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闻风来的,说是妹妹给我做了件可是华丽非常的嫁衣。”
那满目的红色,那大如盛开的大朵牡丹的裙身,据说里头还要穿一个裙撑才能够将这身衣服给带起来,除却裙身,处处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华丽。
星回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些王妃处世风格的东方星柔,笑了笑,将衣服展开放在桌子上,“倒不是给你做的,你喜欢?”
“妹妹若是肯给”
“给?哈哈哈,你可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星回声音温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做出来的衣裳,第四日,制衣院就将衣服给赶了出来,她拿到手的时候也是爱不释手,决定,受封之时穿王妃的官服,但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穿上这件。
给?
脸够大的。
东方星柔眼角微微一抖,看了看屋子里星月的那大大的白眼,略微尴尬地说着,“哪里能让你白给,自是要付你银子的。”
“黄金万两,我想以三夫人这几年来积攒的,黄金万两总归是”
“你抢呢!”
“给都说出来了,我抢又如何,要,万两金,不要,出门!不送。铃铛,别什么阿猫阿狗地都放进我辞寒来,若是硬闯,就喊一声无影!让他打出去!”
星柔双手握拳,心头气恼,可这身嫁衣红如火莲,她能够想象,若是穿上身,必然是场上最最最夺目的那一个!
“好,你等着!”
她即将成为镇王妃,东方家和顾沧澜都该乐意替她拿出一些钱来。
“小姐,若是她真拿了万两黄金来”
“那就给她呗。林邪有的是钱,只是,她若是真的拿出来着万两黄金来,恐怕”
铃铛笑笑,“恐怕这三夫人要被东方一族给骂的狗血淋头了吧,小姐,您是想让三夫人把吞了的钱吐出来?”
“三叔宅心仁厚可我家的钱,就是我家的,她林邪敢挪到明顶山去!我必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铃铛缩缩脖子,小姐这掉进钱眼里的性子若是不改掉不改就不改了!管的都是自家金银。
顾沧澜随行护送车队,他仍是觉得置办地仓促,看了看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蹙眉,“婚服可取来了?”
“回王爷话,已经返程。”
“嗯。”
“爷,东方府上来的消息,说是盟主林邪,以为您要娶的是四小姐,正在为此张罗,眼下虽然行路慢,可也要到小临京了。”
顾沧澜点点头没有多言,影子调转马头退下,去到了队伍的后头。
他行事素来不喜欢顾忌太多,林邪若是拿武林做威胁,那漠北将没有他们武林人士的立足之地,和朝廷对立,绝非大多数武林人士想要的局面。
林邪,他没有放在眼里,他眼下一门心思地想要将此事办大,大得天下皆知!
只有这样,这笔买卖才不至于亏。
“加快速度!”
他在这里耽搁越久,漠北将会越难收拾,先把东方星回骗过去,骗过去再好好利用。
这边车队提速,东方府也得知了消息,镇王马上就要返程,林邪紧锣密鼓地张罗,可越张罗越是觉得不对劲。
“你,过来,这二夫人是来做什么的?”
“二夫人,奥,说是来看看这布置得是不是有缺,毕竟是大喜事,堂前屋后,府内上下都要布置的。”
林邪皱眉,“连辞寒也要?”
那回话的丫鬟笑盈盈地说道,“必然是也要布置的啊!”
丫鬟心里还奇怪了,这不布置辞寒,难不成去布置你四小姐的院子?
林邪点了点头,退回丫头,朝着李心染靠过去,“多谢姐姐了,府上事务如此繁忙,你还要抽空来帮我。”
李心染知晓林邪还在固执己见地误会着,哪怕府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镇王要册封的王妃是星回,她还是不肯相信,说什么,“府上下人多以为镇王喜欢往辞寒走,就以为是星回。”
“此事不若妹妹你再去问问族老们眼下我这番布置也是受了老爷和两位太爷的意思”
李心染这么一说,林邪帮忙拾掇花碎的动作就顿了顿,“此事,便也是府上族老和主事们商榷后定下来的,那日镇王也在场。”
李心染真的服气了,若说四小姐到底是她亲生的,这性子,倒是一模一样。
“妹妹,姐姐是是好心提醒,不若再去问问吧。”
“好了此处有我。”
李心染“哎”一声,就被林邪推了一把,李心染!那也是娇滴滴的小姐养出来的,如今虽是府上主母,可也还是个娇滴滴的,哪里经得起武林盟主一推。
盟主自己倒是没觉得用了多大的力,可李心染那一声,是个人就听得出来,伤着了。
林邪皱眉头,她最是讨厌这种文弱不堪的女子,整日地装个较弱模样,别人一推就倒一推就倒,好似吹阵风她就能倒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这来人!”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前院几位老爷得了情况跑来的时候,林邪已经对这李心染的近身丫鬟骂开了。
“装什么!不过就是推了一把!要了人命了!让我看看都不成!李心染你安得什么心!”
李心染那叫一个疼啊,那肋骨磕着地下的,这会子疼的脸色都白了,冷汗涔涔下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心染!”东方默奇看见直接拨开人走过去,“还愣着!都是死人么!将夫人抬下去,府医呢!”
府医早已经在一旁候着,这李夫人如今正是在备孕的时候,这么一跌,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二哥,她”
“你给我闭嘴!老三!”
东方默笙最近都懒得与这女人纠缠,如今出了事,黑着脸上来将人一把拉住就往自己院儿里走。
“你干什么!我本来就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已啊!笙哥!她就是装的!”
“啪。”
东方默笙回身一个巴掌落了下去,他怒地一个字说不出来,“府上的布置,和东方星柔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明白额么?”
“不,不可能!镇王他答应了”
“镇王,何时答应的?”
“他!”
