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1 / 1)

“空玉?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

冷邦邦一句,心中隐隐藏了火。

搭弓,埋头射箭。

正在专心训练的迦叶府小辈,被一旁猛然射出的一支箭惊得迅速躲避开。

“少主!”

迦叶府一名晚辈惊吓不轻。

那箭擦头而过,要是再偏些,他这脑袋还能好好在吗?!

瞅着那被射成一串的乱七八糟的各类蛊虫,以及射穿个洞的箭靶,几人相看一眼,未语。

那劲道,是积攒了多大的怨气怒气。

优蛊劣蛊胡乱射一通,这若是在赛场上,已经输了。

迦叶见状,不免停下往前的步伐,轻叹。

“空玉,列蛊要静心。”

冷淡瞪来,口吻不咸不淡。

“射中便是,哪来这般多要求。阿爹能耐,倒是来给儿子露一手?”

连名讳也不直呼了,真是怒了。

竹书有些看不下去,不免提醒。

“迦叶家主,早些你允诺小少主,教他列蛊。”

难怪又生怒了——无奈笑道。

是阿爹疏忽,忘了。

将手中锦盒递给身后侍卫,上前亲自指导。

怎料几番下来,迦叶空玉又给射偏了。

迦叶司南见状。

叹气,罢了,先去散散心。晚些阿爹回来,教你。

你这状态,可上不了赛场。

放下弓箭,离去。

瞅着长廊处走远的迦叶家主,竹书几人望向迦叶空玉。

这孩子只怕此刻更是生气。

却见迦叶空玉眼神淡漠,冷冷盯着前方箭靶。

瞳孔一收,放箭,正中红心!且箭上蛊虫,无一误伤。

众人“……”

这像是不会的样子吗?

谪云挑眉,这小子,在他阿爹面前就只会扮猪吃老虎!

转身而去。

见迦叶家主离开,扫了眼那遍地乱箭,竹书几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迦叶空玉是未来的迦叶家主,迦叶家主对其严格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家主这一担子,是不轻的。

疼归疼,该狠时又怎敢心软。

……

西域赛蛊大会,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城内外,人群熙攘,一早就赛台外聚集。

听闻今年大会,乌孙皇家亲自前来观看。皇家掌间早早便已到赛台。

而那太子殿下过些辰时便来。公丑家主作为几大世家之首,自是要小心招待不敢怠慢。

瞅着陆续入场的各家,掌监欣慰笑道。

今年的蛊毒大会,想来定是很精彩。

各家家主陆续入场,身后小辈随后。

英年才俊,气宇轩昂,斗志昂扬,惹来不少西域女子眼眸泛光,相拥而谈。

手中绢花拽得紧紧,嬉笑讨论着,哪家公子貌比潘安,一表人才。

瞅上眼的,过会定要将绢花赠送出去。

也有人盯着那坐席上的皇家之人,议论纷纷。

早闻今年赛蛊大会,皇家入选。

一月前嫁到中原的西域郡主今日也是来了这大赛。西域郡主身旁那位,便是中原北辰四王爷北辰焱珏呢。

好个英俊邪魅的中原王爷。

百里家入场处,百里家主身后,身着家服的谪云不时向身后一群女眷嬉笑调侃,被百里家主不悦瞪了几眼也没见收敛。

百里大少却是笑了笑,阿爹勿恼。

小三这是给咱家汇人气呢。

然,百里家大少手中倒是抱了不少绢花,谪云绢花却是一朵也未收,只因女眷们嬉闹,百里三少风流纨绔,最不深情,这花送了可不糟蹋。

送不得送不得。

百里家主幽幽瞥去,谪云两手空空。

“你可真是好大的人气……”

谪云挑眉,一副佯装受挫模样,女眷嬉笑不停。

指着对面迦叶府入场处笑侃。

迦叶家主今年可又得头痛咯么。

相比其他世家,迦叶府那一堆堆被迫收下的花娟,确实让人有些汗颜。

迦叶司南身后,冷冷瞅着自家阿爹浅笑收下的花娟,迦叶小少主一脸阴煞之气,一路未语。

一女娃子把花扔了砸到迦叶空玉身上,迦叶空玉冷漠扫去,吓得那娃子霎时哭了,砸地上的花被身后侍卫拾起。放进花篮。

哎哟,这都第几次了,小少主,你再不喜欢,装装也行。

这小娃子,还真是除了他阿爹,谁都不想搭理。

万马堂蛮姩盯着竹书,眼前一亮,拔腿撒去。

同迦叶家主问了好,拍着竹书肩膀,笑得是那个一脸豪迈。

竹老弟,今日终于可以再一决高下了。

这时谪云走来,瞥到竹书手中的大红花束,一脸嫌弃。

这啥眼光?!

