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被噎了一下,气得脸色铁青,却找不到任何话来回怼。
看着她这副无言以对的样子,李四喜上前两步,轻笑道“太后娘娘,您这样纵容溺爱太子殿下是没有好下场的,臣妇就等着看你们双双得到报应的那一天。”
说完,她也不管王太后是什么反应,拉着秦若寒离开。
赵福抬头看看王太后,连忙跟过去。
“奴才送送两位吧。”
看他似乎是有话要说,秦若寒淡然道“赵公公有话直说,跟我们不必吞吞吐吐。”
“其实,其实奴才你们这样得罪太后娘娘不是什么好事,娘娘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赵福磕磕绊绊的说出这话,连忙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听见。
他如今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大胆包天了,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告诉王太后,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无声无息的死掉。
李四喜听了这话,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赵公公不必担心,我们已经逼急王太后不知道多少回了,她在后宫中是很厉害,叱咤风云也那么多年了,可在宫外她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放心就是,把你自己保护好就行。”
“希望秦夫人和秦大人不要掉以轻心,不过你们能够这样有把握,奴才也就放心了。”
赵福顿了顿,接着笑道“说实在的,奴才在皇宫中伺候那么多年,第一回见到有人敢对王太后那样说话,秦夫人实在是有胆魄。”
“别夸我了,我也是不得不和她硬碰硬,再说这件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淮安做错事,我没什么好怕的。”李四喜走到皇宫门口,这才停下脚步对他摆摆手,“多谢你提醒,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你回去吧。”
“是,奴才不过举手之劳,夫人和秦大人保重。”赵福微一行礼,转身离开了此处。
看着他的背影,李四喜忍不住轻轻笑,“皇上可没说让他过来,他却自作主张过来送我们出宫,还好心提醒那么多,你猜他的用图是什么?”
“赵福很聪明,看得清楚局势,之前肯定也知道王太后是怎么在后宫中称霸的。”
秦若寒扶着她上了马车,接着道“眼下他也肯定能够看出来,我们是足够有能力和王太后抗衡的,我们这样的结果要么是一败涂地,要么是打败王太后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他想要给自己留条路罢了。”
听完这番解释,李四喜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她轻轻拉住秦若寒的手,“你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这个赵福是皇上身边的人,有他在暗地里帮我们通风报信,我们也好知道皇上身边有什么动向。”
两人坐在马车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等了一个时辰。
秦若寒不由蹙眉,“只是说怎么惩罚而已,为何淮安和淮扬那么久都不出来?”
“就是,应当是皇上彻底看不下去,在御书房里好好训斥了淮安吧。”李四喜说着便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
这时,皇宫门被打开,淮安和淮扬先后从里面走出来,脸色都很难看,像是出来之前已经大打一架似的。
她和秦若寒对视一眼,果断下马车去迎接。
“怎么样?皇上没有责罚你吧?”
淮扬轻轻一笑,“咱们回去再说吧,不过有人要倒霉了。”
“我倒霉?”
淮安顿时嗤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走到他面前,“即便我做了这样的事,父皇对我的责罚也依旧没有多狠,这足以证明父皇对我的偏爱,而你不过是个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取乐的废物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意?”
“就凭你做错事,而我不管怎样喝酒作乐都没给父皇添过麻烦!”淮扬也抬起下巴,丝毫不让他,“还有,你觉得你还能犯错多久?你被责罚就是父皇偏爱你了?想想你以前弄丢朝廷赈灾银两的时候,父皇是怎么殚精竭虑保住你的吧!”
