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李四喜实在不知道该以德报怨,还是对待被迫伤害自己的人绝不容忍,才不会遇到第二个追云。
正当她自己黯然伤神时,秦若寒已经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进来。
“怎么闷闷不乐的?追云已经解决了吗?我还想着派马车去皇宫门口接你。”
李四喜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关怀的目光,顿时没忍住红了眼眶,“淮安告诉我,是追云自己要求从江南回来,问他要银子想要对付咱们的,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追云,她自己在江南挥霍了银两,就想通过害我们来赚银子,凭什么?”
“竟然是这样的内情。”秦若寒听得惊讶,眉头紧紧皱起。
李四喜闭了闭眼,只觉得失望,“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如此阴狠,明明咱们帮了她,她还要这样对付我们。”
“别多想,这种人就是没心没肺,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利益,就算对她再好也没用。”
秦若寒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不值得,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就行,那追云现在在哪里?”
“她和淮安联合起来想对付我,我在皇上面前解释清楚了一切,皇上勃然大怒,扬言淮安再做这样的事就把太子之位给淮扬,还有她,也已经下令被皇上五马分尸。”
李四喜说到此处,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知道,五马分尸这样的方式特别残忍,追云临死的时候必定会备受折磨。
但这也没办法,皇帝生气的时候,任何人撞上去都没有任何好下场。
哪怕她并不觉得追云犯的错不足以五马分尸,也不想让她死得这样惨烈。
秦若寒听得愣了愣,半晌才道“不要伤心,皇上既然已经下令,她现在恐怕已经被行刑了,不用想太多。”
“我不是怕这个,只是……没想到她到最后会有这个下场。”李四喜紧紧抿着唇,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秦若寒顿了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是她先对不起你的,别想太多。”
“好,你去派人到乱葬岗找到追云,把她好好埋葬了吧,她也不至于最后死了还要被野狗分食。”李四喜叹了口气,躲在他怀里才难得安定下来。
秦若寒陪了她一会儿,径直派杨正带着几个人去办这件事。
等到天黑,杨正几人才从府外回来。
“追云的家里人哭得不行,不过知道她做了什么,也都没有乱说话,好好让追云下葬之后就离开了那里。”
李四喜点点头,起身道“这件事算是做好了,以后你们谁也不要再提起追云这个人,我不想听,我先走了。”
“夫人要去哪里?眼看着天都黑了。”杨正急忙上前拦住她,“大人出去的时候特地交代的,不要让夫人你天黑以后出门,怕不安全。”
“我去那两个刚买的铺子里看看,马上就要开业了,不能伙计不招,也不请工人修缮打扫。”
李四喜勉强冲他们笑笑,没再说什么的转身离开。
等她到了两个铺子里,没多久就规划好了如何修缮,又写了两张告示贴在门口,希望有想做伙计的来秦府登记。
李四喜打点好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关上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秦若寒正站在街对面和几个官兵说话,脸色很是难看。
李四喜顿了顿,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王德全这段日子都平安无事待在大牢里,突然有人想要劫狱把他带走,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但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都不吐露线索。”
秦若寒微微蹙眉,“再这样下去,背后之人肯定要毁灭所有线索逃之夭夭了。”
“你放心,能做这件事的除了王太后就只有淮安,淮安被训斥之后,已经不敢轻举妄动,由此可见是王太后做了这件事,以这个为突破口审问试试,再不行就调查这些人有没有家人朋友,总会有他们在乎的软肋,否则他们也不会对背后之人如此忠心。”
李四喜想也没想的出了这个主意,心里却并不轻松。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王太后和淮安不想蛰伏起来,反而屡次动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思及此,李四喜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秦若寒便接着道“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过了,我让人调查他们的家人试试,除此之外,春雨那边恐怕也出事了。”
一听这话,李四喜顿时心里发沉,“你这是什么意思?春雨在府里好好的,为何又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就是你大哥和那个媒婆商量好了,过几日就来提亲,让春雨嫁给那个太傅世子,这还是杨正去你大哥那里送东西听到的,我知道这事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秦若寒解释一通,表情不容乐观。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家人如果出了分歧,是很难解决清楚的。
这件事无论怎样都会影响李四喜和李四海之间的兄妹情。
李四喜听完来龙去脉,顿时又气又急,“我已经告诉他不要搭理这些人,他为何就是不听?我现在就去问清楚,看他到底是不是把女儿卖出去受苦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她也不管秦若寒的欲言又止,急匆匆前往李四海的住处。
虽说李春雨比她小不了多少,但在她眼里李春雨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任何想要接近她侄女的人,都别想得逞。
李四喜越想越生气,到了李四海家里的时候,脸色依旧阴沉。
看到她过来了,李四海倒是很惊讶,连忙把她迎进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听说你最近忙得很,我也忙着火锅店的事,没机会去看看你,你和若寒还好吧?”
“大哥到底是忙着火锅店不得空,还是为了暗地里把春雨嫁出去,怕我反对才故意不告诉我?”李四喜抱着胳膊,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自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之后,她就一直没当回事,也没有记仇的意思。
可现在看来她的不放在心上,却换来了李四海的变本加厉。
李四海脸色微变,半晌才勉强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这个过来找我的,春雨那件事我已经定好了,等到她痊愈之后,就把这门亲事好好定下来。”
听完这话,李四喜忍不住想发脾气,“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宁愿让春雨永远也好不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四喜,我以为你主动过来找我就是想通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不讲道理,你侄女嫁个好人家对你来说有什么坏处?”李四海顿时皱眉,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可理喻。
李四喜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让她嫁给好人家,是你找的这门亲事根本就不靠谱,我说了太傅府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人家京城贵女都高攀不起,何况是春雨这种从乡下来的女孩,再说了,你见过太傅没有?见过太傅世子没有?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就贸然定下这件事,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听完她这番话,李四海顿时无言以对。
他张了张嘴,低声道“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冒充太傅府,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这门亲事是真的,哪怕我不见到人家太傅也知道是真的。”
“好,既然你都这么笃定了,不如我明日带着你去太傅府好好问问,如果真有这件事,我二话不说让春雨嫁过去,还给她陪送嫁妆,但如果是假的,侄女春雨的亲事她自己做主,你就算是当爹的也别想插手。”
李四喜抬起下巴,不容置疑地说出这个办法。
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现在她必须让李四海看清楚,京城里人心叵测,不是那么好相信的,凡事必须大家商量着来才行。
李四海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继而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明日我就跟你走一趟。”
“明日我来找你。”
李四喜松了口气,一点也不想在这里逗留,转身离开此处。
看着她的背影,李四海重重叹了口气,只好转身进屋,
不过多时,李四喜匆匆来到了大牢。
看到王德全还安安生生待在牢房里,她连忙上前询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秦夫人不用担心,我有什么事也没有。”王德全冲她笑笑,迟疑道“就是有人想要把我带走,幸好已经被狱卒拦下来抓住了,现在正在另一间牢房里被严刑拷打,夫人也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吧?”
“我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这么做,依你之见,是谁筹划了这次行动?”李四喜不动声色地询问,只想从中得知线索。
王德全认真想了想,低声道“恐怕是淮安的人,我的存在对于淮安来说才是威胁,对其他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明白了。”
李四喜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这恐怕不妥吧?我可是朝廷重犯。”王德全很是惊讶,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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