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手里抓了支鸡毛掸子,怒气冲冲的朝王珏抽去,“你说!你那天请来的大夫是谁!”
王珏眼神瑟缩,心道大事不妙,那天让阿遇冒充林大夫的事看起来是露馅了,但还是一边求饶一边嘴硬道,“是林大夫……没有错,儿子亲自请来的,就是林大夫!”
王老爷气个仰倒,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一鸡毛掸子抽过去,疼得王珏直抽气,可又不敢躲避,连连哀声。
“你还嘴硬!我今日有幸见到了人家林大夫,可人家却说从未到咱家来出过诊!你说,你那日请来的是哪门子的林大夫!”
王珏慌乱道,“儿子请来的真是林大夫——”
王老爷眼珠子通红,手上动作更狠了,“你还——”
“啪”,鸡毛掸子应声断裂。
王夫人脚步凌乱飞奔进来,扑到儿子身上阻拦,见王珏肩膀上带了好几道抽痕,外衣里衣悉数被抽烂了,哭道,“老爷干什么动这么大气,珏哥儿有什么错?老爷有话当真不能好好说?”
王夫人挡在前面,正巧鸡毛掸子也断了,王老爷坐回到椅子上,言语中怒气仍然不减分毫,“你一味疼爱他,也不先问问他做了什么糊涂事!”
“老太太的病这是多大的事情,我若不是走不开,又何必让这兔崽子去请林大夫?他却给我请了个假的回来糊弄事!”
“还好老太太身体好转康健了些,不然一顿板子也了不了事!”
王老爷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小兔崽子打哪儿搜罗来的一个假货,偏偏言语气度又不俗,竟然将他也蒙骗了过去!
真是可气!
王夫人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这孩子怎么这样大胆,敢拿老夫人的病情做文章?
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一巴掌,可见王珏形容狼狈,和平时翩翩公子的模样简直大相庭径,暗暗懊悔自己冲动,心疼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
王珏眼见着瞒不住,索性和盘托出道,“那林大夫清高的很,谁也不见,更别说想让她出诊!”
他跪在地上往前移了两步,来到王老爷膝下,愁眉苦脸道,“病人求医,她却不管不问,甚至不肯出来一见,父亲!这世上哪有这样行事的大夫,恐之前名声都是沽名钓誉罢了!”
王老爷一巴掌扇过去,怒道,“无故诋毁他人,家训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珏不敢反驳一丝一毫,只低着头跪在地上。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恨恨,什么林大夫?
害得她珏儿今日受父亲大肆打骂,这样的耻辱,她不报复回去誓不为人!
王夫人整敛了衣袍,缓缓将跪着的王珏扶了起来,正色道,“老爷何须动这么大气,老夫人的身子可是一天好过一天了,那日的林大夫虽然是假的,可她的医术却不假,若是珏儿有心欺瞒,又怎会找个假大夫来应付老爷?”
“只怕是那林大夫过于清高,不屑于咱们家往来罢!”
王珏见王夫人替他说情,心想那阿遇一个在栖凤楼打杂的小丫头,哪里懂什么医术,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连忙随声附和道,“祖母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好了的!”
王老爷白他一眼,心中却也在思索,莫非这林大夫真是沽名钓誉之徒?
“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着!平日里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胡闹,再有十一二日就是秋闱,如今不读书你是想什么时候开始读?”
“这次秋闱咱们庄子中除了你,还有一个名叫秦若寒的秀才,他的学问我见过,比你强出了一百倍!过两日我找个借口,请他到庄子上来一聚,到时候看你脸红还是不脸红!”
王老爷又呵斥了一顿,末了还不想让王珏走,竟然提着他耳朵摁在书桌上让他读完半本诗经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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