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会在太子府出了事吧?”
飞鱼也跟着坐立不安,在正堂里走来走去。
“不可能,你可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就算淮安是太子殿下,他也不能光明正大把朝廷命官的夫人扣留在太子府,更别提是动手做什么了。”杨正训斥两句,冲她使了个眼色。
飞鱼看向沉默不语的秦若寒,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才吐吐舌头,“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夫人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难保不是出事了,不管怎样咱们也得想个办法去太子府里一探究竟。”
听完这话,夜影立刻站出来,“秦大人,还是属下去太子府里看看吧。”
“不用,我亲自过去一趟。”秦若寒突然起身,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话,径直赶往太子府。
等他到了之后,就被两个家丁拦了下来。
家丁去禀报,不过多时就带来了淮安。
淮安边穿衣裳,边上下打量秦若寒,神色慵懒就像是刚睡醒一样,“秦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四喜在哪里?什么时候离开的太子府?”秦若寒单刀直入,不想跟他说客套话。
淮安嗤笑一声,像是看到了稀奇东西,“这可就奇怪了,太子府怎么会有你夫人?本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夫人了,想找人去其他地方。”
“她来过。”
秦若寒笃定地说出这话,“就算现在不在你这里,你也得说清楚她什么时辰离开的,否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秦大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本太子说了,今日从来没见过她,不信你问这几个家丁。”淮安指了指两个家丁,神色不耐。
家丁立刻拱手,“秦夫人辰时来过一趟,但是殿下您当时吩咐不见任何人,小人就把她打发走了。”
“还有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淮安顿时皱眉,没想到李四喜真的来过。
家丁挠挠头,显得有些心虚,“小的生怕打扰殿下,殿下喝醉酒就去睡了,因此才……”
“行了行了。”
淮安摆摆手,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秦大人你也听到了吧?李四喜虽然来过,但没有进太子府就走了,你若是想要找她就去其他地方,别再来打扰本太子就是了。”
他说完,打着哈欠大摇大摆离开。
“大人,说不定夫人进不去太子府,去想其他办法了,可能去乔装打扮了也不一定,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飞鱼急急追过来,扬声说出了这番话。
听到这话,淮安的脚步猛地顿住。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个被赵昊带走的丫鬟。
这个丫鬟一直都没有抬头,也是恰巧在辰时进来送点心的,难道她就是乔装打扮的李四喜?
要真是这样,李四喜肯定已经得知赵昊府里有她的侄子侄女,跟赵昊回去以后,必定要想办法搭救。
不行,李春雨和李永贵他留着都有用,不能被这么带走!
淮安心里焦急,立刻转身想要吩咐人备马车,却发现秦若寒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神很是犀利。
他心里咯噔一声,强迫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秦大人怎么还不走?赶快离开这里,本太子还要歇息呢。”
秦若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飞鱼转身就走。
只是他刚离开太子府的正门,就拉着飞鱼隐藏在了巷子口。
巷子里很是黑暗,他们藏身于此,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飞鱼抬头,见秦若寒一直盯着太子府的府门,不由有些奇怪,“大人,既然太子没有见过夫人,咱们就到别的地方去找吧,别盯着他了。”
“不,他知道四喜在哪里,你回去把夜影和夜繁叫过来,让他们跟着我的暗号。”秦若寒吩咐一句,依旧不动声色等待在原地。
等飞鱼走了以后,太子府的门突然打开。
淮安一改困顿模样,已经穿戴整齐,急匆匆上了马车离开,看方向是去往统领府的。
秦若寒隐约猜到了什么,立刻快步跟上。
另一边。
李四喜借着烛光仔细端详趴在桌上的男人,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大人,大人?”
任凭她怎么呼喊,赵昊仍旧醉睡过去,甚至还打起了呼噜,怎么都叫不醒。
李四喜这才松了口气,这才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轻轻拽掉赵昊身上的钥匙转身就走。
她一路沿着墙根前往密室,幸亏统领府的下人们到了夜里不乱走,她这么躲着人往密室赶,竟没有任何人发现。
到了密室,李四喜就见两个侍卫已经不在了,黑漆漆的铁门散发着古怪气息,让人看了就很沉闷。
她定了定神,掏出钥匙打开密室的门进去,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额头上就挨了一下。
“你还想对春雨动手动脚是不是?看我不打死……姑姑?!”
