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痕越来越大,镜碎之声响起,黑色纹路蔓延,渐渐形成一道锥形,指向苏辰。
苏辰大惊,此技还未出手,便有如此威势了吗?这怕是天阶的天花板级别的功法了吧。
接着,不同于之前轻描淡写的使用此技,弘兰全力一掷,飞针脱手而出。
沿途空间破碎了,露出足有水桶般大小的黑色缝隙,像是黑色巨蟒般向着苏辰袭来。
苏辰心中巨震,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一击让他有种一击必杀,鬼神皆死的强大死意。
苏辰双眼微眯,指着弘兰,身侧密密麻麻的砖头连成一线,向着飞针轨迹砸去。
汇聚灵力的砖头面对黑色巨蟒根本毫无抵抗,纷纷化作粉末。
生死关头,被梦中黄色流光洗礼过的躯体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同时灵力运转速度飞速提升。
越来越多的砖头继续向着飞针轰去。
终于,致命一击触发,不管眼前为何物,统统破坏,神器之威彰显无疑。
飞针与砖头统统化作粉末,那黑色巨蟒戛然而止,碎裂的空间在慢慢恢复。
弘兰身体终于撑不住,他与苏辰激战许久,强行使用燃血秘术,先后使出两大绝学,终于彻底油尽灯枯。
他还有许多绝技没有用出,还有乾天宗种种绝学,可惜如今身体撑不住他这么战下去了,当下境界也远非他的巅峰时期。
身体缓缓从空中飘落。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自己这个小徒弟传音道
“走”
那黑衣女子听到传音,不但没走,反而快速将他破碎不堪的身体接住,她将周围的强敌抛在脑后,拖着他缓缓落地,口中喃喃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啊”
苏辰向着师徒二人缓缓靠近,黑衣女子丝毫没有理会。
弘兰扭头,看着苏辰,眼神之中有些祈求。
“放心吧,我很讲信用,说道做到。”
弘兰看着身旁的女子,将女子面具缓缓摘下。
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这张脸放到任何地方都是绝对的美人,与丑字根本沾不上边。
苏辰诧异,怎么回事花尤纤并不好看才对,见过的人都这么说的啊!
弘兰轻轻抚摸对方脸庞,这张容颜越看越像自己的首徒,他想起还在宗门有徒弟们陪伴的清闲日子。
“以后别戴面具了你不需要它”
弘兰挣扎的说道。
那女子双眼哭红,口中仍旧喃喃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
当日玄灵宗众人将他团团围住,他没有抵挡住内心的诱惑,那些弟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分分钟被他屠戮,最后剩下一对姐妹,那外貌并不好看的黑衣女子花尤纤,将她的妹妹花影牢牢护住,拼死抵抗。
可她身后的花影早已吓破了胆,蹲在原地只知道哭。
当时弘兰吸收了多人精血之后,被心中快意迷昏了头脑,再加上心魔在身。
一掌击出毫不手软,将花尤纤放倒在地。
正准备继续杀掉花影的时候,倒地的花尤纤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微微一愣,她竟然没死?当时他身体孱弱,修为远不如现在,不过那一掌也不是区区玄境能够承受的。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旁哭泣的花影动了,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长剑,指着他,脸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眼中满是坚毅,以及仇恨,像极了他的首徒
他茫然的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他再不敢看少女的容颜,顾不得吸纳精血,慌忙离开。
回到洞中他将《培元长生秘术》撕了个粉碎。
大难不死的少女,从此带上了面具,再不软弱,谈吐举止都变得更加向她姐姐。
从此她成为了花尤纤继续活着。
弘兰心中有些愧疚,开始暗中跟随保护着花影,终于在一天晚上。
他也戴上面具,来到花影面前。
当日花影在一场比试之中输了,她回到房间之后哭的稀里哗啦,她知道的,自己修为远远没有姐姐那么高。
她愤恨自己的弱小。
“你想变强吗?我教你。”一道声音响起。
就这样二人成为了师徒,之后花影修为逐渐提升。
师徒二人互相依靠,羁绊越深。
过了几年,弘兰身体越发差了,他明白自己得再次血祭活人了。
这时他想起了圣殿女子给他的一封传念符,犹豫再三,他还是用了。
那女子再次找到了他,告诉他,去东域配合其他人杀掉佐怀殇,事成之后她亲自出手帮他重塑肉身稳固神魂。
他大喜过望,可是那次任务他并未完成。
花影抱着弘兰,泪流不止,口中只是反复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
当日,弘兰血祭李家村她便觉得有些熟悉,多年的相处让她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弘兰这次带着花影来到这处山洞,此处距离花尤纤被杀的地方不过十里。
他是想摊牌的,但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
弘兰伸出满是裂痕的手,轻轻替花影擦掉眼泪。
“大仇得报你该开心才是以后,开心的活下去”
随后手臂无力的垂下,弘兰残破的身体化成粉末消散于天地,元神也彻底泯灭。
花影失魂落魄整个人毫无生气,如同死人一般。
苏辰并不知道师徒二人的种种故事,但是,此情此景让他有种做了坏人的感觉。
“想报仇的话,随时恭候。”
眼前的女子明显没了活下去的意志,斩草除根这种事情苏辰做不到。
看到眼前女子这样的失魂落魄,他反而有些不忍,既然如此的话就让她恨吧,至少有活下去的动力了不是吗。
花影将弘兰的衣物叠整齐之后抱在怀里。
“师傅曾说,让我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随后少女目光犹如利剑,一字一句说道。
“我会杀了你,不是为了替他报仇,而是为了我自己。”
言罢,花影将自己脚边带了多年的面具狠狠踩碎,转身离开一路向北,南域已经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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