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谢金科那边与村长和村民说完了事,所以陆续有家长过来将自家孩子领走。
有些见了温小六会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见了温小六却是面上谄媚不已,甚至还上前来搭话,也不知想得到什么。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温小六看着先前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却还坐在这里没有离开,不由有些惊讶,“你的爹娘呢?”
“我娘死了呀,我爹娶了后娘,他们生了弟弟,所以现在没有人管我的。”小姑娘声音清脆道,眉眼间看不见半点忧愁,似乎并不介意父母这般对待她。
“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个哥哥吗?哥哥呢?”
“这几日不用来学堂,哥哥被爹娘送去县城给人帮工了,要好晚才能回来呢。”
“那你不回家吃午饭吗?”
“家里没有午饭吃的。”小姑娘摇头,“只有早饭和晚饭。”
温小六确实听过有些农村家中一天只吃两顿饭,所以并不算很意外。
只是这个孩子,明明家中爹娘不疼,却还这般天真单纯的模样,实在让她有些心疼。
可心疼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而且这个村子的情况,应该与其他村子的情况大致相同。
要想改变,实在很难。
“小珠,你要不要去爷爷家里玩?正好前日你五叔叔从县城捎回来些小玩意,你也去瞧瞧如何?”村长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谢金科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和蔼道。
“好呀。”小姑娘扬起笑脸,开朗道。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噔噔噔的跑了。
村长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太太听她说了家中的情况吧?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娘没的早,后娘是她爹从外村带回来的,脾气不大好,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平日里也只能能照应就照应些,倒是让太太见笑了。”
温小六站起身,“村长您说哪里话,这村子里几百口人,又哪里能全都顾得过来。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插手过多,反而让人反感。”
“太太说的是呢。”村长深有同感道。
“大人,您方才说的,草民会用心留心,只是这几日村子里事情有些多,人心也有些不稳,草民怕是会有些心力不足,还请大人莫怪。”
“村长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过来在这边看着情况,若是有何发现,您便直接到村外找衙役即可。”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谢金科与村长说完之后,便与村长告辞离开。
“金科哥哥,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三人往外走,温小六低声问谢金科。
谢金科摇了摇头,看着各处屋子张望的脑袋,“回去再说。”
“嗯。”
回到马车上,谢金科这才开口道,“那寡妇怕是与村子里不少男子都有来往,村长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多说。但对于徐明是凶手一事,却很肯定不是他,说明此事里面必定有隐情。”
“只是那徐明,自从被抓,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如今看来,却像是在维护谁一般。”谢金科蹙眉又道。
“那金科哥哥可问到那个孩子的消息了?”
“村长他们都说不知他去了哪里。他们与他来往本就不多,也不了解那个孩子的心性,并未多说。”谢金科摇头。
“我却从那群孩子们那里听说,那寡妇的孩子,原先曾经出走过,之后后来又回来了。且那孩子有个很奇怪的习惯。”温小六看着谢金科道。
“哦?什么习惯?”
“喜欢深夜去他们家中后院的那片竹林中砍竹子。”
“砍竹子?还是深夜?”
“金科哥哥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为什么是深夜去砍竹子?”温小六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谢金科看着温小六,“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金科哥哥可不要乱想。”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便说我乱想,怕是娘子自己在乱想?”谢金科笑看着温小六道。
温小六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嘴硬道,“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提醒金科哥哥,不要多加臆测我话中的意思。”
“是吗?那不知娘子话中到底有何深意?可否屈尊告知为夫一番?”谢金科凑近温小六耳边,微微压低了声音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进耳廓内,好似直达心尖,让心脏处不受控制的快了几个节拍跳动起来。
温小六抬手捂住滚烫的耳朵,推了推谢金科,“金科哥哥说话便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唔,大概是为夫昨夜未曾安睡,此时累的有些迷糊了,便想着,不知可否借娘子肩膀一用?”
温小六想起他昨天忙了一整晚未曾睡觉,不觉有些心疼,也不嗔怪他方才的行为了。
伸了伸自己的肩膀,“金科哥哥靠吧,今日便不收你的银子,免费与你用。”
“那为夫在此便多谢娘子开恩了。”说完便抬手圈住温小六的腰身,将人一把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不等温小六挣扎起来,脑袋便搁在她的肩窝处,闭上了双眸,打算歇息。
被他这突如其来动作惊的差点呼出声的温小六,察觉到小刷子一般的睫毛触上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的皮肤,像是闭上了正打算闭目安神,挣扎的动作便停了,安静的待在谢金科的怀中。
抬手轻轻圈住谢金科的腰际,脑袋也搁在了谢金科头顶上。
二人此时的模样,倒有些鸳鸯交颈缠绵的感觉。
马车虽有些颠簸的走在回县城的路上,但谢金科却温香软玉在怀真的安睡过去。
便是这般不舒服的姿势,也未曾将他吵醒,可见是真的累了。
温小六一直被他抱在怀中,担心细微的动作会将人吵醒,也不敢挪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只能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
等二人到了县衙时,外头传来春剑的声音,谢金科随着春剑话音落下,人便转醒。
看向正拿了本书,姿势有些奇怪的看着的温小六,亲了亲她唇角,抬手又揉了揉她的腰际,“是不是有些累了?”
语气里有些愧疚。
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睡着,她一直这般保持这同一个姿势,身体定然很不适。
“还好,不过咱们再不下去,一会春剑该掀了帘子进来查看了。”温小六笑道。
谢金科自是知道春剑的性子,将人抱下腿,活动一下之后,自己先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外等了一会,温小六这才扶着谢金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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