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太守大人派人来,说是在清丽苑已经定好了房间,让您早些过去呢”站在门外,来福轻轻的叩着门说道。
“嗯,去回禀大人,就说我稍后便过去。”
“是。”
等到门外没有声音了,陆清临才和屋内的人说着,“少将军,你这趟来,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你应该知道,我与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在,你找错人帮忙了。”
“是嘛,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心悦于六公主呢,看来,是我想多了,也是六公主想多了。”说着,便干错利落的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说,六公主,她说什么了?”终究,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她在等你,等你说的那样,带着药去救她。呵,这个傻女人,这个话,就连我都知道,是多么的不可信了。”说着,完颜珺便站在那里低声笑了起来。
听到这个,陆清临的心,再一次的犹豫了,开口问道,“完颜珺,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和六公主之间,我一直感觉你们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能解释一下吗?”
“或许,你该去问她才是。”这算是拒绝了。
被噎在当下的陆清临也不在纠缠,继续问着,“你明知道她的病极其容易传染,为什么,你还愿意义无反顾的跟了过去。难道,你真的就那么不怕死吗?”
就算是他自己,上次去,也是做好了准备,不过是因为心中的那丝愧疚,才让他踏入进去的、
“怕死,但是更怕她死后自己一个人独活。”这样悲怆的声音,仿佛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似的。
“好,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了。只是六公主那边,替我说声对不起。”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和完颜珺相比,终究是差了下来。
刚到清丽苑的门口,便被这幅热闹的景象,险些给迷了眼。尽管外边的人现如今都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多少人饿死在路边,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但是在这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载歌载舞,一派繁华江南的景象。
“公子,我们进去吗?”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清临,身后的来福上前询问着。
“嗯,走吧。”摇摇头,他终于还是踏出了第一步。在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忧国忧民的愁容,完全似进了欢乐窝似的急不可耐。
刚进门,便被一团脂粉气给围了起来。一个打扮清凉的女人顺势贴了上来,一双大刺刺的黏在了陆清临的胸膛上,风景好不诱人。
“呦,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啊,奴家见您面生的紧啊,不过没关系,咱们清丽苑啊,各色姑娘任君挑选,包您来了一次下次还想来啊。”这甜腻的声音,若是真来寻花问柳的,定然是无法从这里在出去了。
不过,到底是风月老手了。这样的阵仗,对于陆清临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只见他顺势也扶住了老鸨的腰身,轻挑的用指腹挑起了老鸨的下巴,来回的摩挲着说道,“有妈妈这姿色在,恐怕这清丽苑的其他姑娘都要黯然失色了吧。不若,就由妈妈来伺候好了。旁的,本公子还真有些瞧不上眼呢。”
这话,倒也不是在作假。寻常妓院中的老鸨大多是岁数大了退下来的。这样的人,有阅历有资质,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也处理的更加得心应手。
只是眼前这清丽苑的老鸨,打眼看去,也不过是二八年华,风姿绰约,容貌上佳,完全不像是退下来的。
陆清临的眼睛有多毒辣啊,这样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有问题了。
被陆清临抱着的老鸨也不慌,反而对着陆清临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娇媚的说着,“好啊,奴家却之不恭呢。”
说完,周围的其他姑娘便也都识趣的离开了这里,去寻找别的猎物了。
“奴家贱名汀兰,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看着眼前这比自己还要美艳上几分的人,汀兰不自觉的陷了进去。
“汀兰,好名字。在下陆清临。走吧,再晚了,太守大人该等急了。”
等到陆清临搂着汀兰出现的时候,房间内的人不由的都长呼了一口气,一个个的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上首的章太守。
“各位,不好意思,路上偶遇佳人,来的晚了些。陆某,先自罚三杯。”说着,便在汀兰的服侍下,痛快的饮了三杯酒水。
“好,陆大人好酒量。”这个时候,章太守突然鼓掌说着。
看到章太守的反应,其余的官员也都跟着鼓掌示好,顿时,房间内又是一片和谐。大家一个个的觥筹交错,好不快活,哪里还有在百姓面前的那副愁苦模样。
“各位,如今,京都来的钦差大臣都已经倒下,但是江南的百姓,还需要我们这些父母官,不知道对于救灾,大家还有什么良策?”