堂议那日,他未曾反,反对
“不,镇王他若是不同意为何,为何还去了省会请官媒,甚至,甚至派人加急回京取官服!他甚至在省会那处调用了不少的官用册封之物,你说,为什么。”
“因为他要册封星回,素来镇王要娶的只有星回,听明白了,你若是再闹,就会明顶山去闹,这不是你们林家!由着你说一是一!你要让武林跟朝廷为敌,你就回去,早日的整顿兵马!朝廷看不惯明顶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轰!
林邪只觉得自己脑子炸成了一团浆糊,她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如此的拎不清?
“可是,星柔,星柔她”
“林邪,看看你自己吧,别拿星柔做借口了。东方家拥有都是姓东方的。”
东方默笙转身要离开,就看到自己女儿直愣愣地站在那处,眼泪刷刷地流,“爹,爹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可以一口一个星回,为什么”
东方默笙微微扭头看了林邪一眼,一抹十分惨淡地笑容露出,“你自然是我的女儿,若果你觉得爹不让你嫁给顾沧澜,就是因为我不把你当做女儿了,明日,你就可以改姓林,跟你娘,一道会明顶山。”
“不,不,爹,你说的,东方家只能是姓东方,爹,我也可以成为少东家不是么!当年,当年只要你肯跟二伯争,这个少东家就是我的!”
“啊我真是造孽啊。”
当年,若不是你娘,武林盟主就是你爹的,这事儿,你娘可有告诉过你,算了吧怪自己,一切都怪自己。
他突然又想起来那个温婉的女子,她柔美娴静,她是真正的书香之女,可为了他,这个温婉的女儿,却可以如此奋不顾身,若不是!若不是林邪
终究是自己负了那个人,他配不上了。
东方默笙眼里的失落流出,隐射着遥远的思念。
这个目光林邪最是懂,她心头狠狠地一抖,从一侧冲过来抱住东方默笙,“笙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柔儿,柔儿她,她还小,她不懂事,我们可以教,笙哥”
东方默笙将她的手狠狠地拔下,两道擦伤立刻显现在林邪白皙的手臂上。
“不必了。将星参留下。”
放弃了,星柔,他就这么放弃了?
“她是你的女儿!”
“当年!我苦苦与你争论!让星柔留在东方家!你说了什么!”
林邪一怔,脑子里回忆起当年,那时候星柔还小,只能抱在怀里,林邪说,这是她的女儿,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
十年后回来,星柔已经变了,虽然中间偶尔有回府,可
东方默笙知道,那都于事无补。
星参还小,星参,还可以教。
“过往之事,我都未曾怨你,我敬你疼爱你,发自内心。”
两小无猜的情意是有的,虽有瑕疵,可加之日久情深,他真的是如此喜爱眼前这个个性鲜明而跳脱的女子。
“东方星回!”星柔的脑海里全是这个名字,这个血淋淋的名字,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名字。
“爹,我知道了,你别怪娘,明日,我自己回明顶山!”
我要去杀了她!这样顾沧澜就只有我一个选择了,东方家也只能选择我!
星柔突然的话语让正在置气的两个人,都是错愕,“柔儿,你能想开,爹是最开心的。明顶山就不必去了,留在府上,跟着你二哥,学些道理吧。”
“是,爹,我先回去了,娘您,也别再气爹了。”
林邪摸了一把眼泪,不可思议地看着星柔,“好,好娘知道。”
父母两目送着星柔离开,见人走远,东方默笙转身就走,“笙哥!”
“你自己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林邪却也高傲,吸了吸鼻子,“好!我想!”
两个人相背离开,都是不见,东方星柔一步步朝着辞寒去。
手里提着的剑,已经出鞘,寒芒入刺。
“小姐~好是热闹,这才过了年,热闹劲儿还没散,如今又是你的封妃大典,真是想不到,封妃大典居然会在东方府举办。”
“我听爹说,避暑山庄开了?”
“是的~是王爷派人送信来的,特准,说是要在山庄里进行大典。”
星回点点头,“那府上还要布置这么好看做什么。”
“您要从府上走的,然后去山庄册封,说是算出娘家门了。”
“笑话,山庄也是我东方府的,他顾家还真当山庄是他们家的了?做梦?”
铃铛噗嗤一声,门突然被踢开,一道剑光直直扎来,铃铛一看,扑身往前要挡剑,被星回抬脚踢到一边,身子借着踢铃铛的反推力,手一撑桌子,倒悬身子凌空一转,落地。
落地瞬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也是立刻被她握在了手里,星柔先是大惊,可步子不乱,飞身而起,剑尖直指星回。
星回冷冷一笑,看似不躲不闪,就在剑到的那一刹那,身子一侧,高抬腿朝着星柔肚子就踢过去。
星柔躲不及,被踢中后,急急地退走,落地又猛地弹起来,接着朝星回出招。
星回见她冥顽不灵,脚下步子如同鬼魅一般,身形晃动间,手突然就拽住了星柔握剑的手腕,大拇指往上一扣,星柔吃力,手一松,剑还没落地,就被星回脚踢踢起,左手反握,一下子就抵在了星柔的脖子上,不假思索地就要割喉下去。
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触及到她的脖子,随之是细微地疼痛传来,似有微微血液从脖子上流下去。
背后一声,“不要!”
尖锐刺耳,星回动作顿了顿,还没回过神的星柔终于开始害怕。
她抬眼按着星回,她嚣张地笑着,那笑魅惑又冷漠,星回就看着自己,如同看一具尸体,歪了歪头,“啊,真是可惜,你娘来了。我如今还却是打不过你娘,不然我等三叔来了,再杀了你吧。”
“你,你敢”
星回噗嗤一声,“你要不要摸一摸自己脖子的伤口,你这剑是练功的把,太钝了,锋利些,你娘来了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