李永贵吓得扔掉木棍,连忙扶着李四喜,慌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姑姑你还好吧?头晕不晕?”
“你……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李四喜捂着额头,疼得眼冒金星,站都有些站不稳。
李永贵忙扶着她靠在墙上,“姑姑,你是怎么找来的?这里可是统领府!”
“不说这个,春雨在哪里?”李四喜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连忙四处寻找。
李春雨这才从角落里缓缓走过来,右眼发青,双眼迷离,摇摇晃晃的看着很是虚弱。
见她如此,李四喜也顾不得自己疼了,连忙站起来扶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那个赵昊对她动手动脚的,我和春雨反抗的时候被打了,春雨挨得最狠,所以我才找到了一根木棍,准备等他下次来的时候把他杀了。”
李永贵解释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姑,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别说这种话,咱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李四喜拍拍他的肩,带着他们想要离开密室。
只是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之后,就见赵昊和几个侍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昊衣衫整齐,双眼清明,根本没有任何醉酒的样子。
见状,李四喜吓得心里咯噔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她皱眉,下意识护住身后的两个孩子。
李春雨恢复了一丝清醒,看到她竭力护住自己的样子,没忍住就掉下了眼泪。
她不该怨恨姑姑跑出来的,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姑姑本来就是怕她伤心之下跑回去,这才特地瞒着娘亲的死讯没有说,她却因为知道了之后,心中的自责和难过无法排解,就找姑姑撒气……
李春雨越想越难受,只恨不得此刻替他俩死了才好。
“我猜你肯定想问,我明明已经喝了一整壶酒,为何现下这么清醒,对吧?”赵昊叉着腰,懒洋洋看着李四喜。
不等李四喜回答,他又自说自话“我的酒量是京城百官公认的好,哪怕喝上六壶都不会醉,在你故意灌我酒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你的目的不简单,起初还以为你图财,没想到你竟然是秦若寒派过来的。”
李四喜听得满脸冷意,“这两个孩子身份特殊,若是他们出事,你这个和息生丸有关的禁卫军统领只会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你此刻先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把这笔账算在太子头上,如何?”
“谁说我和息生丸有关?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的?”赵昊咬着牙,一步步走过去。
看出他的脸色明显有些古怪,李四喜竭力稳住心神,“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太子走那么近,真以为秦府不会查你吗?”
闻言,赵昊脸色微变,“这么说来,秦若寒已经查到了我的事?”
“别管这么多,今日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放我们离开,我就把这件事全推到太子头上,不让秦若寒动你,如何?”李四喜面色镇定,静静看着他。
她知道,赵昊武功高强,更别提这么还有这么多侍卫,他们三人想要出去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插翅难飞的境地下,他们只能指望赵昊自己能够想通,放他们离开这里。
赵昊摸着下巴,认真打量李四喜,“你……你知道这么多事,还敢把话说的如此笃定,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只是秦若寒的手下那么简单吧?”
“我是谁还重要吗?”
“我刚才听他们叫你姑姑,你不会是秦夫人吧?要是秦若寒知道你故意勾搭我,与我把酒言欢互诉衷肠,他心里会怎么想?”
他也不管李四喜承不承认,饶有兴味的开始打量眼前的女人。
李永贵顿时怒了,“别胡说八道!姑姑的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这么做,你自己做个决定吧,要么放了我们自保,要么你的事就会被姑父公之于众!”
闻言,赵昊脸上的淡淡笑意彻底消失。
他一步步走到李永贵面前,“你小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不过我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威胁我,我越不放人。”
“你想干什么?”李四喜冷眼看着他,心中警铃大作。
赵昊背着手,笑得格外意味深长,“我突然想到了能独善其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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