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人有些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茹凤突然想到了昨天救助奶奶和弟弟的赵氏兄弟,提议去他家看看。
“嗷,对了,昨天救我奶奶和占强的赵大叔和赵二叔不是说有事让去找他们吗?他们哥俩可是好人,人仗义又热心,要不咱们去他家看看。
去求助他们,看能不能收留咱们几日?等奶奶和占强没有啥危险了咱们再回去。如果他家不方便,求他们跟另外帮找个住处也可以。”
马车出了吴大夫家不远就停下来,一家人商量着该怎么办,到哪去合适。茹凤这时候想到了昨天救奶奶和占强的两位豪爽仗义的农家汉子。
“去看看吧,要是能行的话就在他家住几天。咱们自己拿米,自己做着吃,就用用他家的锅灶,不行咱们给他家扔几个钱。
听你们介绍说,他两个是好人,说不定能收留咱们几天。去看看,不方便的话咱们再求他们帮助找别人家。”
英子妈觉得这么办可行,于是就让旬万田驱车前去,说先到赵氏兄弟家里去看看,也许能行。
旬万田连忙启动了车,边走边打听赵氏兄弟家的住处,一直把车赶到了赵氏兄弟的家门口才停下来。
这是一个相对还算不错的院落,三间土坯房倒也坚挺宽敞,院子里也很干净,养的鸡、鸭、鹅、狗、猪一应俱全,一看就是一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站在大门口,喊出来了赵家老大赵大成。
这位朴实豪爽的庄稼汉子一看,正是昨天救过的凤老太太一家人来了,连忙热情的把凤家人让到院子里,关切的询问凤老太太和占强的伤情,显得很热心。
“这不刚在吴大夫家看完病,那里人太多,住不下,就到你这里来了,想麻烦你帮着找个住处住几天。
咱们两个屯子虽然离得不远,可来回跑实在不方便,病人受不了不说,吴大夫也不让来回跑,说是耽误救治。
这不就想到你了,昨天的事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今天又来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可这个屯子我谁也不认识,想到兄弟的为人,就又来求你了,希望还能给个帮助!”
旬万田把车赶进院,并没有把凤奶奶和占强背下车,因为还不知道赵氏兄弟家方便不方便收留,于是就把车停在院子里,客气的跟赵大成说明来意。
“大哥客气了,谁没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碰上了帮一把都是人之常情,值不得常挂在嘴边上。
要说大哥一家人能来找我,那是看得起我赵大成,只是我家人口比较多,一家三代都住在一起,地方不太宽裕。
要不这样,我跟我弟弟商量商量,让他去别人家找宿先将就几天,让我爹和我妈到我的屋子北炕上先住着。
我跟媳妇、孩子都挤到南炕上去住,把西屋给你们腾出来,让你们家人住。我想也用不了多少天,将就将就也过去了。”
“这可实在麻烦大兄弟了,真不知说什么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兄弟先进屋商量着,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再把老太太她们背进屋。
嫂子在这里拜谢了,什么也不说,容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但嫂子也不强求,如果实在不方便,帮我们另外找个住处也行。”
赵大成憨厚的笑了笑,点头表示这事能成。一切就这么顺利,天下真是好人多,凤家这些年经常能碰到,也算苍天有眼!
英子妈脸上堆满了笑意,用虔诚的话语表达着感谢。赵大成也不多说,返身进屋,不一会就领着媳妇和弟弟出来。
众人一起背着凤奶奶和占强,走进了赵家的西屋。赵家的人也都非常客气,一起簇拥着把凤老太太和占强放到炕上,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还给凤奶奶和占强在炕上铺上了厚厚的棉被。
“大叔、大婶,把你们家的被子撤下去吧,我们带着被子呢。刚打完帘子上完药,味道很大,还是用我们自己带的被子吧。真是好人家,我们谢谢啦!”
英子妈一边把赵家给铺的被子撤下,一边麻利的把自己带来的被子铺上,把凤奶奶和占强放上去躺下。
安顿好凤奶奶和占强,大家也放松了一些,就聚在一起快乐地攀谈唠嗑,说些亲热的话,以表达各自相见恨晚的激动心情。
“都晌午了,大成媳妇做点饭,让客人在这吃吧,忙活了一头午,一定饿了。再煮点粥,别把病人饿着,多吃点饭,伤就好的快些。
这年头,啥事都能摊上,小日本太坏了,拿咱们也不当人!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孩子,你说把她们撞到沟里干啥,也没有害他们的事,这不是纯粹祸害人吗?小日本真不是个东西!”
