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染连连点头,直说是啊是啊,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看着这小妮子这么简单地一句话将自己接下来的话给堵得死死的,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
“娘您放心,都是星回自己惹出来的事儿,必然由星儿给您解决了。”
李心染拍拍星回的手,笑盈盈地夸了几句后,连一杯热茶都没有喝上就离开。
盼秋迎春两人,一人端着点心一人端着茶水,盼秋笑了笑,“难怪小姐不让泡好茶,平白浪费。”
星回朝着点心努努嘴,“取了什么吃食?”
“厨房新作的桂花羹。”
“拿来拿来,奥对了,我书桌上信,差个人给爹送过去。”
迎春去取了信来,又去公银放置处拿了几粒碎银离开。
盼秋好奇,“怎的不让夫人稍话了?”
星回冷哼,“人啊,就跟刀一样,有时候用久了,就钝,钝了那就得磨一磨。”
盼秋明白过来,也是坐下喝起了桂花羹。
晌午和星柔一道用了午膳就酣睡起来,“四小姐今日还要去布庄看着?”
“这有何法子?我家妹妹懒,我这个股东总不能看着自己赔本不是。”说完扫了眼静悄悄的屋内,扭头问盼秋道,“她不是请了个男秘书么?让他随我一道去庄子转悠,学些东西。”
盼秋抿嘴笑笑,“如今宁姑娘和东方管事带着呢,等那头出了师便是要劳烦四小姐了。”
星柔挑眉,“啧,真是人尽其才。”说罢离开。
星回到底是假寐的,听的星柔离开的动静,翻身下床,盼秋迎春立刻赶过来穿衣伺候,铃铛拧了温帕子,嘟嘟囔囔的,“小姐,四小姐未免太上心了些,她不会是想偷您的技艺吧。”
“我有什么技艺可以给她偷的。”
“那能想出来好点子,也是一门好技艺啊,说拿走就拿走,可是不厚道。”铃铛抱怨。
星回乐了,“你这小丫头,挺有版权意识哈。”
铃铛自然不懂什么叫版权意识,但听得出来是好词儿。
虽跟几个丫鬟开着玩笑,可到底星回确实也是忌惮星柔的,不过忌惮归忌惮,只要星柔自我运行的范围别超过她的把控空间,她倒是不怎么介意。
几个人还在屋子里逗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进屋子,宁一领着顾沧澜,将一叠账本往桌上一撂,神色焦灼。
“怎么,这么多账本都出问题了?”
宁一给自己到了杯水,摆摆手说道,“不是,这是方公子一夜算好的账本,都没有出错,出错的是布匹。”
星回眉头一皱,“柔姐姐日日去盯着,布匹还是出错了?”
“四小姐到底不甚明了,这布匹上的事情,从选丝线开始就要一道道把关的。”宁一冷静下来,“我师父已经赶过去了,就是让我来跟你说说情况,有一匹布,不知道为什么治出来就成了黄色布匹。小姐,黄色,明晃晃的,不对,那是金色啊。”
“嗯?”星回一听,非但没有慌乱,反倒有些“估摸着是有一批蚕,吐了黄丝。”
“诶?您怎么知道的。”
星回笑了,“没事,黄就黄,搁着不做衣物就是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已经做了!”
“做了不卖。”
宁一将板凳搬过来,“问题就就就出在这儿,柔姑娘想卖给镇王,故此”
“去白家了?”
“还没,只是放了消息出去,说是特地给镇王”
“柔姐姐是咱们大东家?”
“不是。”宁一头摇成了拨浪鼓,“可”
星回打断宁一,看着顾沧澜说道,“方公子带着此物,随同宁一去和东方波汇合,将消息放出去,若是镇王有意,那就送给镇王,若是无意,就将衣服剪了扔了。”
“小姐!”宁一错愕,这一套衣服可是花不少成本进去的,但从蚕丝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咱们生意刚起步。”
“目光短浅。”星回毫不犹豫地就怼了过去,宁一被星回一个白眼震慑住,那边顾沧澜已经拿过了东方家主玉牌,心下震撼。
果然,东方星回与东方默奇这父女两,就是小狐狸跟老狐狸。
她必然也是有意借此次机会让自己露个面吧。
正名两个字说来谈何容易呢,顾沧澜心绪万千。
“九千岁可以穿暗金,如今若是他肯收,对你的生意也是有大好处,说来这个四小姐心是好的,只不过,有些心急了。”顾沧澜说着将手里的玉牌收好,“还有,倘若他真的收下来,此事若是传到临京,恐对东方家也不利。”
星回抬眸看了眼顾沧澜,笑了,“宁姐姐学学人家方公子的深谋远虑。”
宁一吐吐舌头,对着顾沧澜拱手,“难怪师父说您才是高人。”
星回接话,“京都那处,哪怕我东方家纹丝不动,他也会降下个不敬皇室,目中无人的错处来,与其招惹两位,不如收拢一位,你说是不是。”
顾沧澜看着星回眸子,只觉得心头沉了沉,好似一根弦被星回拉了起来,欲弹不弹,欲断不断。
“先去将此事办了,余下的等柔姐姐回来我会与她商议着来。你们也别乱了阵脚,传言不可信,大不了直接将布匹毁了,弄一批暗金出来,给镇王送过去。”
宁一这才点点头,是她这几日被算术题弄得发蒙了,一出事就急。
星回自然瞧出了宁一的苦恼,“宁姐姐,学术学问不可一日而就,你急什么。”
宁一身子一怔,对着星回拱手,“小姐教训的是。”
可转而想到身边这位方公子,一夜学成加减乘除,那算术题做的快的飞起,心里自有不甘心。
两人拜别,星回也没有要出府的迹象,而是真的往东方默奇的院子里晃悠了过去。
见她这般动作,李心染身边的眼睛立刻去禀报了李心染,“夫人,大小姐果真自己过去了。”
李心染手里的杯盏啪嗒落下。
“旁的人再如何诋毁我也无妨,老爷自是不会信半个字,可如今他放在心尖上的闺女亲自去诉苦,我免不了不行,我得赶快过去。”
李嬷嬷却是将人一拉,“夫人,您糊涂了啊,您这会子过去,不是心虚么。”
李心染一听,惊了惊,“是啊,那我当如何对了,此事因张氏而起,我正好,推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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