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霄紧紧盯着楚仲飞,沉默不言,楚仲飞好不退缩,房间之内一时无言。
半响林玉霄才低声开口道“周瑜盛生前为兵部侍郎,又是周家家主,更是继承了开国县伯的爵位,家中更是有高祖赐下的免死金牌,这也是为何周瑜盛被发现如此事周家还能完好的原因,你想验他的尸还准备做考题便是等于在打周家脸,羽衣阁都未曾能验尸,你以为周家就会给我这面子?”
“现在并未查实此事,所以周家得这丹书铁券的庇护,那如果此事查实了喃?”楚仲飞反问道。
“如果此事查实,罪同谋反,便是有丹书铁券也不能保护,现在问题是周家头七一过,届时周瑜盛便将入土,根本无从调查,现在此事已经陷入了死循环之中。”林玉霄道。
“周家贵为大唐开国功勋家族,如今蒙此大怨,陛下理应出言安慰,以给天下交代,周家同样应当理解,予以配合,否则待此事拖得久了,这污名也就洗不掉了,如果到时候在查出些什么与这周家有关,这周家便是做实此事,毕竟他们无从辩解。”楚仲飞说道。
“但周家是世家,未必会例会外界的声音。”林玉霄皱眉说道。
“他周家势大,可以不理会外界百姓之声,但黄雀四万英灵之声,他必须要听,天下将士之屈,他必须要回,否则大唐再无他周家立足之地,届时戚师兄必然轻率大军,叩门相询。”楚仲飞脸上流露出从没有过的坚毅,认真的道。
林玉霄看着楚仲飞不似作伪的表情,思考其中的可能性,终是不由点头“有理,此事甚是有理,等下我便去寻陛下,此事之大远超我所想象,周瑜盛虽是家族族长,但兹事体大,那些族老必然会出言同意,不过你想作为考题怕是不可能。”
“此事视同谋反,周大人又是死在闹市之中,唯有如此才能安天下悠悠众口,否则当时黄雀战死的数万将士英魂必然会来讨要说法,我想若是此事,便是其他那些世家也不敢逆大势,出言相助吧!更可况邵国公在此时不为黄雀战死的一万与将士请命?殿下刚言,大多数人觉得对的便是错的也是对的,便是能够因为携大势,但现在大势不在他周家。”楚仲飞道。
“果然向陛下要了你没错,不过你也不要开心太早,一旦我向陛下请了旨,便等于立下了军令状,此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说法。”林玉霄提醒道。
“是,下官明白,愿立下此军令状。”楚仲飞郑重道。
“好,我这就去请旨,大概傍晚时分会去周府宣读。”林玉霄突然低声道,尤其在傍晚二字上加重了读音,语气之中略带深意。
楚仲飞立马明白林玉霄何意,立马道“我手下王为念颇为擅长此事,殿下到达周府之前必然能够听到此消息。”
林玉霄面露微笑,便明白楚仲飞已经听懂自己话中意思。
楚仲飞抱拳告退,抬头望天,喃喃道“爹爹,这些都是你为我留下的后手?竟然让我觉得自己进行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与师尊有救命之恩,面对我的求学他便无法拒绝,你与师兄师徒之恩,戚家势力在军方,我就会天然博得军方好感,你与万司司有解惑之恩,他为羽衣阁阁主,是大唐境内最神秘的部门,有他在,大唐境内就很难有人对我暗中谋害,你与林玉霄有救命之恩,曾担任过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如今陛下更是新建肃律衙门,由他执掌律法,有他在,便是我触犯了律法怕是也能报下一命,爹爹,你还留下了什么后手?这些手段最远的布局已经有十年了,当时的大唐风头正盛,君贤臣明,只是你当初想过大唐会有如今的局面吗?你还是那个只会醉酒的父亲?你在我的印象中已是越来越的模糊了。”
流言周家谋反的流言,不过半日功夫便是弥漫整个京都,隐隐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制造悠悠众口的外在压力便是楚仲飞与林玉霄计划,更何况这流言周家自己还解释不清,如果沉默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是夜,张家竹屋之中,张求文跪坐在侧,张尚慢慢品着香茗。
“这么晚了还来我这,外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张尚语气慢条斯理,声音古井无波,眉眼低垂,好似没有什么事能够惊扰他一般。
“周家完了,不知道何人做局,不过短短一日功夫,街头巷尾都已经传遍,其中影响远超周瑜盛当日身死,至今还未找到消息的源头是哪里,不知是何人布的局。”张求文道。
“布局人不难找,这事明显奔着周家而去,如果谁能让周家做出怪异举止谁便是布局人,大唐如今虽然势弱,但余威仍在,此时行这卖国之举,无人可救。”张尚道。
“早年王家势弱,周家鼎力相助才有他王家今日地位,如今周家陷危,那王世平难道准备见死不救?”张求文一愣,说道。
“东郭先生的故事还能没听过吗?”张尚笑道。
“孩儿明白,这王家生性凉薄那我张家如今应当如何自处?”张求文沉默片刻,说道道。
“勒令本家弟子不得参合此事,也不要在外议论此事给人落下口实,尤其允儿,你定要再三叮嘱。”
“是,那王家的态度喃?”张求文问道。
“朝堂一事现在由王家人说的算,他们一直想要取代我张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你切听之由之,不要参与就好,他想要你便让他,记住如果王家对此事反应越大你越要远离撇清关系。”张尚提醒道。
“那如此我张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不将要一落千丈吗?”张求文道。
“你啊,还是看不透,王家之所以现在敢挑衅我张家地位便是因为王禹年突破元圣境,只要我不倒,张家地位便不会改变,你要记住,大唐未倒,你真以为周家所做之事就他一家?明日你上朝之后,要记住,谁踩周家最狠,谁就有可能是他的同谋,以后定要远离。”张尚道。
“孩儿明白了,那今日周家之传闻,我张家听之任之不说之,静待事态发展。”张求文说道。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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