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好说歹说,刘老婆子心里总算好受许多,“四喜,你可不要害怕丢人,要是在京城里待不下去就回来,别在那里强撑着,咱们本来就没在那里生活过,你回来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你没本事,知道吗?”
“放心吧娘,我肯定会出人头地,就算是要回来,也肯定是把你们接过去过好日子的。”李四喜拍拍她的手,心里并不担忧。
她相信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足以应对京城的生活,和秦若寒分工明确的分别内外兼主。
刘老婆子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丧气的话,“娘相信你可以成功的,到时候叫若寒过来吃顿饭,我还有好些话要嘱咐他呢。”
李四喜答应一声,笑嘻嘻凑过去,“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收留我在家里吃顿饺子吧,好久没吃你包的荠菜饺子了。”
“说什么收留不收留的,你想吃就留下来,娘给你包一大盆!”刘婆子二话不说起身就要去摘荠菜。
李四喜还未来得及说话,邻居王大娘就急匆匆撞开大门进来了,“老李家的,出事了!”
几人纷纷抬头,看到她慌里慌张的样子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刘婆子忙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钱氏,钱氏的娘死了,她觉着自己孤苦无依,要在家里上吊呢,没死成被人救回来了。”
王大娘连忙说出这个她刚打听到的消息,“现在她村里人都骂你们家冷血无情,和离之后就完全不管她了,你们想想办法挽回名声吧。”
虽说不是一个村的,但好事传千里,坏事传万里,那么多张嘴都在胡说八道,指不定会给他们老李家带来什么麻烦。
李四喜听得紧紧皱眉,心里一阵生气。
刘婆子更是忍不住了,张口就骂:“这帮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钱氏跟我们四德和离,就已经和老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死了娘我们还得管吗?不看看当初是谁吵闹着要和离再找男人的!”
原本她听说钱老婆子死了,心里还有点可怜钱氏,可一听说钱氏上吊,心里就什么同情和怜悯都没有了。
她听得出来,钱氏根本就不是真想一了百了。
上吊是痛苦的死法,钱氏胆小还吃不得苦,根本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了结自己,再说她还没听说过谁自己在家里上吊,还能被人及时发现救下来的。
王大娘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钱氏非要和离,后来看四德眼睛好了又想着回来,这样的媳妇不能要,但她现在差点死了,大家都可怜她,你们就算没做什么也是要被骂的,赶紧想办法吧,别影响了你们在县城里的生意。”
“王大娘,谢谢你特地过来跟我们说这个。”
李四喜拿起一块猪肉和荠菜递给她,“这件事我们想办法解决,你别担心,快回去歇歇吧。”
“哎呦,咱们乡里乡亲的,我跟你们通风报信是应该的,这猪肉我不能收。”王大娘连忙给她推回去,一看就知道这是他们要做猪肉荠菜饺子的。
李四喜却执意推给她,说什么都要把她送回隔壁院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几人正商量着怎么办呢。
“咱们可不能任由钱氏这样作妖,上回的事还能让她知道什么是教训,那咱们就再想办法。”李四海攥紧拳头,向来不怎么生气的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刘婆子更是气得不轻,“不管她想干什么,四德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把她带进家门,从现在开始她进来我就走!”
“当务之急是不能由着她用上吊自尽的事卖惨,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李家做大生意不待见她了。”
李四喜走过去,把这件事的重点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刘婆子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上回咱们把话都说绝了,她还是阴魂不散,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管再怎么闹,他们只会越来越讨厌钱氏。
钱氏要是以为这样能让他们妥协,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闻言,李四喜漫不经心道:“我带着二哥和永贵他们去一趟,其他人就不用着急了,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
“永贵还没从火锅店回来,不知道他听说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想,毕竟那是他亲娘。”李四德叹了口气。
几十年的夫妻恩情,早就在钱氏的一走了之和绝情中消耗殆尽了。
他可以为了打发钱氏做任何事,但孩子们说到底都是钱氏的亲生骨肉,他们血脉相连。
“爹,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已经把钱氏当做陌生人了,你再给我找个后娘,我都不愿意再叫她一声娘。”李永贵脸色凝重地走进家门,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
李四德吓得连忙站起来,“永贵,你娘上吊的事……”
“她可没有胆子这么做,都是吓唬咱们呢,不就是想让咱们担心,然后回头转意吗?不可能!我永远也不会认她。”李永贵打断他的话,说得毫不留情。
刘婆子立刻竖起大拇指,“好!不愧是咱们老李家的后代,就是有骨气!”
