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韶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问道,“王爷私调镇北军进城,如何向父皇禀明?”
“本王自有主张。”越南昭淡淡地说道。
寻韶容推着轮椅到了前厅,和他面对面坐着。
“今日虽然凶险,但是我也打探到不少消息。”
“赤南侯府里有一间密室,就在刑具房附近,里面放着他贪污受贿,行贿的记录。”
“还有死在他手上的少女的名录。”
秦表超以为她是将死之人,将他的秘密一吐为快,合盘托出。
可没想到,将死之人竟是他自己。
越南昭的眼神在问她,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他以为我活不过今晚,就将秘密都告诉我了,他说他憋得慌。”说到这儿,寻韶容不禁觉得好笑。
老话儿说的好,反派死于话多。
越南昭扯了扯嘴角。
“还有,刑具房角落里面女巫雕像旁边放着的牌位,是秦表超亲笔所写,那是他母亲的牌位,用少女的灵魂做祭奠。”
真是丧尽天良!
“好了,我说完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王爷了。”
越南昭点了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略显担忧地看了看寻韶容,“你,真的没事?”
“没事,你看我生龙活虎的。”
寻韶容面带微笑,挥舞着胳膊和手。
她的心肝儿却是有些颤,她还是有些后怕。
面对那样的变态,若不是他及时带人闯进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她有机会打翻毒药,她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越南昭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靠近她,将她拥进怀里,双手搂住了她的肩膀,用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个蠢货。”
寻韶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忽然就觉得很是委屈,刚想涕泗横流的哭一场,听到他的话,忽然笑了,她推开他,“赶紧走!”
别耽误老娘沐浴更衣!
“好生照顾王妃。”越南昭吩咐彩鸢,彩鸢正端着热水盆子站在门口,身子背对着他们。
“是,王爷放心,奴婢定当尽心服侍。”
越南昭转着轮椅的轱辘,离开了前厅。
寻韶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落寞孤寂了。
看来今晚,他又睡不成了。
……
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
赤南侯府内,越南昭派手下的人搜查整个赤南侯府。
“王爷,您不留在府里休息休息吗?”
“时间太紧。”
“先去刑具房旁边的几个房间搜一搜,应该会有账本之类的东西。”越南昭环顾了一眼四周,这赤南候府还真是大。
一盏茶的功夫,郜宁便带人搜出来许多东西。
“王爷,您说的账本!”郜宁从地下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摞蓝色绿色的账本。
“这么多!”越南昭不免有些惊讶。
他接过账本,一本一本地翻看着。
这已经不是贪污了,这是要掏空整个朝廷啊!
涉及到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侍郎、尚书、知州、巡抚,这名册一旦漏出去,怕是朝廷要变天啊!
这秦表超不禁和晋王一党有来往,竟然和一些土匪山贼也有来往。
“王爷,挖出来白骨了!”
赤南侯府的南苑茅房旁边的枯井,侍卫们将杂草清除掉后,下去挖出了森森白骨。
“一共挖出来三十二个头骨。”郜宁沉痛地说道。
“王爷,刑具房里面的排位和女巫雕像要拿出来吗?”松原在一旁问道。
“先不用,那些东西,等禁军来了由他们来处理。”
越南昭看了看天空,时辰差不多了,就快到上朝的时间了。
越南昭收拾好东西,带好物证,坐上马车去了皇宫。他利用在马车上的时间稍微休息一下,顺便理清待会儿在朝堂上参奏秦表超的话术。
马车马不停蹄地跑着,到了红色的宫墙外停了下来。
自有太监宫女迎着越南昭,他一路碰到不少大臣,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紫宸殿内,越帝一身龙袍,神色威严的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齐地跪在地上行礼。
“平身吧!”
户部尚书楚阔禀报了赈灾的事情,骠骑将军刘义宣禀报了南方小部分反贼的事情、京城守备宇文硕禀报近日土匪横行了事情之后,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越南昭跪在递上,呈上了他连夜写出来的奏折“儿臣有事要奏。”
越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身边的大太监高忌接过奏折,双手呈给越帝。
越帝看完,一脸怒气地将奏折摔在了地上。
“秦表超害死少女累计三十二名,少女的尸体均被抛在了赤南候府后院的枯井中。”越南昭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三十二名?!”朝堂上一片哗然。
“这可是良民啊!”
“早就听说赤南候做事不守规矩,没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殷王殿下,凡是都要讲个证据,这无凭无据的可不能血口喷人啊。”宰相秦贵淡淡地说道。
朝中大臣也有不少是秦贵的亲信,都在附和着。
“是啊!无凭无据不能毁了赤南候的名声啊!”
“我呸!”
“这么个孽畜,全京城人尽皆知他干的那些荒唐事,还要什么证据、名声?!”左相薛广啐了一口。
随即他反应过来,这是在朝堂上,胡乱地啐了一口已然是对陛下的不敬。
“还请陛下恕罪,老臣实在是气不过,想前些阵子,那孽畜,啊秦表超,要娶老臣的女儿,说是老臣的女儿性子烈,他喜欢!”
“你说这荒不荒唐?!”左相唾沫星子满天飞,他一边说一边挑着眉毛和周围的大臣们互动。
站在他身后的兵部尚书林广,为了躲避他的唾沫星子,绕着他跟着他转一直站在他身后。
“这个泼皮,老臣不同意,他竟然在京城散布谣言,说老臣的女儿已经委身于他?”
“多么荒唐啊!”
“林尚书大人,你老是跟着我绕圈圈做什么?”左相低声说道。
“左相,这会正说殷王污蔑赤南候,您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做什么?”晋王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打断了左相的说话。
“既然秦相和皇兄要证据。”越南昭淡淡地说道。
“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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