赵老爷子一边热情的招呼儿媳妇做饭招待客人,一边忿忿不平的对凤奶奶和孙子的遭遇表示愤慨!
而英子妈却不想在赵家吃饭,说已经够麻烦赵家人了,再留在人家吃饭,就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赵大叔,我们不能在这里吃饭,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回去晚了家里人还惦记,我们得快点回去报信。
我想把茹凤留在这里照顾奶奶和弟弟,我这闺女能干着呢,留在这里我们放心。我们也带着米呢,等你们做完饭用用你们的锅灶和柴火,她们自己做点吃的就行。
有些眼前要用的东西先借你们的用一用,明天我就带过来。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算萍水相逢,就这么麻烦你们,真的感到很愧疚!
这里侄媳妇先说一声谢谢,来日方长,我们一定有恩必报!
现在我们就要走了,你们也早点做饭吃吧,吃完饭两位兄弟还要下地干活,我们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明天我们还来呢。”
英子妈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后,就要起身离开。可赵大叔说啥也不让走,非得留下吃完饭再走,说初次到家认识,不吃了饭再走心里不踏实。
“不能让你们走!吃好吃赖都得吃完饭再走,哪有饿着肚子上路的?咱这嘎达就这个习惯,见面了就是朋友,有啥见外的?
再说他们兄弟俩现在也没啥大事,家里就那么点地,打下的粮食还不够吃呢,还得靠双岩出去扛活闯荡,日子才能过下去。
我这二儿子还没有成家,过去都是在外边给人家扛活,可东家现在败落了,地让日本人给强卖去了,伙计们也就解散各奔东西。
这不正急着找新东家吗,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就暂时闲在家里,也没啥事,饭早一点晚一点都行。”
赵大成也生拉硬扯的把凤老大和英子妈留住,非让他们吃完饭再走。英子妈也是盛情难却,就犹犹豫豫的坐下来。
碰到这么一个热情的人家,不留下来吃顿饭也觉得对不住人家的好意,于是也就不再争辩,坐下来继续跟赵家人唠嗑。
“吆,双岩兄弟原来是出去扛活呀?刚才听你们说他整年走南闯北不在家,还以为他是去做生意,没想到也是去给人家扛活。
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嫂子家干吧,我家也正缺人手,这不马上就要秋收了吗?活也不少,每年都得叫不少雇工。
嫂子雇二兄弟,工钱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你太过劳累,都是些庄稼活,你也不手生,能干好。”
“啊,还真碰到好事了!双岩这孩子能干活,庄稼院的活样样拿得起来放得下,比他哥哥都能干。
要是能去你家干,我同意,离得还近,可以常回家看看,省得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我看这事行,就这么定了吧。”
赵老爷子一听旬家可以雇佣赵双岩去扛活、吃劳计,觉得很合适,于是就做主答应下来。赵大成也表示同意,赵双岩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
没有商量过多的细节,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赵双岩去旬家扛活,旬家按常规给付工钱。这些都是按规矩办,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就像一日三餐那样简单明了。
吃完饭,赵双岩简单收拾收拾,带一些常用的东西,就要跟旬万田的马车一起去旬家,算是正式上工了,工钱也从这一日算起。
旬叶决定不跟他们回去,要留下来照顾凤奶奶和占强,英子妈考虑到茹凤一个人确实太累了,旬叶多少也是个帮手,就同意了旬叶留下来跟茹凤一起照顾凤奶奶和占强。
住在赵家的前几天,也是凤奶奶和占强最遭罪折腾最厉害的日子,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动也不能动,吃也吃不下,受伤的部位不仅疼痛,而且奇痒无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特别是被竹帘子捆绑的部位,不但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就是一阵阵奇痒,但还不能抓挠,痒得人心慌意乱。
实在是难以自控,只能用咬牙和喊声来缓解,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胸腔憋闷,大气都不敢喘,想喊也喊不出来,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茹凤和旬叶几乎白天黑夜都得不到休息,人熬得像散了架子。虽然是精心照顾,但也很难缓解凤奶奶和占强的疼痛和难受。
要不是赵家人的帮忙,茹凤和旬叶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伺候的人尚且如此,受伤的人多么遭罪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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