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周松勇带着买了衣物的风儿回来,嘱咐赵玉霜好好歇息,有事情可以去隔壁叫他。
看着周松勇离开时还带上门,赵玉霜忙躺下道“风儿,你觉得这个周大哥怎么样?”
风儿近前悄声笑道“姑娘,我觉得你和周公子真是天作姻缘。姑娘心里都已经拿定主意了,还用问我?周公子真比我们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
赵玉霜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就是好的,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风儿,我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晚些时候,你去告诉周大哥,让他们去外面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我爹的消息。如果我爹像我一样躲过这一劫,我就是走也安心了。”
风儿道“那如果老爷————”
赵玉霜忙止住道“如果我爹出事了,我母亲守着家业,我大弟已经十三岁,皇上一定会善待她们的。等太子已经选定太子妃,我就让周公子随我回去,帮着我母亲打理家业,我相信他会愿意的。”
风儿点头道“姑娘,我都听你的。今天晚些时候就让周公子出去打探,我们和老爷一行出事,好歹一定会有消息传过来的。”
却说隔壁屋子的周松勇,此时也正躺在床上遐思。
赵玉霜的出现,打乱了周松勇原来前往皇城寻找如云如玉姐妹的安排。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周松勇还真没有想过要成一个家。如果说自己有过想法,那是八年前随父亲守城时,见堂兄和如云定亲,两个人也算得上郎才女貌。那时常见到只有五六岁的小表妹如玉,确实喜欢,可是那时如玉还是个小孩子呢。
八年过去了,如玉已经十四岁,如今一定是一个出众的大姑娘了,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在那里,也许她早已经定亲了。
昨天见到赵玉霜,虽然只听了赵玉霜说几句话,可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动了,觉得这个女子很不一般,很像自己的果决性子。
现在自己已经二十四岁。如果不是当年的流寇之乱,周松勇相信,父母肯定会早早让自己娶妻生子。可是异常那个兵乱,国破家亡,当初显赫的国舅周家,估计活下只有自己一人了,至少自己家里是这样。
当日父亲作为守护皇城的统帅,为了鼓舞士气,不愿把家人送走。父亲战死,母亲和年幼的弟妹肯定都已经被乱军斩杀。因为听人说破城后,几乎所有的水朝故臣和功勋之家,财物遭抢夺,住宅被强占,主仆被杀,血流成河。
无数次想过,一定要在祖坟边为父亲还有其他家人立一个坟茔,好好祭祀一番,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赵玉霜武艺是个出众的姑娘,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一生无憾,因为她愿意放弃太子妃的荣耀,放弃一方节度使女儿的身份,毫不迟疑说要跟着自己走,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多日赶路的疲惫,加上从没有过的舒心,周松勇很快歇下。
这是一场白日好睡。
当周松勇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之时,收拾了一下走出屋子,见风儿在外面挂衣服,不由问道“风儿,姑娘怎么样?”
风儿忙道“周公子,姑娘让我有话对你说。到屋子里吧,姑娘已经起来了。”
周松勇进了屋子,风儿倒了茶,却很快退了出来,还带上门。
半坐在床头的赵玉霜,此时见风儿很快出去,脸色飞红,看着站在桌子边的周松勇道“坐下吧,周大哥。”
周松勇见赵玉霜并没有什么装饰,但是脸若桃花,双目含情地看着自己,也情不自禁将凳子挪前坐下道“玉霜,我给你端茶。”
赵玉霜忙道“不用,我刚喝过,不渴。周大哥,我想问你,我今天这么冒昧地求你带我和风儿走,可是我的父亲还生死不明,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没有孝道,也不懂女子该有的端庄贤淑?”
周松勇忙道“不,玉霜,我当时犹豫,并不是顾虑这些。是因为太突然了。我告诉你,我已经二十四岁,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天涯浪子。除了好几年前教导过一个徒弟的父母说要介绍女子嫁我,我从没有遇见哪个女子说愿意跟我,和我提亲都没有一个。因为我是天使凉棚地为庐的无家可归之人。可是你告诉我说,你是西凉节度使的女儿,还是要去皇城的未来太子妃,竟然愿意跟我走。你虽然没有和我说你父亲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牵挂他。你是要我帮你打听他的下落么?”
赵玉霜有些惊讶地看着周松勇道“你已经想到了?”
周松勇道“是。我还知道,你要我带你去除了皇城的任何地方,不远回西凉,那时你担心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会传到皇城,怕有人找到你,也怕自己突然改变主意给家里带来麻烦。如果附近官民没有找到你,我们今天相遇的地方已经山崩地陷,他们肯定会认为你和风儿已经葬身乱石沙土中。太子妃也很快会被他人选上,皇上肯定也不会再追查你的事情。”
赵玉霜听了周松勇这些话,不由叹道“我父亲原来是水朝旧臣,如今在新朝为官,为了洗白自己曾经朝三暮四的声名,当初在战场九死一生,才有了现在这个职位,保一家安宁富贵。我无兄长姐姐,三个弟弟,都不大爱学文习武。我父母思虑多日,权衡再三,在我面前苦劝,道理说了一大通,所以我只能同意,只想用自己一生,换父母弟弟后半身的安宁富贵。”
赵玉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周松勇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危难之中,你救了我和风儿。见到你,我突然想改变主意了。我想为自己过以后的人,我觉得你好像就是我寻找多年的人。周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你真心话告诉我,你愿意娶我吗?”
周松勇听了这些话,不由动情抓起赵玉霜的手道“玉霜,我当然愿意,你和一般女子不同,能文能武,有自己主见,敢为父母家人分忧,还长得如此出众。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梦都没有想过能遇上你这样的好姑娘。我已经答应你,自然是真心的。你父亲的污点,不是你的错,他也没有全错,那时造化弄人,就想我们今天遇上天灾,我们无法避免。”
赵玉霜听了,几颗清泪落下。
让赵玉霜哥哥惊讶地是,周松勇竟然拿出一个手帕,帮赵玉霜擦眼泪,柔声道“玉霜,我心里愧疚,你愿意嫁我,可是我除了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赵玉霜盯着周松勇道“周大哥,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你会武艺,长相气质,都不是一般的平民,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是你身上带着手帕,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不是曾经多年的习惯,你拿不出手帕——”
这次轮到周松勇很惊讶,不过只一瞬间,周松勇已经沉静下来,看着赵玉霜道“玉霜,你在乎我是什么人吗?”
赵玉霜忙摇头道“我不在乎。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自己的感受。你一身正气,侠肝义胆,愿意娶我,就足够了。”
周松勇道“如果我曾经杀过人,除了民间,当年流寇乱军不放过我,现在新朝官府也容不下我,我还可能连累你,你也不怕?”
赵玉霜有些惊讶地悄声问道“莫非你是水家皇室王室后人?”
周松勇会这么回答呢?且看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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