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良怀摇头叹息道:“连神女都敢冒充,真是胆大包天!”
这些进士们不少人跟郑和文一样,想去利民医馆看一看三皇子是怎样向神女道歉的,但是真正能走近到利民医馆门前的就只有一位,其他人离利民医馆还老远就被官差拦了下来,不许再往前走。他们自持身份,没有与官差争辩,于是也就没再过去。
那位在利民医馆门前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新科进士说道:“当时午时已到,玄王殿下还没有来。假神女在医馆门前一番言语,百姓中有人高声呼吁。我觉得,那些百姓中,或许混入了不是真正百姓的人。”
“哦?”罗良怀问道:“假神女说了什么?何以见得有人混入百姓中?”
那位进士将当时情形描述了一遍。说道:“这样的呼吁,不是普通百姓敢喊得出来的。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么多官差衙役。后来又发生了刺杀事件。我觉得,假神女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她背后应该还隐藏着某股势力。”
他们前会在聊的,除了天降异象,还有这假神女背后可能隐藏的图谋。
罗良怀表情凝重。前会大皇子收到的消息,也提到此事。他作为大皇子的幕僚,自然要给大皇子出谋划策。当时大皇子就去向皇上请命,请求他来调查此事。结果皇上说,不必,他早已知道神女是假的,也知道假神女的幕后之人是谁。
大皇子很是诧异,皇上居然已经知道。但是,既然知道,为何没有任何动作。当然,他不敢这样直接问皇上。皇上叫他办好恩荣宴,其他事情,自有其他人去办。
大皇子回来跟罗良怀说了此事,罗良怀也很是惊诧,皇上居然早就知道。于是他们又商量了一下,既然不用查假神女之事,那就请命去扑灭西山大火吧!
此时,御书房。大皇子南宫煜站在下首,向皇上请命去扑灭西山大火。
皇上问道:“你打算如何灭火?”
南宫煜道:“调集羽林军、组织百姓,上山灭火。”
“可是今日城中百姓,个个人心惶惶。安抚百姓都还来不及,你叫他们去灭火?”
“那就调集羽林军、组织官府差役,上山灭火。”
“今日京城府,所有差役全都出去维持城中治安了,哪里还有人手!”之前伍光辉来禀报时就说过。
城中治安与西山大火比起来,自然是先将社会秩序稳定下来更重要。
“那……”南宫煜没想到他的提议被父皇这样反驳了,说道:“那就调派羽林军去灭火。”
皇上轻笑一声:“假神女之事,对方必有图谋。你将羽林军调派去灭火,要是对方趁机夺宫怎么办?”
“这,这……”
他不敢说“不会吧”“不至于吧”这样的话。父皇知道假神女的幕后之人是谁,他不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
皇上道:“汲汲钻营是那些下官、下臣们干的事,你身为朕的嫡长子,难道就这么没有安全感,觉得你不在朕面前多表现表现,就会失去你的太子之位?”今日南宫煜两次来皇上面前请命,皇上看出来了,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让他在这种时候要多争取表现机会。
南宫煜脸色一白,急忙下跪磕头:“儿臣不敢!”
“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做你该做的事情,这话朕早已说过。西山大火你不必操心!你三皇弟已经去了。如果你实在担心谁会跟你争夺太子之位,那么朕现在就把侧立诏书给你!”
皇上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写好的诏书扔到南宫煜面前。
南宫煜伏在地上,心中颤抖。不是激动的,而是害怕的。他眼角余光看见滚落在面前的侧立太子诏书,里面的内容看不全,不过看到落款日期是好多天前。
南宫煜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真是愚蠢。刚才父皇的语气虽然不重,但话的意思已经很重了!
“儿臣愚蠢,请父皇恕罪!”南宫煜磕头认错。
皇上没有立刻说什么,过了一会,才悠悠说道:“做人心要正。做太子、做皇帝,更要心正!心正不等于就不使用手段,但这手段,是为了达到正派的目的。你请命调查假神女,请命扑灭西山大火,如果你真能办得了这两件事,自然是好的。但是,你扪心自问,你有这个本事,揽下这个差事吗?”
南宫煜的头伏在地上,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他不敢反驳皇上的话,但他自觉自己是有这个本事的。
皇上看不见南宫煜的表情,但他知道这个嫡长子不是平庸之辈,定是不服气他说的“没本事”。于是说道:“西域沐氏一族内部出了问题,这个你可有所耳闻?”
南宫煜皱眉抬头:“出了问题?”
“是,他们的老族长、小族长都已经被杀害。六位族中长老,换了两个。虽然他们现在对外宣称老族长依然健在,小族长在护送神女进京途中遭歹人杀害。但其实老族长和小族长,在西域沐氏族人之地时就已经被杀害了。现在沐氏一族真正的执掌者,是六位长老中的沐谨。”
南宫煜感到很茫然。对西域沐氏一族的情况,他并不是十分了解。
皇上继续道:“北域有个冯氏一族,他们族中至少有四位九阶高手,八阶、七阶高手不计其数。你有听说过吗?”
南宫煜摇了摇头。如此实力强大的氏族,是真的吗?为何如此默默无闻。
皇上道:“假如让你去调查冯氏一族,你手底下有多少个九阶、八阶高手可以派出去,不至于有去无回?”
南宫煜无语。他手底下哪有九阶、八阶高手。
等一下,南宫煜似乎突然明白,问道:“父皇,难道假神女之事,与西域沐氏、北域冯氏有关?”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日子你不是旁敲侧击的想知道,朕与你三皇弟谈的什么吗?今日朕不妨告诉你,刚才朕所说的这些消息,都是你三皇弟查探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