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王胜春就着手准备当红娘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她觉得要想把张素素成功拿下得想打听清楚她眼下的处境。
她跟婆婆悄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素素跟公婆的关系并不好,她留在婆家主要是为了领丈夫那份抚恤金,二是娘家人不给力,她离了婆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在婆家住着又没人给她说人家,她只好这么不尴不尬的待着。
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她春闺寂寞才再度撩拨魏丰年吧。
不管怎么样,王胜春绝对不许她再在丈夫眼皮子底下晃了,她膈应。
这天晚上,她就留在婆家休息了,魏丰年不放心养鸡场,决定回去看看再回家来陪媳妇。
王胜春吃了晚饭没事,就想着去张素素家“串门去”。
马上入夏了,但是夜风还很凉爽,上弦月早早的悬挂在空中,四周是满天星斗。
王胜春出了院门,看着胡同里被树影筛成各种形状的月影,王胜春忽然想起一首酸酸的词春入园林,花信总诸迟速。听鸣禽、稍迁乔木。夭桃弄色,海棠芬馥。风雨齐,芳径草心频绿。禊事才过,相次禁烟追逐。想千岁、楚人遗俗。青旗沽酒,各家炊熟。良夜游明月胜烧花烛。
她佩服自己还能记得上辈子背诵的诗句,不禁骄傲的笑了起来。其实她是个文艺女,只是生活太严酷,容不得她“文艺”。
还没进她家门,就听到张素素婆子的生气的数落声“素素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懒了,一天到晚饭不做衣服不洗孩子不管……噢,你说你心里成天难受,那我跟你爹心里就不难受了?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不难受了……”
王胜春一脚踏进了她家院门,看见张素素婆子站在张素素的屋门口叫嚷,张素素公公抱着她女儿站在院子里,小女儿怯怯的看着奶奶。
看见王胜春这个新媳妇来了,张素素婆子顿时停住了口,张素素公公也赶紧打招呼。
王胜春走到气呼呼的张素素婆子跟前,轻声问“大娘,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别吓着孩子了。我嫂子呢?”
张素素婆子指指床上气呼呼的说“看,在床上呢,又发脾气了,隔三差五就闹一回。今天一天都不下床,饭做好了端过来也不吃,孩子闹也不管。你大爷去她地里看了,草都长的比麦子高了,让她下地去薅草也不去,你说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混下去吗?她死了男人我可是死了儿子呀,我硬撑着伺候她伺候孩子,她就这么整天混日子,我看她也不是伤心,她就是被我儿子伺候惯了……”
王胜春唏嘘,果然这婆婆也是不是省油的灯。
她就哄着大娘说“大娘,别这么说,嫂子年轻守寡心里难过,您就少说她两句吧,省的自己伤心难过,我跟嫂子好好拉拉哈。”
张素素婆子就抹抹眼泪,抽泣着回自己屋了。
张素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其实她看见王胜春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王胜春就假惺惺的说了一番她来看看她的话,到底她是魏丰年的媳妇,是一个胡同的邻居,张素素再怎么讨厌也不能太过分,就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来看我,我这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呀……”
其实她婆婆说的对,她对男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他死了她并不是太难过,只是她之前被男人伺候习惯了,嫁过来就没下过地,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男人死了没人伺候她了,她再打扮也不合适了,还整天被公婆奚落,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日子艰难,所以,就成了婆子口中的“隔三差五就闹一回”。
王胜春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她一番,然后悄悄的问“嫂子,你想过再嫁吗?”
张素素一听猛地朝屋门口看看,然后恹恹的说“没想过,我那死鬼还没过三年呢,我哪能往这方面想。”
王胜春心里冷笑一声,然后打着哈哈说“说的也是,不过嫂子年纪轻轻的,又长得这么好看,还是早做打算。我这个人实在,第一次看见嫂子就觉得嫂子这么独守空房太可怜了,又这么年轻就守寡了太可惜了。嫂子,你可别糊涂啊嫂子,有合适的该考虑就考虑,哪怕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过门呐。”
张素素没有说话,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王胜春,不明白她今天来忽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王胜春露出了口风“是这样的素素嫂子,我有个亲戚,是离婚的,长的也帅,家里日子过得也好,会盖房子,而且,我那亲戚他早就暗恋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就等着你……”
“你亲戚他是哪村的,叫什么名字?”张素素下意识的问出。
王胜春笑看,你一下露出本意了,你才不是不想找呢。
她就道出“他是柳林村的,叫张大海。”
“张大海?我认识他……”张素素嘀咕着。
王胜春觉得该点到为止,就起身说“嫂子,你也别这么消沉下去了,大爷跟大娘年纪也大了,而且他们心里不比你好受,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振作起来吧。”
张素素再看王胜春的眼神不那么厌恶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说“你说的是,谢谢你了。”
王胜春听了这话眨眨眼睛,试探“那你对张大海的印象怎么样?”
张素素犹豫一番,低声说“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王胜春抿嘴一笑,适时把“正事”说了出来,“对了素素嫂子,你上次不是让我家丰年帮你安排个活干嘛,我们养鸡场暂时不需要人手,我们柳编厂倒是需要一个查原料的,活倒是不累,只是得操心,你愿意干吗?”
张素素一听呼地坐了起来,“好好好,我干我干我干,什么时候上班?”
王胜春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说“你也不问问工资合适不,一天几个小时。”
“都行都行,只要让我离开这个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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