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京都,楚仲飞的衣着材质就不曾差过,毕竟书院提供了不少的开销,一直都是书院的楚飞扬师兄掌管,各种丝绸锦缎都由家里的下人提前准备好,不用他来操心,他只要负责穿就好了。
这些个绸缎不仅显眼,也不是一般的人能穿的,往往一匹就是一般人家一月的收入,所以才会有只认衣衫不认人的故事。
老头看着楚仲飞身上的锦衣,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哥,老头子顿时不敢惹,将小女孩小心的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楚仲飞,因为楚仲飞的行为在他看来很是怪异。
“小姐这胭脂的颜色极淡,配上你肤如凝脂般的肌肤,可是绝配,这胭脂不贵,才一两银子一盒,划算的很。”
一旁的胭脂老板依旧在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三四一十五...都说美色误人,这屁点大的小女孩也能让我赔了六文,原本就准备行善多花三文的,这可是真正多了三文钱啊。”楚仲飞一脸悲痛的走在路上,还在掰扯着自己的手指继续算那三文钱是怎么算错的。
“坊间不少人都说我朝左补阙是寻鹿书院这两年里最优秀的弟子,有可能打破近十年里朝中无寻鹿的可能,不曾想今日一见竟会在一卖冰糖葫芦的身上栽了一个跟头,要是被他人知道,怕不是要笑死了。”楚仲飞口中还在喃喃念着,胭脂摊前一位身着天蓝留仙裙,肩披白色貂绒披肩,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妙龄女子转过身,娇唇轻起,声音轻柔,仅仅说话就听的人如痴如醉。
“谁说的,小爷...下官见过...”楚仲飞刚一闻言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开来,张嘴就想反驳,只是刚抬头,脸色这次是真的一变,眼前女子竟是李子章的那位妹妹。
楚仲飞刚准备见礼,却被少女伸手阻拦,柔声笑道:“上次与公子相见,忘了自我介绍,失了礼仪,小女子姓李,名锦儿,公子称呼我锦儿就好了。”
李锦儿说完,反手将胭脂放回摊子上,反而对着楚仲飞微微屈膝见礼。
这李锦儿少说都是一位公主,虽不知是哪位,但再次也是个郡主,楚仲飞哪敢让她见礼,连忙抱拳道:“使不得,公...”
楚仲飞刚说个公子,只见李锦儿狠狠一瞪,楚仲飞硬生生的将剩下的‘主’字咽了下去。
“在下见过锦儿姑娘。”只是锦儿二字刚说出口,一抹窃喜涌上心头,顿时那三文钱在楚仲飞心中已经不是事了。
“楚公子有空配小女子走走?”李锦儿伸手邀请楚仲飞,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石桥。
“求之不得。”楚仲飞连忙应道,深怕李锦儿反悔,至于常林还有史大利,他们是谁?认识吗?
“二位,这胭脂还要吗?公子,这胭脂颜色真的很好,很适合这位姑娘。”一旁的胭脂小贩不愧是常年做生意的,这眼力劲真的没话说,就逮着机会加了一句,但这一句却是加的恰如其分。
楚仲飞悄悄为这个店家点了个赞,心中暗道下次有机会还买此家。
于是不待李锦儿说话,楚仲飞抢先一步对店家义正言辞的道,顺手从袖子里甩出一枚银锭:“要,不用找了。”
说着楚仲飞就直接从摊位上拿起了李锦儿看了好久的那盒胭脂。
“呸,还找喃,也没得找,怪不得人家女子都不愿意让你把话说完,单着吧。”眼见楚仲飞与李锦儿离开,小商贩白了楚仲飞一眼,在心中狠狠的鄙视,继续叫卖。
两人速度都不是很快,又是小年,路上的行人也是不多,街上不少地方还有些积雪,各家清扫的也不是特别干净,倒是桥上反而干净些,大概是走的人多了。
“楚公子买胭脂莫不是有想送的人?让我猜猜,莫不是明画舫的闫淼淼姑娘?外面可是一直流传着这位花魁可是对楚公子青眼相看,我常年在府中都能听到。”李锦儿看着楚仲飞拿着胭脂盒的手,捂着嘴露出来银铃般的笑容。
“哪有的事,不过都是谣言罢了,我不过一个乡野村夫,闫姑娘又那里看得上我,只不过刚刚看锦儿姑娘也看了良久,以为是没带钱,在下这才擅自做主为姑娘买下了它。”楚仲飞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中午在明画舫里什么都没发生,自然而然的将胭脂递给了李锦儿。
不过好像中午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没有打一架的话...
李锦儿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声音竟隐隐有些落寞,说道:“小女子谢过公子好意,不过往日里我也用不到这东西,拿着也是浪费,我也就是看看,并没有真的想要,倒是公子,还是换个人送吧,不是听说公子手下正好有个女仵作吗?可以送给她。’
“胭脂这些私密的东西并不好送,而且锦儿姑娘你也说了,萧筱是在下的手下,若是送这个引起了误会才是真的不好,若是被人当作了调戏,那我真是有苦都说不出了,我吃委屈不要紧,但是不能毁了别人的清誉,即然姑娘不喜欢,那就扔了吧,别因为这小小胭脂惹出了麻烦。”楚仲飞说着就作势抬起了手,顺势就准备将胭脂丢尽一旁小河里。
“别。”李锦儿果然上钩,连忙出声阻止。
楚仲飞心中窃喜,面上却是疑惑的看着李锦儿,手却是极其听话的放了下来,等着李锦儿的下文。
李锦儿眼中闪过犹豫之色,终究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悲悯之音。
“我虽是无意,但确实听到了,刚刚我听到公子买冰糖葫芦和那老者小姑娘的讨价还价,三文钱一串,这一盒胭脂怕是能买好些个那冰糖葫芦棍了,虽然近些年来国民的生活富裕了些,但今日小年还能看到有人出来谋生活便知道朝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银钱...浪费不得。”
“那如此,这胭脂也只能是你来用了,要不然真是浪费了。”
楚仲飞眼露真挚,立马摊开手中的胭脂,放在一旁的桥栏之上,动作上没有丝毫逾越之意,毕竟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