丑瞎了!

身后一干女眷,你一言我一语,怼得蛮姩哑口无言。

谪云也不顾自家阿爹瞪来,挑眉,西域丢花你也敢接?

不怕你那中原心上人得知,把你也给抛了。

竹书面无表情,抱花的手却是有些不自在,一时间还回去也不是,丢也不是。

这花顿时抱着有些灼手。

面色平静,手速迅速的将花递给了身后的迦叶小辈。

列蛊

尉迟家家主起身,一番赛前客套话,

鸣鼓击响,胡笳悠悠。众舞姬翩翩起舞,一舞作罢,鸣鼓震响,陆续退下。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见刀光剑影掠过。

望着那一干掠杀而出的人,面目全然一样,显然是易了容。

目标明确,全然直奔场外那名白袍男子而去。

场面霎时陷入一片混乱,烟雾四起。

人群之中,墨月殇牵着人,将人护在身侧。

抓过一柄长剑,将那利箭全然击落在地。

只闻嗖嗖几声利箭声传来。烟雾之中,几道黑影掠杀而出。

荆烟抽剑,迎杀而去。

迦叶司南蹙眉,望着那一片混乱的场面。

场地中央,迦叶空玉敛眉望来。却是不知在发什么呆,眼瞅着那黑影掠杀而去,人却是握着弓弩迟迟未动。

台上,贴身侍卫面色难看。

“家主?!小少主他……”

迦叶司南眉头微蹙,一把拿过侍卫递来的弓箭。搭弓,凝眉,松弦,放箭。

动作流畅如流水,利落。毫不拖拉。

一声长啸,利剑划空而去。

黑影被射中,重重跌落在了迦叶空玉跟前。

迦叶空玉抬头望向阁楼,袖袍下已经上弦的袖剑紧紧握住。

瞅着迎面杀来的黑影,迦叶司南不禁蹙眉。

一把拉过迦叶空玉,将人护在身后。

黑影坠,台下黑影的铺天卷地,四面八方围来。

眉头一蹙,抱起自家儿子,足靴轻点,跃上楼阁。

“小心些。”

身后并无回应。

迦叶司南趁空转头一看,见这孩子一脸愣怔的看着自己。

“吓坏了?”

这小子平日连那神王弓弩都敢乱来,倒会被这下场面吓坏。

迦叶空玉神色一动,敛眉,望着自家阿爹那被箭划伤的面颊。

……

赛蛊大会已经结束,迦叶司南便知几人应该是要离开了。

送人离开之际,不免笑侃。

月殇啊月殇,大婚之日,可别寄请柬来迦叶府。

不然,他可得为贺礼而头痛几宿了。

墨月殇莞尔,定是要送的。

侧头,却见迦叶少主递了一锦盒给阙玥。

说是给姑姑的见面礼。

迦叶司南未语,竹书几人却是不约而同瞥了那锦盒一眼。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一旁的百里夫人更是难受,这小三回来才没多久,怎就又要离开了。

百里屠勋也是一脸不舍的望着荆烟,说是哪日,姑娘再给在下削次头呗。

……

道别这日,迦叶司南笑着递给寒貂一个精致的檀木锦盒,说是难得来西域一趟,别无它赠,就当是见面礼了。

旁边的几人不约而同扫了眼那盒子。

……

街上,马车窗外,荆烟若有若无的暗示,迦叶家主送的东西,不免让人好奇。毕竟迦叶府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名蛊之类的。

果见自家王妃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缓缓揭开了方才迦叶家主赠送的锦盒。

阳光透过纱窗,洒了进来。

随着盒盖的揭开,一只胖乎乎的粉嫩蛊虫从锦盒边沿慢慢探出了头。下一刻,猛地跃盒而出,凶残的吐舌朝寒貂持盒的手腕窜咬去。

却是被一双手截住,动弹不得。

寒貂回神,已被人揽入怀内。那人面色微沉,抬指将掐住的黑影扔回锦盒,合盖,顺手将锦盒扔到窗外。

马车外的谪云见主子扔了东西出来,赶忙兴冲冲的抬手将欲落地的盒子接住。

荡着腿,悠哉纨绔的摆弄着手中锦盒。

寻思,“这迦叶司南送了个什么宝贝,惹恼了主子。”

