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元阮阮和完颜珺从外边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厅中已经摆好了宴席,而元麟,此刻也坐在了穆菀嘉的身旁,乖巧的吃着碗中的饭食,惹人怜爱。
看到突然进来的元阮阮,穆菀嘉怔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在的说着,“阮阮,看母妃这个记性。年纪大了,果然不中用了。快,辛苦了一日了,快来用膳吧。”
“嗯,好。”顺从的,元阮阮便坐了下来。
只是眼神变化了一下之后,她挑选了元麟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元麟。
不过对此,对面的元麟丝毫都不在意,快速的吃着碗中的饭。等吃完之后,才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着,不时的在元阮阮和穆菀嘉的脸上扫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麟儿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也用完膳的穆菀嘉询问着。
“母妃,儿臣在想,皇姐与儿臣,似乎有些不大相像。既然都是父皇与母妃的孩子,为何还会有差别呢。看着,皇姐似乎与母妃更为相似些呢。”元麟天真烂漫的说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的威力有多么的惊人。
不光是元阮阮,就连穆菀嘉都有些惊讶。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随后穆菀嘉有些不自然的说着,“傻麟儿,这样貌如何,是老天注定的。再说了,麟儿你是和父皇更为相似些。”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不知道父皇见了麟儿,是否会喜欢麟儿。母妃,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说着,满怀期许的看向了穆菀嘉,只等一个答案。
“母妃,不若,我们明日便启程吧。这个消息,可以提前送回去,到时候父皇知道了,定然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子呢。”说完,便又自顾低下头开始用膳。
当然,也就没有看到穆菀嘉的那张脸有多么精彩了。
而听到这个话的元麟,更是沉浸在了欣喜中,高兴的拍着手说着,“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吧,麟儿还没有见过父皇呢。”
看着元麟的样子,尽管心中百般不愿意,最终,也只能是化为一个好字,溢出了唇边。
余光打量到了这一幕,元阮阮吃的更加舒心了。她就知道,对于庆帝,母妃并没有放下心结。当初的怨怼,也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过去,相反,还有可以更深刻的压抑在了心里。
初逢元麟的时候,本能的母性,让她不自觉的忘记了对庆帝的怨恨。但是这个,是客观存在的时候,一旦被记起来,恐怕,便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了。
爱屋及乌,恨屋也能及屋呢。
果然,在晚膳之后,不论元麟如何的讨巧卖乖,在穆菀嘉那边,得到的回应和刚开始想比,都差了许多。渐渐的,元麟也就不在凑上前去。当然,对元阮阮这个便宜皇姐,也不会在刻意的逢迎也就是了。
就这样,在第二天一早,便迎着最早的太阳,踏上了归途。
近日,庆国上下可谓是大喜。
因为,已经病重了多日的庆帝,在这几日里,竟然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甚至于,已经罢免了许久的早朝,都重新的开始了起来。
看着面色红润的庆帝,底下的大臣不由的纷纷猜测着,难不成,这是回光返照?
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没有人敢说。
“众爱卿,可有本有奏?”已经离开多日的龙椅,今日坐上去,庆帝感受到了难得的踏实感。
这些日子,身子越发严重了下去。若不是靠丹药撑着,恍惚间,庆帝自己都要觉得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一睡不起了去。
于是乎,在那段时日里,经常看到庆帝的寝宫,可谓是夜夜笙歌。丝毫不顾及太医让多休息的提议,即便是自己睡着了,也不准乐人停下。
他不舍,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的美好还没有一一享乐,他可是这世间的君王,怎么能够轻易的死去。
在这之后,更是让他得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若不是不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丢下这一切,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不过,不着急,他要为他们的儿子,守着这片江山。
底下的各位大臣,互相之间看了一下,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拱手说着,“启禀皇上,还是国本一事,还是要早些立下,才能够让臣民心安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有一个人带头,其余人更是一个个的附和着。在这个事情上,不论是哪个党派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只有皇上动了立太子的心思,他们才好去举荐,若不然,都是白费力气罢了、
说完之后,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准备接受庆帝的怒火。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只呈了折子上去,但是但凡提及到立太子一事的,不可避免在折子发下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上边的污损。
除了皇上,谁敢做这样的事情。想来,庆帝发的脾气应当是不小。
过了半晌,原本意料之中的怒骂声并没有传来,反而是另一种回答,“众位爱卿所言有理,立太子一事,也确实应当提上日程了。”
听到这个,各个大臣忍不住的脸色一片欣喜。一个个的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着,终于,皇上开口同意了。也不枉他们多日来的规劝,也算是有些成效了。
“皇上英明。”
“嗯,只是这人选,却有待商榷,容后再议吧。”
听到这个话,一些大臣坐不住了,纷纷开始举荐了起来。顿时,一个朝堂中,便分为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脉。
而两位皇子,站在首位,一个个的无动于衷,似乎丝毫都不在意一般。
而刚回来不久的南诏王,在下属的眼神示意下,也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如今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庆帝突然同意了这件事情,还是要搞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才更加稳妥。
看着吵成一锅粥的朝堂,庆帝不悦的咳嗽了一声,随后,原本如同菜市一般喧闹的朝堂,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皇上,长幼有序,大皇子为长子,且表现良好,实乃储君之人选啊。”
上一位大臣的话音刚落,另一位便不服气的说着,“皇上,二皇子乃嫡子,嫡庶有别,岂可有让庶子继承的道理。二皇子,乃是储君的不二之选啊。”
眼看又要起争议,庆帝急忙说着,“朕说了,容后再议,需嘚人到齐了,才好挑选不是。”
这话说完,底下的大臣皆是一脸懵,要知道,现如今庆帝所存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二人。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到齐,难不成,还有流落在外的皇子龙孙?