李四喜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然而淮安听到这话,立刻偃旗息鼓变了脸色,闷闷不乐转身就走,没再逞口舌之快。
看着他的背影,李四喜更觉得稀奇,“这是他的死穴吗?你一提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当年父皇很看重他,哪怕他执意走匪路导致赈灾银两被劫匪抢走,害得百姓们死伤无数,父皇也没有责罚,甚至极力为他说话。”
淮扬勾了勾唇,“可现在呢?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丑事被京城人议论,更没有伤害到京城百姓,父皇却重重责罚他,两相比较他自己就害怕了,他能感觉出来,父皇近来越来越不满了。”
听完这番话,李四喜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为何淮安接触息生丸那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损伤了。
皇帝那么信任淮安,以为自己儿子忧国忧民,没有任何缺点。
在这种前提下,皇帝更不会讲自己的儿子和息生丸联系在一起,也导致他手底下所有负责调查医生玩的人都被淮安杀了。
正当她百感万千时,秦若寒突然开口“皇上给你和淮安的责罚是什么?”
“父皇让淮安收拾东西,从今日开始住进放着他母妃排位的宝华殿,专心念经三个月不问朝廷之事,除此之外,还要让罗青青以侧妃的身份进府养胎。”淮扬解释一番,终于露出笑意。
等了那么久,终于让淮安受到真正的责罚,他这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父皇知道我也不是故意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只是罚我半年没有月例银子花,可除此之外,父皇让我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可以代替淮安在朝廷做事。”
“那你没有半年的银两,岂不是会过得很拮据?”李四喜不由皱皱眉,“对不住,都是我不好,让你代替我受罚了。”
“这有什么?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们把我推出来,我也不会重新回到父皇的眼里,从今日开始我就好好做事证明自己,我不比淮安差!”
淮扬抬起下巴,笑容越来越灿烂。
不知为何,看着他这副打起精神的模样,李四喜的心里突然很酸。
她觉着这才是淮扬应该有的样子,永远积极向上,永远意气风发,不因为任何人的看轻和贬低自暴自弃。
三人说着话回去,淮扬提起想要去看看徐青梅,便在郡主府门口就此分别了。
马车里,李四喜彻底松了口气,“整整三个月,三个月之内淮安不能离开皇宫,终日待在宝华殿,这和他以前被禁足可是大不相同的。”
“为何这么说?”秦若寒挑挑眉,不解地看着她。
李四喜轻笑道“你想啊,宫里不只是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和愉妃娘娘盯着,淮安根本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咱们就可以在外面好好调查息生丸和鬼谷子的行踪,再说了,淮扬在这三个月里也会得到皇上的青睐,等三个月之后局势都会改变。”
以前有淮安在外面做主心骨的时候,京城里仍旧是血雨腥风,被他们想尽办法查到很多关于息生丸的事。
现在淮安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那些人如同群龙无首,肯定会露出更多的破绽,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
听完这番话,秦若寒了然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手里人多,调查鬼谷子的行踪更方便,趁着这段日子你能轻松些,就好好打理你的铺子吧。”
“好,我得找好开铺子的地方认真赚银子了。”李四喜说到此处,有些跃跃欲试。
她还记得自己头回吃到汉堡包被惊艳的感觉,现在亲自开始做这样的美食,心里激动又忐忑。
但愿可以成功。
两人说着话,不过多时就回到了府里。
等他们把所有事告诉罗青青的时候,罗青青却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开心和激动,甚至还叹了口气。
李四喜心中不解,给秦若寒使了个眼色让他回避,“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尽管告诉我。”
“实不相瞒,今日你们进宫的同时,淮安派人来警告我了。”罗青青坐在桌边,眼里满是忌惮。
闻言,李四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派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警告我最好不要惹是生非,更不要妄想进太子府,否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折磨我。”
罗青青说到此处,忍不住红了眼,“秦夫人,我实在是害怕了,我并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一开始偷偷倒掉避子汤,确实是因为喜欢淮安,想要给自己一个名分,可现在我对他只有厌恶和害怕,我不想进太子府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李四喜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帮着罗青青,就是为了还这个弱女子一个公道,让她能够进太子府得到自己应有的一切。
可现在罗青青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和孩子受到伤害,更是对淮安没有半点念想了。
“秦夫人,这件事是不是让你很难办?”罗青青泪眼朦胧,看起来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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