掀盖一瞥,面色一变,刷地盖好。

嘴角微抽。

“还真是……好东西。”

荆烟望去,却见谪云顺手将锦盒扔给了对面面无表情的竹书。

一脸调侃戏谑。

“竹大人,喏,主子的东西,接稳了。”

故意未盖紧的锦盒,半空之中,盒盖倏地松开,连盒带虫抛来,映入几人眼帘。

竹书冷淡扫来,待看清晨曦下,那只抛来的全身泛着晶莹剔透粉红的胖虫。

瞳孔一缩,一个回旋翻身,动作迅速敏捷,抓盒,接虫,合盖,上锁。

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待将盒好,方才转头,黑脸瞪向一侧险些笑岔气的谪云。

街上,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寻雾驾着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对几人的行为恍若未见,主子尚未开口,显然是任凭几人胡闹了。

目光却是落在了对面缓缓驶来的一辆华轩之上。

两车相遇,擦肩而过,马车之上,目光皆是一扫,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竹书不免疑惑,“芜国凤华宫的马车怎会出现在这里?”

芜国乃西域之邻国,人出现在此处,倒也不足为怪。

……

被两人左右夹击的盗贼,着实有些吃不消。

苏昧“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听说是苏捕头在柳湖那边抓逃犯,受伤了。靖王护妻心切,正和逃犯交手呢。”

“真的假的?哪的逃犯?”

“还能是哪,大理寺最近逃的那几名呗。”

“……嘶”,被人撞了下。

那小贼连声道歉,后离开。

墨梅的锦囊被扒了。

只怕是刚才的一撞,何人身手看来了得,能在她的眼皮底下盗走白玉。

荆烟去追人。

桥上,执行公务的苏昧正在追捕一盗贼。

怒喝声传入耳中。

“站住!”

这边茶阁二楼,北辰野与几位兄长正在唠叨抱怨,听闻下方不远处那熟悉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被一口茶呛住。

“这个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又在瞎嚷嚷个什么?抓盗贼这事,大理寺人都死光了吗?要得了她事事亲劳?一个女人,放着花不绣,学人抓什么贼!”

几人悠悠瞟了眼那一脸愤然,恨铁不成钢的某人。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桥的另一头,一男子慌不择路的往前逃窜。一名女子,越过拥挤人群,追了上去。

荆烟夺玉,苏昧捉贼。

桥上打斗,这么一躁动,人群登时纷纷忙忙离开。

大理寺捉贼?!

那可是执行公务,能躲多远躲多远。

先前就是一屠夫,妨碍了公务,苏捕头尚未说什么。

他们的六皇子北辰野,生生在那臭着张脸,愣是……

两贼桥头而遇,擦肩而过,相视一眼,同病相怜。

那盗贼扫了眼同行藏在衣襟的锦缎钱袋,忽地一笑。

尚未等那小贼回神,对方咧嘴一笑。

“兄弟,手气不错嘛。”

“替你收了,无需客气。”

那小贼尚未反应过来这无端为何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时,便已经被一记狠脚踹到湖内,陡生变故,毫无预兆。

落水赶忙摸腰,钱袋早已不知去向。

当即怒得破口大骂!

见已经追赶而来的荆烟,赶忙窜入湖底。

荆烟刚落入湖中,却见那贼突然又从水下钻出。

一柄长剑泛着寒光,不偏不倚的指着他。再往前点,他今日只怕就要命丧湖底了!

惊吓得面色惨白。

后又转变为不甘,怒吼。

“你追我做何?钱袋被那死不要脸的夺了!”

原是方才潜水欲逃离,手触腰际,方惊觉,钱袋早已不知所踪!

将人拎住,扔到岸上。刀光剑影一掠,小贼吓得面如菜色。以为被劈成四五段了。

低头一察看,登时面红耳赤。周围围观的人都盯着其,神色各异,指指点点。

人无恙,上身,一览无余。

钱袋果真没在。

“你这女子,生得倒是人模人样……竟耍流氓!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一张发黑憋屈的脸泛着浅浅尴尬的红。

荆烟冷冷扫去,地上小贼不敢多说一句了。

扫向桥头打斗纠缠的两人,拎着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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