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皇后没有直接回答二公主姜璇珍,而是淡淡问:“你刚刚不是说要带几个妹妹去御花园吗?”
“是。”没能达成所愿去巴结太子,姜璇珍低下头暗暗撇了撇嘴。
“那你就带几个妹妹去御花园玩耍吧。”
“那儿臣就告退了。”
冯皇后点点头,不忘叮嘱:“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几个妹妹。”
“是,儿臣定会照顾好几个妹妹。”随后,姜璇珍带着几个公主向冯皇后再次恭敬施礼后退出。
讨厌的人离开,崔知微高兴地冲着冯皇后问:“皇后姨姨,您这儿还有多余的糕点吗?”
“怎么?”冯皇后笑着问,“你是现在就要吃?还是等饿了时候再吃?”
“才不是我要吃,”被曲解了心意,崔知微小嘴撅了撅,“我是想要拿给太子哥哥吃。”
冯皇后很想说钧儿不喜欢吃糕点,转念一想,若是这小家伙去送,没准钧儿会喜欢呢?于是叫凤翔宫的掌事姑姑宁娟装了各种各样的糕点领着崔知微前往东宫。
就崔知微那两条小短腿如果走着去,恐怕天黑都到不了东宫。她和齐氏每次进宫都有软轿伺候,这次去东宫也一样。
姜玄钧今年十五岁,因为冯皇后怀着他的时候遭人暗算,打出生起他的身子骨就弱。这让他养成了喜欢清静,不喜欢被打扰的习惯,可是总有人例外。
一个是崔知微,哪怕初见姜玄钧,姜玄钧对她很是冷漠,依旧没有妨碍崔知微抱着他的大~腿欢欢喜喜叫哥哥。
怎么着?自家三个哥哥还不够,非要再凑几个不成?这是姜玄钧最初的想法。可是不管他对崔知微如何冷脸,人家每次见到他照样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等稍微大了一点之后改叫了太子哥哥。
哪怕是铁石心肠,也总有被焐热的一天。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雪团子一般的小可爱。
久而久之,姜玄钧对着她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习惯了她对自己的亲昵,还会纵容她做一些他原本不喜的事。
冯皇后对崔知微好,并不单单是为了拉拢齐氏,还有就是崔知微能让姜玄钧高兴。
不过除了这个小妮子,还有一人是个例外。
“表哥,前些日子我在书书铺淘到了几本话本子,都是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故事。”宴景年说着话,将一大摞话本子抱到姜玄钧的书案之上。他娘冯氏是冯皇后的嫡亲妹妹,作为亲表弟的他会时常进宫陪姜玄钧。
姜玄钧瞟了一眼,淡淡问:“你是想要自己看,才打着要送孤的名义买的吧?”
“那个……”宴景年挠了挠头,“我不是看完后就都给你送过来了吗。”
“孤不要。”姜玄钧一口回绝,“等你走时都拿走。”
“为何?”宴景年吃惊地抬头看他,“我上次给你拿话本时,你可没说这话。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些日子没少往书铺跑。”还让他娘误他已经改好,每次要钱都给的痛快。等知道他买的是话本子,差一点打折他的腿。要不是他说是给姜玄钧买的,估计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玩物丧志!你平时多读点正经书才是。”姜玄钧难得用上教训的口吻。
“我读那些书干嘛?”宴景年不以为然,“我又不用考什么状元。”
“可是你也得有真本事才行。”姜玄钧继续规劝,“万一孤哪天不在了,你也好帮孤照顾母后。”
“呸呸呸,什么叫你不在了?”宴景年被姜玄钧这丧气话气得差一点暴走,“要我说,你平时读那些书更没用。有那个时间,找个武功高的师父教你习武,养好身体不是更好吗?”他现在和崔知易那个家伙对上,多数是他落下风。
姜玄钧苦笑,“孤要是能习武早就习了。”他不是不知道习武能强身健体,可是他的身子骨真的承受不起。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宴景年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处,显现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惆怅。
“如果有……”还用等到今天?“算了,别提那些了。孤乏了,你把那些话本子带走吧。”
“别啊,我才来多大一会儿你就撵人?对了,”怕被撵走的某人转移起话题,“崔家那个小胖妞和淑静太夫人一同进宫了,你去不去皇后姨母那里瞧瞧?”
提到崔知微,姜玄钧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笑意。见宴景年一脸期待,调侃了句,“想要见知微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这两年他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就是每逢崔知微进宫,宴景年这臭小子若是没事儿一准会在随后就进宫。
“哪是我要见小胖妞?”宴景年有些羞赧,“她是少有能和你走得近的,我才会问你。”
“孤今日确实有些乏了,改天吧。若是你想见知微,自己去凤翔宫给母后请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知为何?宴景年感觉姜玄钧今日处处透着怪异。
“没有,”姜玄钧否认,“孤就是乏了,想睡上一觉。”
“那好吧,”宴景年没有继续强留在东宫,“我这就离去,你好好休息。”又问,“用不用给你叫个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姜玄钧轻轻摇头,“孤这都是**病了。”又道,“孤就不送你了。”仍旧坚持撵人。
“那我走了,改日再来看表哥。”虽有疑惑,宴景年还是抱起话本子朝外走去。
刚出书房门,就听到崔知微欢天喜地的声音传来,让他忽略掉了书房内压抑的咳嗽声。
“太子哥哥,我来看你了。”
宴景年眼睛一亮,“小胖妞。”
他都已经做好和崔知微打招呼的准备,可由于一摞书将他的脸完挡住,崔知微到他跟前时避了一下,从他身边吭哧吭哧走过。
进到书房,崔知**到姜玄钧跟前眨着大眼笑着说:“太子哥哥,我想你了。你不来看我,就只能我过来看你了。”语气一如既往的亲昵。
姜玄钧看到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起来。哪怕身体虚弱,仍旧扯出一抹笑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你这丫头跑什么?看吧,头上都是汗。”
言罢,他下意识摸到衣襟内想要掏帕子。想到了什么,忙收回手,改用衣袖给她擦额头的细汗,动作说不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