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晨雾笼罩罗云山。如云和如玉起来时,见嬷嬷和马琴在厨下准备早饭,阿春在井边清洗衣服。阿春说,两个师父和阿离去山上放马了。
现在姐妹两个都换上了普通民女的装束,那是阿离和嬷嬷准备好的,发饰也是民女样式。
如云抚着自己曾经挥剑断下一大截的那缕头发,想起自己的未来驸马周松年。昨天他很勇猛,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死在乱军之中,还是和自己一样侥幸逃了出来。
母亲走了,父亲走了,二舅舅三舅舅都死了,大弟如林虽然活着,也不知道今生能否再见面。还有两个王叔,两个弟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康。
如云还想到拼死护着自己的表哥周松勇和侍卫高子勇,他们两个正风华正茂,都还没有成家,一身伤痕血迹,依旧赤胆忠心护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早饭时,如云又再次提出想出去探听消息的事情,欧阳师父力劝道“如云,你这个样子去,等于是自投罗网。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天那些乱军肯定还在查找你们。你们姐妹除了这个院子,哪里都不能出去!”
马师父道“不单你们姐妹,你们其他几个都不能出去。万一你们当中一个被认出来,只怕这里也呆不住。我今天出去,也只走路不骑马,权当是出去化缘的出家人,一路顺便打探,正午时应当可以到皇城。如果乱军还在查找你们,我就再买一匹马回来,我们八个人四匹马,要离开这里也容易。等到了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换车。”
如云见马师父如此心细,终于点头道“好,马师父出去,万事小心,不管探听到什么,都要告诉我们。”
马师父道“那是当然。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你们先想法离开这里,只不要去城里。若不能去扬州,就去我师兄那里,或者去漠北和高丽。”
众人见马师父说得如此郑重,都点头答应。
此时的皇城里,张忠已经让手下谋士出榜安民。同时有贴出告示,凡是藏匿水家皇室王室之人,让二日内交出,每人还可领二十两银子,藏匿原来参与守城的官员家属,两天内交出藏匿之人,每人可值十两银子。过了这个时限,若还有藏匿人犯之家,全家处死。
凡是被俘虏的官军将士,允许家人每人三十两银钱赎回。若三日无人领走,全部发去劳役。
让张忠和李过意外的是,被俘的那一百多宫女,今日一早起来,竟然超过一半自尽。
张忠先前许诺手下人进城后可以去富人家拿钱物女子,所以负责收集钱粮的手下告知张忠李过,说进城后,筹得的钱粮衣物,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多。
张忠自然清楚,多数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进入了那些参与攻城的流民手中。要完全平定天下,这样的大军肯定不行,必须有更好的法子。
但是现在大军刚刚进皇城,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在享受战胜带来的“丰收”。张忠李过不想让属下寒心,所以只吩咐各自手下亲信,到城外的富人家筹集钱粮衣物。除了有抗议的,不再滥杀无辜。
------题外话------
落尽的思绪,纠缠在乱世中繁华了今生。蹉跎的时光飞逝,是为了彼岸,还是执念。那又是谁先有了执念,谁又毁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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