“皇兄,臣弟斗胆一问,这话,是何意?”南诏王开口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庆帝直白的说着。
今日一早,他便收到了消息,明日一早,穆菀嘉等人便可到京都。虽然有些诧异本已经宣告了死刑的穆菀嘉母子居然好好端端的活着,但是看信中所言,这些年,母子二人定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不然,也不能迟迟等到现在,才回来。
不由的有些庆幸,辛亏,让元阮阮出去了,要不然,他还真的要稀里糊涂的被蒙在鼓里一辈子,整日里想着去底下和他的莞儿团聚呢。
庆帝的这句话,到了第二日,便都知晓了其中的含义。
一大早的,天还没有亮,突然,各宫便收到了皇上的传召,要求各宫都全部穿上最隆重的服侍,包括皇后在内,一个时辰后,跟随皇上出宫,迎接一位贵人的归来。
但是,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礼遇呢。
这个问题,就容不得她们思索了,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但是在庆帝的要求下,一个个的还是提前就完成了装扮,喝了大碗的浓茶,强忍着困意,跟随着庆帝出发了去。
等到了地方,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一个个身着朝服的跪在了那里,便可以看出来这次的阵仗不小。于是乎,对于这个要迎接的人,心中更是充满了好奇。
在加上昨日庆帝说的话,更是让人不住的联想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得庆帝如此青睐。要知道,这些年来,能够得到庆帝如此荣宠的,只有那已经薨逝的穆贵妃了。
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的临三,来到了酒楼的房间,推开门,里边是等候了许久的南诏王。
原来,因为南诏王身体的原因,庆帝特许,他可以现在这里稍事休息,等到了近前,在出去也不迟。
“王爷,没有找到可疑之人。”说完,临三便惭愧的低下了头。
昨日下朝之后,南诏王便吩咐对外来人口多加盘查,尤其是带着孩子的,若有疑问,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但是直到今日收到庆帝的命令,都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于,那些被扣押下来的人,经过了盘查,最后都确认了身份。
现在看庆帝的这个架势,想必来人已经离京都不远了。但是派出去的人那么多,却都没有丝毫的收获。
这样的结果,让南诏王有些恼火。
“皇上那边怎么说?”
“看皇上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快到了。外边的嫔妃此刻一个个的都被带到了前头,想来,应该也快让王爷过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额图的声音,“王爷,皇上有旨,宣您过去,娘娘该到了,迟了,娘娘该不高兴了。”
“好,本王这便过去,你去回了皇兄吧。”
“好。”
快到仪仗的时候,临三突然说了一句,“对了,今日,似乎六公主也回来了。属下的人,在路上看到了六公主。”
“嗯。”简单的一句,南诏王便快步走上了前去,站在了庆帝身后,一派恭敬的等着接下来要到的人。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不过,这次却没有让他们多等。也就南诏王刚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吧,从城门口便进来了一辆马车,静悄悄的,只听的车辙压在路面上的声音。
大家认出来了,那上面的标志,是六公主的。
就在有人想要上前想把六公主的马车拉走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庆帝居然紧走了一步,越过那个人,来到了元阮阮的马车前。
就在众人对此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马车在庆帝跟前停了下来,随后,便又人从车中下来。定睛一看,是六公主跟前新晋的宫女,采儿。
只见她下来之后,车帘抬起,只是从马车中下来的,却不是元阮阮。
站在那里之后,众人才放眼偷偷的看去。只见那女子身材窈窕,虽然蒙着面纱,但是显露不多的肌肤,却白皙胜雪。
随后下来的,便是元阮阮,在这之后,更是从车中,直接下来了一个孩童。偷偷打量一眼,那孩童的模样,和庆帝,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来,这女子,便是这孩童的母亲了。
这个时候,南诏王才有些悔恨。是的,方才,他错失了最后一次的机会。临三已经和他禀报了,今日元阮阮回来,只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新来的女子,居然会藏在元阮阮的马车里。属实是大意了。
接下来,便看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只见庆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的,把那女子,一把的给抱在了怀中。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庆帝在女子的耳边呢喃着,“嘉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快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是我,皇上,我回来了。”
听到这思念了多年的声音,终于,庆帝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嘉儿。
遂,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放开了怀中的人,一把解下了穆菀嘉脸上的面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骄傲的宣布着,“这位,便是穆贵妃。”
这句话,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炸醒了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人。
已经薨逝多年的穆贵妃,居然活了过来。而且,不光是穆贵妃,看她身旁孩童的模样,当初那个难产夭折的皇子,也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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