听了这话,李永贵轻轻笑了。
他已经明白谁才是对自己好的人,钱氏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明明知道他不仅要带弟弟去上学,还要下地干农活,却仍旧是不管不问在外面找男人。
这笔账他永远都记着呢,永远都不可能原谅。
李四喜点点头,心中也跟着欣慰起来,“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咱们走吧,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她相信没有自己,刘婆子几人也能解决钱氏,但她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再作妖,这次必须让钱氏彻底意识到,再闹下去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好处。
几人赶往钱氏所在的村子,刚到村头就被几个老婆子指指点点。
“看,他们家怕钱氏死了,来接钱氏回去了。”
“别人说老李家有钱了就抛弃钱氏,现在看来居然是真事。”
“太不是东西了,钱氏都被逼得上吊,可想他们做的多过分。”
听着她们的声声议论,李永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刚想要上前理论,就被李四喜一把拉住了。
“犯不着跟她们计较,咱们今天是来解决钱氏的,不是要对付这些嘴碎的八婆!”
李四喜故意大声说出这话,嚷嚷得半里地之外的人都能听见。
几个婆子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奈何李四喜没有指名道姓,就算她们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当场发作。
李永贵心里顿时不那么生气了,也跟着故意大骂:“啥都不知道就乱说闲话的人,就该囗舌生疮活活疼死!谁要是再乱说一气,我就诅咒她家鸡犬不宁,儿媳妇都跟别人跑!”
此话一出,几个婆子更加不敢吭声了,毕竟老人们都忌讳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说法。
李四喜没忍住笑出了声,对李永贵竖起大拇指,“真不错,比我都能说会道了。”
“我才不忍着这群人,一天天闲的没事干找骂呢。”李永贵翻了个白眼。
几人走着说着,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钱家。
钱家比他们之前来的时候还要破财,院里站的都是人,他们当然不是来关心钱氏的,而是知道了钱氏自尽的事,都来打听八卦。
有人看到李四喜几人进来,立刻嚷嚷道:“李家来人了!”
众人回过头,果然看到李家几个人昂首走进了院子。
其中有个好事的妇人就走过去了,“永贵,你是钱氏的大儿子永贵吧?你怎么这么狠心都不管管你娘?她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于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局外人,李四喜向来不给面子,当下就笑开了,“呦,这位大姐你谁啊?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永贵狠心,我看你确实比永贵还要关心钱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钱氏的孩子呢。”
“你,你怎么说话呢!”妇人顿时气红了脸。
李四喜丝毫不怕自己在人家的村子里,依旧抱着胳膊嘲讽:“你管我怎么说话?这么爱管其他人的家事,你是自己没有家吗?”
她一说出这话,都在院里看热闹打听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妇人咬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就算是再能说,也是你们家发达了就不要钱氏,我和钱氏从小一块长大,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抛弃去寻死。”
“就是,你们怎么做事的啊?能赚银子了就抛弃糟糠妻,真没有良心!”
“钱氏真可怜,嫁到你们家生了两个儿子,到头来还要被迫和离。”
“人家付出那么多年,现在却啥都没有了,儿子也不肯管,怪不得非要寻死呢。”
众人纷纷围过来指责,一个个激动的不行。
看着他们打抱不平的样子,李四喜只觉得可笑,“你们知道什么就瞎嚷嚷?这些事是你们的猜测,还是钱氏亲口说的?”
屋里,躲在窗户后面的钱氏愣了愣。
她没敢胡说,就是一个劲儿的装可怜让大家这么以为。
李四喜问出这话,说不定还真能说服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