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科带着许美的人在搜索入口的时候,那领头的男子已经接到消息,正准备撤离。
等他们找到入口,进到山洞内,看到里面的情景,不止许美,便是连谢金科,都皱起眉头来,脸色难看不已。
洞内正在开凿的人,见了突然涌进来的一大群人,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手中的鞭子指着谢金科等人,语气蛮横,“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赶紧滚出去?”
许美见他这般无礼,双眼一瞪,抬手便将他手中的鞭子拽了过来,反手就是两鞭子抽在了那人的身上。
许美是练武之人,且本身力气就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
此时他心生怒意,下起手来自然没有半分留情。
那人瞬间便被抽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不能惹的人,忙趴在地上求饶起来,“这位爷,都是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手下留情,不要再打了,求您了,求您了。”
“呸,狗杂碎,欺软怕硬的东西,老子没打死你都是便宜你了!”许美将鞭子用力扔在他身上,又踹了他一脚道。
那人被踹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躬身躺在地上,半响没有动静。
许美却根本不在意,抬脚走到那些已经停下来的劳工前。
看着开凿出来的山体,上前拿起用箩筐装着的矿石,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你们老大呢?他在哪里?快说!”从旁边揪起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凶神恶煞的问。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就是一个小小的监工,平时都很难看,看到老大,小的,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人吓的浑身哆嗦起来,看着许美那张可怖的脸,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裤子很快濡湿一片。
那些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劳工,见他居然吓尿了,都嘲笑了起来。
“这位爷,我知道这里的那个主子在哪里,我带你们过去。”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瘦的跟猴子一般,年纪看着才十几岁的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看着许美道。
“走,带路。”许美推了他一把道。
瞬间又让一队人马留在这里,看守这些人。
等一行人到了那位主子平常居住的那座石室时,哪里还有人在这里。
便是连他身边信得过的几个亲信,都不见了踪影。
谢金科走进石室内,看着桌上的茶杯还有些温热,说明他们走的着急,且并未走多久。
顺着石室的出口往外走。
他们要出去,无非就两条路,一条,是他们刚刚进来的那个方向,另一条,则是开凿的另一个方向。
只是不知那里会通往哪里。
谢金科顺着另外一条路往前走,谷护卫跟在他身后。
走到另一间开凿室时,看着与那边没什么差别的一群人,谢金科就算再冷静,此时也不由怒意翻涌,双目含满冰霜。
“谷护卫。”谢金科沉着声音喊了一句。
那些人一心专注在怎么折磨这些劳工,甚至都未发现谢金科与谷护卫的到来。
等谷护卫突然出手时,十几个监工的人,转瞬便被打的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鞭子也都被抽走。
谷护卫毫不留情的在他们身上抽了几鞭子,这才停下,走到谢金科身后站着。
谢金科冷眼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人,走向那群劳工,“这位大爷,请问您先前是否有见过这里领头的男子,带着两名女子从这里过去?”
那大爷停下机械的动作,看向谢金科时,见他这般俊秀绝伦,有些看呆了。
谢金科此时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轻拍了一下大爷的肩膀,却见他脸上表情痛苦,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便知身上定是有伤。
眼底怒意更甚。
“对不起,您没事吧?”
见这仙人一般的公子与自己道歉,老人似乎很不适应,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小老儿贱命一条,不值得公子道歉。”
他脸上的那种对自己的话里深信不疑的样子,莫名让谢金科觉得有些悲凉。
他们本是大雍朝最平常普通的百姓,便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那也是有尊严的获取粮食。
可现如今呢?
他们被驱使的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这位大爷,甚至很难猜到他到底多大年龄了。
身形瘦削到只剩皮包骨,背脊弯曲,满脸沧桑的老态。
“对了,公子您方才说的那群人,小老儿没见着,不过若真是从这里过去,定有其他人看见过的,您等一等,我叫我儿子过来。”老大爷说完便蹒跚着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叫了一声“大郎”。
“爹,您叫我?”男子方才应该是在与人说话,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见老大爷喊他,忙跑了过来。
谢金科看着那大爷的儿子,被灰尘掩盖的看不清下面的皮肤颜色,一双眼睛黑亮,却没有什么神采。
身形比大爷壮实一些,但也并不结实多少。
男子听了父亲的话,看向谢金科,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谷护卫。
知道方才就是那人将那些监工给打倒在地的,不由面露感激,“不知二位想知道什么,小的要是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们。”
“只是,只是你们能放我们出去吗?”男子说完之后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
“你放心,等处理完这里的事,会有人安排你们回家。”谢金科语气郑重道。
“那就好,那就好。”男子满脸高兴的看着父亲,眼眶里涌上热泪。
谢金科便将方才与那位大爷说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那男子听闻,脸上一肃,点点头,“没错,那个被他们叫做大人的人,带着二十几个人从这里过去了,那里面还有两个女子。一个梳着妇人髻,年纪看着不大,很漂亮,像是官家太太。另一个应该是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不太像丫鬟,倒像是护卫。”
谢金科听了他的描述,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很少有人能够这么有眼力,不过一眼,就能猜测出一个人的身份来。
而且此人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出了温小六与芷雨的身份来。
“你叫什么名字?”谢金科突然问。
“小的,小的就叫大郎,平日里,我爹娘都这么叫的,不过我姓周,公子可以叫我周大郎。”男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旁边的那位大爷脸上却有些落寞。
自己儿子连个大名都没有,是他这个做爹的失职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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