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溪讲完电话,董管家才下车去和她打招呼。
秦溪下午本就没什么安排,就陪着老爷子去了茶苑下棋了。
一个下午过去,两人各自有输有赢。
老爷子还想继续下,秦溪抬手托着下巴,点了点手表,“爷爷,到点了。”
“到什么点?”老爷子还在思考刚才刚下完的棋局,随意地问道。
“饭点呀。”秦溪捂了捂肚子,“爷爷你不会饿吗?”
主要她还想着和哥哥约好一起吃饭呢。
“饿了,那可不行,爷爷给你找好吃的!”老爷子乐呵呵地出了一声,慈祥到了极点。
秦溪正想说话,不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的心不自觉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了小石子路。
池北延正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他浑身矜贵,身材修长,脸上仍旧是生人勿进的高冷气质。
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为什么,秦溪看着他,心跳加速,脖颈忍不住红了。
要死,她怎么回事?心脏在乱跳什么。
池北延走近了,低沉的嗓音出了声,“爷爷。”
下一秒,他眉眼一转,目光落在她身上,声线充满磁性,又低又沉,眸底似有笑意,“想吃什么?”
“我……”秦溪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晚上和哥哥有约了的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处于茶苑的小院子里,她便没有离开原地,指了指手机。
“接吧。”
“谢谢,爷爷我先接个电话。”
是哥哥打过来的电话,肯定是要催她出发了。
她赶紧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接听键。
池北延在爷爷的身旁坐下,却听到秦溪电话那头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微微蹙了眉。
秦溪注意到池北延的神情,连忙压低声音,以为他嫌吵,便往外走,最终停在了一簇花团前,她开口:“我没忘我没忘,你请的大餐,我怎么会迟到啊!不过,我要自己选个地方,你过来找我行吗?”
“那好那好,我等会给你发个地址啊。”
挂上电话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走了回来。
老爷子还在盯着棋局,没有理会孙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池北延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刚才来的时候,不还带了些微的笑意吗?
她抿了抿唇,正想说话,池北延却率先问了一声:“已经有约了?”
这明明是一句很普通日常的问话,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秦溪,却感觉到有一股低冷的气压向她飘了过来。
她点点头,“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是——”
池北延眉宇间尽是凉薄,淡淡应了一句:“哦。”
又是那个尹千帆?还是什么更亲近的男性朋友?
还很重要?
反而是老爷子比较关心,放下手中的棋子,怕秦溪被抢走一般,面容温和,“很重要的人?我倒是很想见见,我能一起去吗?顺便为你拿了角色庆祝一下!”
秦溪没有想太多,嘴唇扬了扬,“可以可以,只要爷爷你不在意陌生人就好。”
池北延神色更冷了几分,爷爷这是在胡乱掺和什么?
还有,这询问的语气,和他从小到大认识的专横霸道的老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
老爷子转头看向他,面上已经敛去了笑意,开口的话如同在问公事一样,“一起去吃饭?”
池北延垂眸,睫毛打下,“不去。”
“为什么不去?我是你爷爷,让你去你就去。”老爷子恢复了平日的蛮横了。
池北延:“……”他刚才想了什么?
他站了起来,“今晚忙,我不吃饭。”
还要和秦溪那个什么……很重要的人见面?他没有那么闲。
“不吃饭怎么行?再怎么忙还是要吃点东西的,不然会饿坏胃的。”秦溪一脸担心地说道。
池北延勾了勾唇角,开口的一起却十分冷,“和你有关系?”
秦溪顿时闭了嘴。
对哦,池北延的胃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她要不要这么闲操心呀!
再说,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
池老爷子看着他的态度,不满地摇了摇头,这混小子,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他的孙媳妇呀?
确定好就餐的酒楼,秦溪陪着池老爷子出了茶苑。
池北延跟在后面,出去后,他去开了车过来。
池老爷子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太好,“你这是干什么?”
“我虽然不吃饭,但可以送你们去酒楼。”池北延瞥了秦溪一眼。
池老爷子别过脸,哼了一声,转头问秦溪,“要不要坐这辆车?”
这哪里是送他去酒楼,是想看看秦溪那个所谓重要的朋友吧?
这脾气,怎么和他当年一样,一点儿都不知道要软一点儿?
秦溪心想,难得池北延有这样的好意,她怎么也不能让池大总裁丢脸吧。
她点点头,“行,爷爷我们坐池总的车过去吧?”
“嗯……”池老爷子有些勉强地坐进了车子里,让秦溪坐旁边。
车子一开,他直接忽视池北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溪聊新剧的事情。
池北延当然感觉到爷爷的故意无视,不过却不明白,爷爷待他和待秦溪的态度怎么差这么多?
快到私房菜酒楼的时候,秦溪接到了秦豫新的电话。
“我们快到了,你已经到啦?可以,你在门口等等我们!我介绍一位好好的爷爷给你认识!”
好好的爷爷?
池老爷子一听,原本闭眼休息的他忍不住睁开眼,看向秦溪,嘴角藏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孙媳妇夸我了!
池北延瞥了老爷子一眼,心情堵得很。
和别人一起吃饭庆祝就算了,还把爷爷介绍给对方认识。
什么男人,这么大牌这么重要?
池北延什么话都没说,但不满的情绪已经从身上渗透出来,导致整个车厢的气压压得很低。
秦溪几乎都不敢看他。
车子刚开进私房菜馆的停车场,秦溪没看他一眼,就扶着爷爷下车,连招呼都忘了打。
池北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心底烦躁了极点。
一转头,只见爷爷和秦溪已经往里走,还真当他不存在了?
本打算调转车头离开的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