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冬儿听说此事,也为王室血脉纯正忧虑。”祖冬儿一脸泰然。“姐姐说以相貌定子嗣?听闻那喊冤的女子与兰娘娘竟有七分相似,王主也曾说冬儿亦与兰娘娘相象。冬儿认为以此下定论,是否对长公主有失公允?”
“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上阳卫君着实震惊,与馨儿对望一眼后,伏拜劝道:“王主,大月局势刚稳就遭此劫,为防有心人挑唆,使对抗势力卷土重来,臣妾请您以民心、国本为重,慎重彻查,还夕儿公道!”
“冬儿认为,查清此事并不难,请长公主与那鸣冤之人对峙,谎言便不攻自破!不仅可还长公主公道,青府也能摆脱携假窃国之嫌!”
上阳为君眼角扫向祖冬儿,看她自信之态心中有了数,悠悠回道:“丽夫人真是思虑周全!”
“本王也正是此意!”
“臣妾告退!”
看男人已打定主意,上阳为君起身拜别,与馨儿退出书房,直行至月眠宫附近才停下脚步。
馨儿满是担忧:“后主,那祖冬儿把握十足,林夕怕不能前来对峙!”
此时丁克亦悄悄来报:“后主,下午青府曾查人来问过公主有无入宫。”
“一定是出事了!”
“后主要想法子!”馨儿焦急道:“这明显就是圈套,寻个相似女子,又将林夕囚禁。”
“他们一旦抓了夕儿,玄阙父子定也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本宫认为,此事背后可不是一个祖冬儿,而是事关朝堂!曲江之行,夕儿得罪的大臣太多,这些人又恐她秋后算账,便想办法将她除掉。”
“这可怎么办是好?要不去报了王主?”
六神无主的馨儿跺脚打转,上阳卫君眉头紧锁分析:“王主已有五分相信,此事不做彻底了结,便是无休止的麻烦!”
“王主定是见过了那女子。”
“见过那女子?”上阳卫君喃喃自语重复着馨儿的话,仿似有了主意下令道:“丁克你现在去”
“是!”丁克领命离去。
衙兵将被绑了双臂青玄阙父子赶下马车,又扯下了二人的蒙眼布。虽看清了眼前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废弃荒宅,却不知身处何方。
“管楼,夕儿呢?”青玄阙阴冷问道。
“将军与公主对在下有知遇之恩,理应帮你们生死相依,也算是报了此恩!”管楼指着宅院深处。
向内走去,穿过残垣断壁,竟有一所铜墙铁壁般的小屋隐藏在内。
铁门突然开启之声,引起屋内冷清芊警觉,本能地护住了处月林夕。“少主?”她意外惊呼,而另一女子则躺在草堆,无太多反应。
惊慌的青玄阙,转头对着管楼愤恨怒吼:“管楼,你对她做了什么?”
青木云忧心地奔过去,看那女子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目,遂舒了口气。“阙儿,夕儿方才只是在熟睡!”
“夕儿!”青玄阙蹲下查看,随即舒心舒眉。
“以为是梦境的处月林夕眨巴着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然坐起喊道:“爹爹、玄阙?你们怎么也被这坏小子抓了?”
“混蛋,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到底要干嘛?”冷清芊直指管楼鼻子大骂。
“委屈诸位了!”
并不愿多回应的管楼转身离去,铁门再次上锁,冷清芊解开父子俩的绳索,青玄阙迫不及待地将那人儿搂紧。“夕儿对不起,是我不该,是我不对!”
“咳咳”青木云闪开目光,自觉躲闪,观察着周遭。
“少主,林夕早就不生气了,能吃能喝能睡的!”冷清芊打趣道。
“谁说我不气?我那是保存体力。”怀中人儿轻声反驳。
“没伤着吧?”他抚着她的脸颊,左右端详直至确认无恙。
“我没事~”
“老爹说你们两个有情后补,先想想如何脱险吧!”
“还说呢,爹爹,我们两个不会武功被抓,你们两个高手竟束手被擒的来,丢不丢人?”处月林夕没心没肺地调侃着。
“有你们两个要挟,是条龙也得缩着!”青木云淡淡回。
青玄阙附和:“我与父亲若不束手就擒,怎能寻到你们?”
“这下好了,三口人,一个未落。”处月林夕摊摊手臂。
待管楼人马远去后,暗黑处探出三个人影。
“好狡猾的小子,敢情大本营就在希岸阁一墙之隔的废宅!这家伙一路差点把咱们转晕。”乌干嘀咕道。
“灯下黑,就是这道理!”陆南笑道。
“幸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我就奔王宫去了!”
“傻呗!”陆小歌嘲笑着乌干。
“想想怎么行动吧!”沉稳的陆南思量两全之法:“看样子,里外怎么也得几十,咱们就三个人,还不能闹出大动静!”
