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天地间,自有一片大陆,唤曰神洲。
一千年前,神洲大陆爆发了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史称:天弃之时。以当时的正道玄清门为首的玉蟾宫,卫贤堡,兰若寺四派与魔教以藏剑窟为首的引魂谷,合欢派,遁甲门四派展开了北至北极荒土,南至南部密林,西至西荒大沼,东至蓬莱东海蔓延了整片神洲大陆的战争。
战争持续了十年,大陆十分之三的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场上殒命,遍地饥荒,腐骨,民不聊生。
最终以中原腹地的一场战役结束了这场十年的惨剧。玄清门掌门玄清子百年悟剑,终是请得无上道剑,凭一己之力,重创藏剑窟窟主,斩杀数十名魔教高人,以点破面,配合其余三派将魔教至强层层包围,近乎斩尽在中原腹地。
那一役魔教根基毁去十之七八,魔教强者近乎全无,为了让重伤的藏剑窟窟主遁逃,剩余的魔教之人竟以引爆灵体生生带走了近三分之一的正道高人,其中兰若寺主持,卫贤堡堡主在这场战争中陨落,藏剑窟窟主重伤遁逃,不知所踪。
魔教震动,短期内便分崩离析。正道四派又以中原腹地,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清扫魔教余孽,终于在经历了三年近乎剿灭了全部魔教,卫贤堡定居北荒,玉蟾宫定居东海,玄清门定居南林,兰若寺定居西沼,分门把手神洲大陆的四个方向,动荡了十三年的人间才得以喘息。
玄清子最终因请无上道剑,筋脉尽碎,抚剑羽化。四大门派道首仅余一位玉蟾宫宫主。
往后的几百年间再无魔教消息,人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深秋的风总是让人觉得异常寒冷,不过相较于这天,南林的一座山下的小镇却是格外的热闹。
这山便是当年玄清门定居的山脉,名曰玄清山。
陈府便是在这小镇中,府主人乃是当今玄清门掌门顾剑秋的师弟,陈道清。
府中张灯结彩,摆满客席,丫鬟下人们忙着打点饭食,收整物件。
席上的客人都互相举着酒杯盘谈着。
“听说陈道长两个孩子都是男娃。”其间一人喝着酒说道。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两个调皮鬼。”旁边的人接话道。
“怎么会呢?你也不看看陈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孩子可不得虽道长一样侠肝义胆。”对面席上的人叫道。
“也是,也是。”那人说罢仰头喝干杯中酒。
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俊逸的青衣中年人,从门内走出。
见到此人,席上先是一静,随即更是热闹了起来。
“恭喜道长恭喜道长,喜得贵子。”一个中年人举杯走上前来。
陈道清笑着端起一个酒杯举杯谢过,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齐齐走来敬酒,陈道清笑着一杯杯还礼,片刻后陈道清也入席与众人畅谈着。
今天是陈道清与妻子卫婉晴孩子的满月宴,陈道清平易近人又住在小镇上,与街坊邻里都熟悉。
正当陈道清与众人闲聊时,侧门走来一人,此人一身整洁的白袍,与陈道清有着七分相似。
陈道清见他来到身旁笑着说道:“道冬,来喝一杯吧。”
白衣中年人神色略带清冷,点了点头,与陈道清喝了一杯后说道:“兄长,嫂子在找你。”
白衣中年人是陈道清的弟弟陈道冬,性情略微冷淡,实力极强,曾与兄长在北荒之地斩杀魔教圣女得名,被江湖誉为“玄清双璧”,也是玄清门下一任戒律堂堂主接替人。
陈道清听到后笑了笑,:“你嫂子准是又怕了,她这小性子。”随即起身向众人拱了拱手道了声歉,然后转身对着陈道冬说道:“道冬,你先招呼着客人。”
陈道冬点了点头,待陈道清进入院子后,坐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道冬道长,恭喜陈家又多了两位小少爷啊。”一个人端起酒杯笑道。
陈道冬举杯谢过。
“道长,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五年前那件事啊。”其中一人忽然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旁边立马有几人附和道“是啊,道长给我们讲讲吧,听说那次围剿可谓是近几十年功绩最大的一次了。”
另一人一口饮尽碗中酒豪气的说道:“那可不,道清道长和道冬道长两人突破数十人魔教,斩杀魔教圣女。”
一个老头说道:“若不是我老儿,早生了几十年,说不定也能跟着道长去斩妖除魔。”
说罢引得哄堂大笑。
“省省吧,孙老爷子,你去了说不定还没动手便被那妖女迷了魂魄。”有人调笑道。
