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
赵惊鸿脸色惨白,挣开宁家长姐的手,急忙奔到血泊前。
她抱起赵小蛮,一边晃她,一边着急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对方身体逐渐冰凉,连呼吸都消失了。
“小蛮……”
她哽咽落泪。
萧弈道:“是被人推下楼摔死的。”
赵惊鸿颤抖地捡起沾着血渍的面具,缓缓望向南宝珠:“这张面具,是的。厌烦小蛮,所以推了她,是不是?”
南宝珠正要解释,宁晚舟把她护在身后,冷冰冰道:“宝珠早就丢掉了它,而且下楼时我始终牵着她的手,大家都能作证,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推赵小蛮。更何况她又不蠢,干嘛要留下这种东西当证物?”
赵惊鸿也知道不可能是南宝珠。
她亲眼看见南宝珠是跟大家一起的。
她空有仇恨却无处发泄,只能抱着妹妹的尸体,哭得更加悲恸。
南宝衣可为难了。
赵小蛮是世家女郎,身份高贵,被人推下楼致死,这桩案子估计又得落在司隶府衙的头上。
赵家那么能闹事,这个正月估计她要不得安生。
当官真是一件辛苦事呀!
她巴巴儿地望向萧弈。
萧弈却注视着上方的楼梯口。
他忽然登楼。
“二哥哥等等我!”
南宝衣猜测他定然发现了什么,急忙挽着裙摆跟上。
穿过长廊,回到之前聚会的雅座。
雅座的墙壁上,赫然是一副狰狞磅礴的血字:
“所有人,都是罪人”!
血字未干。
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呈现出一道道震撼人心的血线。
众人追来,看见这副大字时,顿时脸色苍白,陷入无言的恐慌。
所有人,都是罪人。
是谁写下了这句话?
这就是今夜审判的结果吗?
那么,赵小蛮的死亡会不会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其他人死于非命?
南宝衣心跳剧烈。
她下意识望向萧弈。
二哥哥面容冷峻而镇静,上前走到墙壁旁,伸手抹了一下血液,先是放在鼻尖下轻嗅,又含进嘴里尝了尝味道。
这种东西也敢尝!
南宝衣简直对他敬佩的五体投地!
她连忙狗腿地递上一块手帕:“二哥哥?”
萧弈接过手帕,擦干净手指,淡淡道:“鸡血而已,不必惊慌。”
裴家小郎君双股战战:“虽然说不必惊慌,可我还是好害怕呀!我猜肯定是温家亡灵的手笔,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世上没有鬼。”
南宝衣和萧弈异口同声。
两人诧异对视。
萧弈薄唇轻勾,对南宝衣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宝衣小脸绯红,认真道:“世上没有鬼魂,我更相信,今夜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躲在背后故弄玄虚。大家不必害怕,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独自出行,让丫鬟侍卫跟在左右就好。”
她声音甜糯。
和萧弈并肩站在灯火下,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磊落坦荡。
他们是令人信服的。
裴家小郎君对手指:“那个,我,我能不能跟们一起回南府住着呀?我觉得跟们在一起好有安感哦。”
裴家大郎君不悦:“子树,不准胡闹。正月间去别人家里住着,像什么话?”
裴家小郎君委屈地噘了噘嘴。
裴家大郎君轻咳一声:“南大人,姐姐和小公爷是夫妇,我和小公爷的长姐是夫妇,算起来我们裴家和们南家也是亲家。看,我和渝儿能不能去南府住一段时间?”
南宝衣沉默。
这裴家大郎,不准弟弟去,他自己倒是想去!
而且那个亲家关系,他究竟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萧子重瞟了眼萧弈,举手:“算起来,本殿和南家也是亲家。南宝衣,本殿也要驾临南府小住几日。”
南宝衣一个脑袋两个大。
然而拒绝也是不妥的。
她不愿意一次性得罪这么多贵族子弟。
正要应好,周家大郎君腼腆地凑过来,欲言又止:“南大人……”
南宝衣嫌弃:“咱们可不是亲家。”
周家大郎君神神秘秘:“听说长兄未曾娶妻,其实,我也有个小妹未曾出嫁,看……”
南宝衣:……
看个毛线。
她当然求之不得啦!
南宝珠欢呼:“太好了,我也要回家小住!”
宁家两个姐姐附和:“我们也想去南家看看,还没有好好拜访过南家祖母呢。”
事已至此。
南宝衣只得硬着头皮,把这里聚会的一大帮人,除了赵惊鸿以外部带回了家,简直惊呆了南府上上下下。
终于把这帮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安顿好,已是后半夜。
南宝衣呈大字倒在暖榻上:“二殿下喜好睡紫檀木拔步床,周家大郎君必须住在前后种有竹林的雅居里,裴家小郎君想睡前后都有门容易逃跑的寝屋……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萧弈从容上榻,熟稔地把南宝衣抱到怀里。
南宝衣急忙惊慌地护住自己:“不行不行,今夜我好累的!”
萧弈看她一眼:“在想什么?给捏肩呢。”
“捏肩……二哥哥还会捏肩哦……”南宝衣咳嗽两声,不自然地背过身去,“我刚刚并不是害怕非礼我,我只是,只是怕累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弈哂笑,懒得拆穿她,认真地给她捏起肩。
他鲜少这般温柔。
南宝衣紧绷了一晚上,终于渐渐放松,好奇道:“对了二哥哥,在醉花阴楼上时,究竟看见了什么?”
“人影。”
“人影?”南宝衣惊讶,“的意思是,那些幽绿色的鬼火,是有人刻意为之?”
“民间多有高手,他们会燃烧矿石,造成鬼火现象迷惑别人。”
南宝衣思忖:“也就是说,那些鬼火只是吸引我们离开的假象,对方的目的,是杀害赵小蛮,再在墙上留下那几个血字,好叫我们心生恐慌。一旦我们自乱阵脚,对方就可以逐个击破。二哥哥,凶手把我们所有人都审判为罪人。凶手,会是谁呢?”
“凶手还会出现,不着急。娇娇还累吗?”
南宝衣活动了一下,赞叹:“二哥哥手法真好,我已经不累啦!”
“不累了就好。”
背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笑意。
大掌从背后环住她,熟稔地解开了她的罗裙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