“依我看,暂且等夜深人疲之时!”乌干回道。
月黑风高,阵阵夜风刮得人把高的荒草沙沙作响,加之深秋的沁凉,穿透衣衫直至心底,吹得外围把守的衙兵,环抱臂膀打起冷颤。
“这宅子,一家皆被盗人所杀,又横七竖八的皆埋在了西南角。诺就在那片荒草之下。”年长点的衙兵指着远处,继续绘声绘色讲述:“这是京城黄金地势,愣是无人敢重建,邪门的很!”
“半夜三惊阴风四起,说这些作甚!”年龄尚轻的二毛子抱怨道。
“大小伙子胆儿比针眼还小!”另一喜好听奇闻的衙兵,靠近了催促:“老哥,继续讲!”
“听说前段日子,有一半夜出门,赶早市儿的货郎从这儿路过。发现这院子灯火通明热闹异常,那些小姐啊公子啊夫人,皆拉着货郎购买物品。他心想啊,可是遇到了出手阔卓的大主顾,就喜滋滋地进了院子。那是一夜忙活啊,货物抢买一空,货郎手里拿着一沓银票,就坐在院子里数啊数!就在这个时候,鸡叫了,他顿时清醒过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二毛子越胆怵却越想听,比谁都焦急。
“哪有何豪门宅院,眼前就是这副荒凉景色。手中银票成了黄纸,院中荒草破屋硬生生被他踏出条路来。再看自己的那些货物,皆堆在西南角的坟包之上。原来自己忙乎半夜,是与阴人在做的买卖!他吓得丢下家伙什,拔腿就跑,回家便是一病不起,口吐下泻似丢了魂般。”
“啊!”
“瞧你们那怂样!”讲完故事的衙兵抄起家伙,向内院走去。“我去里院转转,你们在这守着。”
胆大的走后,剩下几人只觉后背发凉,不由地便向那荒草深处瞟去。“二毛子,去打些酒来!”
“好好,我去!”小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群怂瓜!”陆小歌眼珠一转,狡诘微笑。“二位哥哥,干活吧!”
“得令!”
“嘤嘤嘤嘤”
一阵旋风从那二衙兵脚下掠过,似夹带着女子抽泣之声,听来甚是凄婉惨怯!
“听见何声音没?”。
“嗯好像从西南角!”
“大老爷们,怕何?”
“我就是怕!莫装,有本事你去看!赌一顿花酒。”
“去就去,你小子可不许耍赖。”
那人应了赌,提着兵器向院内走去,可另外一人万不敢独自等待,犹豫后又跟上去:“莫留下我一人!”
顺着怪声,二人穿过荒草,愈近愈觉毛骨悚然与后悔,因那声响分明就是女子凄厉哀哭。无奈腿肚发软已转了筋,便硬着头皮拨开过头的草株,一女子的背影映入眼帘,那身白衣在月光映照下显现惨白。
“嘤嘤奴家死的好惨嘤嘤!”
惊悚瞬间爬满俩男人的脸,张着嘴还未喊出声惨叫,便挨了后头两人一记闷掌,昏死过去。
正巧,二毛子打酒回还,眼瞧着四下无人已吓他够呛,陆小歌再随意嚎几声,便扔下酒坛向内院狂奔。现身后的三人嫌酒不够,又帮忙添上了几大坛,不过是多加了点料。
“娘儿们叽叽的,就这么点儿胆!”领头骂骂咧咧带了三人从内院出来,直奔酒坛。嘲讽道:“赫!这么多酒也壮不了那几怂人胆!”
“哈哈大哥,这么多酒咱们也喝不完啊!”
“给后院送两坛,告诉他们,不可贪饮误事!”
“好嘞!”
囚屋内,青木云道出关于天狼道始末,说起记忆尤新的惨烈往事,他依旧是紧锁双眉叹息摇头。“管楼欲将当年他父亲的冤屈,原封不动还给王主与青家!”
“管楼背后不知隐藏多少人,就算此次侥幸逃脱,往后定也不得安生。”青玄阙万分忧虑。
“说得没错啊!为避口舌,没有服众罪名,有些人还是动不得,就是怕王主上了他们的圈套!”
青木云的话让处月林夕面带失望,有些负气:“爹爹这么说,是父王亦对我有疑?”
“夕儿不可全怪王主,奸佞定是有让王主动摇的理由!”
抚着她的额,青玄阙宽慰道:“趁此机会,更也可看清谁是自己人,对吗?”
“嗯!”处月林夕向望张望。“可是芊儿,你相公为何还不来?”
“就是呢!该不会没打过吧?”冷清芊走到铁门旁探听。
“芊儿,对你夫君有点信心,可好?”外头的乌干不满回道。
“是乌干!”一番折腾后铁门开了,冷清芊笑逐颜开:“小歌,陆大哥也来了。”
陆南有些局促地招呼道:“叔父,玄阙,林夕。”
“南儿亏了你们!”青木云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赶紧撤,出去再说!”陆小歌警觉的向外张望。
“不能就这么走!”青玄阙回道:“戏还需接着演!”
“正有此意!”处月林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