听到章太守发话,原本在玩乐的众位大臣一个个的正襟危坐,像那么回事儿似的一个个开始琢磨了起来。不过,这琢磨的主题,却和赈灾有些搭不着边际。
“大人,如今我们预备的军粮已经发的差不多了,在继续下去,恐怕城中的守卫都成问题了。依照下官愚见,还不如早日和朝廷通报上去,拨些赈灾粮款来,这样,也好解百姓的燃眉之急啊。”刘御史这一番话,可算是代表了大多数官员的意见。
要知道,自从南诏王一行人来了之后,他们便不得不的开始装了起来。往日大鱼大肉的也不得不清减了下来。这可让这些奢靡惯的官员一个个的叫苦不迭啊。
“是啊,刘大人说的对,还是要尽早的补充粮仓,这样才能保障百姓以后的生活啊。”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反对的声音,是刚加入的陆清临,“大人,万万不可啊。”
“哦,这是为何?”虽然对于陆清临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到底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属实是给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所以也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大人,如今想必六公主感染瘟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朝廷。大人有所不知,当今圣上对于六公主的偏爱到了发指的地步,甚至于,就连皇后所处的四公主都不敌锋芒。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不展露风头,而且还要比以往更加尽心尽力的赈灾,这样即便是怪罪下来,面对各位大人的功绩,百姓面前,也不好太过于苛责各位大人了。”
“呵,陆大人,你也太过于严重了吧。一个公主而已,即便在偏爱,还能如何。难不成,能因为她自己一个人,皇上责怪我们所有人吗?”旁边的刘御史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是吗?刘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一试,只是这后果就需要刘大人一人承担了。六公主是如何感染瘟疫的,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数,若是皇上执意追查,在座的各位,恐怕都难辞其咎。”说着,他看向了上首的章太守。
被陆清临盯着,章太守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有些凉飕飕的样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满的说着,“陆大人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六公主不是自己贪玩,所以才感染上的吗?”
“大人,下官不过是怕此事牵连到大人。自古忠言逆耳,下官的一片忠心,还望大人能够明察。”面对着章太守的眼神,陆清临不卑不亢的说着,丝毫不见慌乱。
“大人,你可不能听信陆大人的话。这样的时机若是错过了,就不轻易可以遇到了啊。”眼看着章太守有些动摇,一旁的刘御史出声提醒着。
别人不知道,刘御史是和章太守一样,和京都的那位有联系的。因此,对于之前六公主发令开仓放粮的事情,他才知道上头那位有多么的震怒。
这次若是在白白错过了,没有新的赈灾粮食补给不说,就是这接下来的日子,也是不容易渡过的啊。到时候,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被夹在中间的章太守来回看了看,最终开口说着,“刘大人,就依照陆大人所言吧,想必,也能体谅我们的苦楚。若是性命都没有了,谈其他的,也就没有用了。”
听到章太守的话,陆清临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过还是开口附和着,“大人英明,江南何其繁冗,过了这段时节,又何愁没有其他的好处。”
说完,还颇为挑衅的看了一眼不甘心的刘御史,得意极了。
这幅纨绔样子落在了刘御史的眼中,可谓是碍眼极了。心中对于陆清临的忌惮,也越发的深了。不过,到底是混迹多年了,即便心中在恨,面上依旧不显露,还是能够笑着和对方推杯换盏。
就在这边一副风流快活的光景时,那边夜探太守府的完颜珺可不是很好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来事后被发现了,今日一见,便发现这太守府的守卫相较于往日,更加严密了许多。
虽然不至于到了三步一勺五步一岗的份上,但是到底人数增加了许多。不仅如此,相隔不远的地方还有许多豢养的鬣狗。和普通的家犬相比较,这些鬣狗拥有比家犬更加强壮的上、下颌和更锋利的牙齿,能够轻易地咬碎猎物坚硬的骨头。
看着章太守这个样子,应该是发现了,要不然,不会找来这么多的鬣狗。
“少将军,我们该如何?”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清风开口问道。
“清风,你带着其他人,去前厅吸引注意,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眼看时间一点一点消耗,完颜珺终于做出了决定。
不过,刚说完,便遭到了清风的反对,“少将军不可,这太守府机关重重,若是您自己一个人进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快去,我自有分寸。”对于清风的劝阻,他没有丝毫的考虑。
“少将军,若有什么,可发暗号,我们随时赶来。”眼看完颜珺一副坚决的样子,清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索性便也不住说什么了,尽快完成任务才是。
等人都走后,便只剩下了完颜珺一个人伏在了墙上,他压低了身子,尽可能的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就在他耐心等待着前院动静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边传来了呼吸声。顿时变警戒了起来,扭过头一看,原来是阙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心下不由的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确认来人之后,完颜珺稍微放松了下身子,不过还是有些戒备。
“还不是阮阮,她担心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所以让我来帮你。”说话间,还稍微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显然是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不用,你回去保护好她便可以了,我这边无需你帮忙。”虽然有些嘴硬,但是想起来阙尘来是因为元阮阮的关系,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开心。
或许,自己慢慢的也有些进步了吧。不着急,终有一日,他会再次走进她的心的。
谁料,阙尘听完他的话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和他一样,伏在那里,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完颜珺再次说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阙尘反问着。
“那你为什么要听她的?”完颜珺再次问道。
“因为我愿意啊、”
“那你的那张羊皮古卷为什么不能给她?”
“因为我不愿意啊。”这话,明显比刚才说的要迟缓了些。
“那你这么才能愿意呢?”完颜珺再次问道。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方法,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他自己给否决了。毕竟虽然两人从未交手,但是他知道,自己和阙尘比,武功还是有些差距的。再者说来,他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而且还是跟着元阮阮身边的,他也不好去耍什么手段。
所以,尽管答应了元阮阮,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想到办法可以拿到那张似乎对于元阮阮来说很重要的羊皮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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