那孙老头气道:“你这小娃子,我老孙头吃的盐可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敢笑我。”说罢佯装教训他。那人嬉笑躲过,举碗喝了口酒。
众人嬉笑闲谈,却不见陈道冬嘴角微微抽搐。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记得你啊。
陈道冬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仰头饮尽杯中酒,面对众人的询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五年前的事了,莫再提了。”
众人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在意,拼酒的闲谈的乱作一团。
内院。
深秋的荷花池早已不见了花叶的影子,只剩下有些清澈的池水,随着寒风轻轻波动。
陈道清走过荷花池轻轻敲了敲一间燃起了烛灯的小屋。
“阿晴,你醒了。”陈道清柔声说道。
屋内传来一个妇人温柔的声音:“恩,进来吧,外头这么冷。”
陈道清推门而入,随手又关上了房门。
屋内一个年轻的美妇人正侧卧在床榻之上,怀中轻揽着两个熟睡的婴儿。
陈道清缓步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小脸,只是手上有些凉,冰的孩子轻轻抖了抖,转身缩回了卫婉晴的怀中。
陈道清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搓了搓手,:“夫人辛苦了。”说着抬起刚刚搓热的手将卫婉晴额间散乱的秀发抚齐。
卫婉晴示意陈道清坐下,说道:“夫君,我这些日子还有些感觉不切实际,不敢相信幸福就这么来了。”说着眼中竟漫起薄薄的水雾。
陈道清轻轻握住她的手,:“傻丫头,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语气虽轻却也极为坚定。
卫婉晴点了点头有些娇羞的说道:“我,我只是感觉好幸福,不知怎的失了态。”
陈道清没有说话,只是轻搂着卫婉晴靠在他的胸膛前。
“夫君,两个孩儿的名字,你有想过没?”靠在陈道清怀中的卫婉晴微眯着眼享受着爱人的怀抱,轻声说道。
陈道清抬手抚了抚两个婴儿稚嫩的脸颊说道:“想过了,哥哥叫握瑜,弟弟叫怀瑾,夫人觉得如何?”
卫婉晴喃喃道:“怀瑾,握瑜,夫君,是个极好听的名字。”说着忽然又有些不安,“可是孩子,为何胸前皆有一个阴阳鱼的胎记,哥哥胸口是阴鱼,弟弟胸口是阳鱼。”
陈道清笑道:“正所谓阴阳入我怀,入定乾坤道。两个孩儿日后必成大器。”
卫婉晴听后也笑了笑,轻打了陈道清一下,柔声说道:“我呀,不奢望孩儿能出人头地,只要他们能安心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道清也是轻轻笑了笑。
忽然怀中的卫婉晴说道:“夫君,客人还在席间,你也不能离开太久,还是回去吧。”
陈道清点了点头,:“夫人所言极是,宴罢我便回来,夫人先休息休息吧。”
卫婉晴点了点头,从陈道清怀中离开,侧躺在床上,轻轻搂了搂熟睡的两个孩子,然后对着他轻轻一笑示意他没事。
陈道清站起身来,看了看妻子和两个孩子,轻声离开了小屋。
院中还是那池,那水,那月。陈道清忽然觉得自己除了幸福,肩上更多了些责任。
轻轻笑了笑,陈道清抖了抖长袖,走向席间。
刚入席间,陈道清就听到身旁有小孩喊道:“师叔,师叔。”
陈道清转身看去,是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掌门师兄顾剑秋的两个关门弟子,喊话的叫顾承宇,性格比较外向开朗,跟在后面的是顾逾明,性格则有些内向沉稳。
“你两个小家伙怎么来了?”陈道清停下脚步问道。
“来吃大餐!”顾承宇嬉笑道。
身后的顾逾明则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色的小盒,说道:“恭喜师叔,两个,两个,师弟满月,师傅让我们带了礼物来了。”两个半天不知该怎么称呼那两个刚满月的婴儿,只得红着脸说师弟。
陈道清呵呵笑道:“真是多劳掌门师兄费心了,承宇,逾明,你们也饿了吧,去那边席上吃些东西吧,山上修行很辛苦吧。”
山上修行确实艰苦,再加上饮食上偏寡淡,两个孩子自然很难不被这食物的香味所吸引。
顾承宇欢喜道:“还是师叔最疼我们了。”说着便跑向那席间开始大吃起来。
顾逾明则是先向陈道清鞠了一躬,小声说道:“谢谢师叔。”
陈道清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多吃些。”
顾逾明应声也小步跑了去,只是吃相自然比顾承宇斯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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