院门口,车斗里坐了一车小孩,他们都被寒风吹的小脸红扑扑的,但是眼里都闪烁着新奇和喜悦。
王胜春跟几个小姑娘出来迎接,欢呼着把一群孩子都接下车,领着孩子们进屋吃零食。
那些孩子进门见了郭彩玲忽然排成了一排,一起举起手里的小礼物,齐声说“祝阿姨生日快乐!”
这举动把一屋子人都乐坏了,郭彩玲更是激动非常,眼泪忽地聚满了眼眶,她抖着手接过孩子们手里的礼物,嘴都说不出一句整话了。
康康仰着小脸对寿星说“阿姨,我们给您唱首生日歌!”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一群孩子整齐的摇晃着小身子齐声高唱。
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无疑是赵露露精心安排的。
也就是今天这群孩子的表现,令魏丰霞立志要当老师。
一群孩子在魏丰年家玩到日头西斜,才被王胜春跟魏丰年送回了收容所。他们走时,康康的妹妹小圆圆拉着魏丰年的手,满眼期待的问“丰年哥哥,阿姨什么时候再过生日呀?”
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王胜春疼爱的摸摸她的头说“快了,不过除了你郭阿姨过生日,还有很多人过生日,到时候谁过生日都把你们请过去好不好?”
“好!”孩子们齐声欢呼。
王胜春坐在车斗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孩子太缺爱了,决定以后多抽出时间来看看孩子们,也因此对赵露露的印象好多了。
年很快过完了,柳编厂也接了新订单,又忙碌了起来。
就在这个逐渐转暖的正月里,王娟子生了,果然生了一个小女孩。白小凡按照规矩,孩子落地三天后,来王娟子娘家报喜,脸上的笑容跟清晨的阳光一样绚烂。
就在二月底,红燕也生了,三天后魏海洋来报喜,她生了一个男孩。红燕娘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她的闺女比她有本事,头一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王胜春得知红燕生了就急急跑去看她娘俩。
屋里,魏海洋跟他母亲都在,奶奶用奶瓶在喂婴儿喝水,魏海洋用消毒棉沾着温水给红燕擦脸,红燕爱干净,生了孩子也得洗脸漱口。
看见好姐妹来了,红燕眼圈一红,呜咽着喊声“胜春”,啜泣起来,王胜春忙拉住她的手,心疼的说“红燕,我知道你受苦了……”
红燕呜呜哭着说“终于熬过来了,疼死我了……”
魏海洋轻声嘱咐“别哭了,都知道你受罪了,都心疼你。月子里不能哭,不然以后眼睛见风流泪。”
王胜春也摩挲着她的头,笑着温声说“对,听大夫的,我看看咱宝宝。”
红燕婆婆笑眯眯的闪开,让王胜春看孙子。王胜春一看那粉嫩的小脸心都被萌化了,她低头在那张小脸上亲了一口,高兴的说“红燕,你可真会生,眼睛像你,鼻子像海洋,这长大了不是个迷死人的大帅哥呀!”
魏海洋顺口说“我们下一胎一定生个女儿,得跟她妈妈一模一样,不然她妈妈这样的美貌没人继承了。”
王胜春格格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像红燕长这么好看的女人,就得多生几个,越多越好……”
“你们俩是不是人呢,生一个就要我半条命,还想让我跟母猪似的生一窝两窝啊……”红燕骂。
王胜春跟魏海洋笑翻了。
孩子小嘴一咧,“哇哇”哭了起来。
“饿了饿了,我孙子饿了。”孩子奶奶笑眯眯的说。
红燕立刻就要侧身,魏海洋抱住她的身子,轻轻帮他侧过孩子那边,然后在她背后放上一个枕头抵住,好让她舒服些。
王胜春让孩子奶奶坐下,她饶过去床另外一侧,双手托着襁褓里的婴儿的,把他的小嘴送到母亲怀里。
孩子落地就会吃,这本身就很神奇,王胜春看着红红的婴儿“啾啾”的吃奶,眼里逐渐蓄满了泪水,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儿子。
儿子刚降生时,她也是对那个小小的人儿疼爱的不得了,心里只有他,舍不得他哭一声,他生病时她都祈祷老天爷把病移到她身上……但是,苏华彪母亲带孩子,让她当牛做马的干活,儿子就被苏华彪一家教唆,才几岁的孩子就满眼戾气,对她这个亲娘又打又骂。
她起初是觉得孩子小不懂事,长大了就知道疼娘了。后来才发现,孩子长大了对她的歧视也植根于心里了,好像她这个当娘的就是被他这个儿子打骂的。
在苏家的日子里,她生活的主题就是挨打和挨骂。婆婆的骂顺理成章的忍,丈夫骂理所当然的忍,儿子骂伸伸脖子咽下也忍。
好像她在这个家里就是一只吃闲饭的狗。
一年四季,她没闲着过,但是吃的永远是家里的剩饭剩馍。
她永远不会忘,那天晚上她家刚蒸了一锅白面馍,苏华彪一家人的围着那个大馍框子就着西瓜豆糁美美地吃着。
可她却蹲在厨房门口,费劲的咬着一块几天前剩下的硬馍馍。
她家的一条大黑狗盯着她手里那块发黄发黑了的馍馍在她旁边转悠。她嚼着嚼着不忍心了,就把剩下的一块鸡蛋大小的馍馍扔给狗了。
这下子不好了,正巧给坐在厨房里馍框子前,吃热乎乎新馍馍的婆婆看见了。她登时扯着嗓子朝她吼“你个败家娘们,好好的白面馍谁叫喂狗了,你作的上天了你……”
吼着就向儿子告状“看看、看看,你的好媳妇拿白面馍馍喂狗,可别叫老天爷看见啊,老天爷看见就不给咱地里庄稼结粮食了呀……”
苏华彪听了这话,把手里的馍一扔,冲过来踢了她几脚,嘴里还狠狠的咒骂着。
她儿子也跟着骂“傻逼娘们,挨打不亏……”
小姑子也吼她“看你还把好面馍馍给狗不……”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和头发上的泥土,面无表情的为自己辩解“这块馍硬的咬不动了,狗都好几天没喂过了……”
她永远记得,儿子给她买过一件新褂子,那件褂子是斜纹棉布的,花色是黑色跟红色的方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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