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来说一说那部分能幸运到达村子里的面粉,
从贫困偏远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很多等着捐助下锅的人,直到饿得蹬了腿,压根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心人士和捐助面粉这回事。
面粉到了村部,如果下来的多一些,赶上一个有点仁心的村干部,需要救济的村民或许会得到一瓢。
关于面粉捐助这一个缩影,便可以说明华囯式捐助的巨大漏洞和流弊。
为什么会这样?
一是贪心乃人之本,多了,还想更多,吃着碗里盯住盆里,好了还惦记着更好,有了毛驴想要高头大马。
二是穷国家简直太特么穷啦,并且各种乱来,以至于大伤元气,险些国将不国。
穷的背后,会藏着各种变数。
为何自古便有战争和造反不断,皆因活人为了能吃上一口饭。
基于对下边农村的了解,秦著泽自有主张,救助就要救到最急需救助的家庭,把东西一定要送到他们手里才叫救助。
就拿这个许招地来说,现在王语柔正在打电话调查了解,尚未弄清楚这个人是真是假,但是,上万上亿个许招地式的人和家庭是存在的,他们急需一袋米一袋子面,一棉被和一棉衣,
靠在老板转椅上,闭上眼,本来要养神,秦著泽的脑子里却不断有那些血指印在飘来飘去。
铃铃铃。
电话音打断秦著泽的思绪。
“喂,秦董,粉已经开封,工商局的人说,他们不小心搞错了,要封的是另一家,告诉我不用担心,我们的货手续齐全,可以销售到市场,并且还道了歉。”听筒中传过来苏暖晴兴奋的声音。
小姑娘的心脏在过山车上飞了一圈下来,有些鸡冻很正常。
苏暖晴不大深谙社会上的那些烂事,可能在办事上欠些火候,
但是,秦著泽愿意纯粹一点的人在边,当初聘苏暖晴,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根儿正,不容易跑偏,
秦著泽会心一笑,没对二秘苏暖晴说太多的话,“联系章立峰,发货。”
刚要把电话离开耳边挂掉,苏暖晴抢着又补了一句,“雷董那人可好了,帮咱们把事办好的这么快,还说约我晚上一起吃西餐他请客,秦董,您说是不是我请他才对呀?”
苏暖晴和雷文胜第一次见面,又是因为公司的事才认识,所以,雷文胜请客,她要征求秦著泽的意见。
雷文胜是能办事的,也讲究义气,但是,有一点一直让秦著泽看不上眼,就是边女孩儿一大堆,换着样儿地玩,自诩为猎艳天王,而且,雷文胜胃口很刁,从不恰烂货,专玩高知漂亮姑娘,玩过的女孩子里,复旦和同济占三分之二,和苏暖晴见了一面,这家伙就盯上了小苏。
听了苏暖晴说到雷文胜请她吃饭,秦著泽对着电话笑笑,“找个理由推了吧,雷董每天昼夜都非常忙,至于咱请他吃饭?更用不着,以后,离雷董远点。”
平时,谁跟谁吃个饭,不叫个事,就是男女吃个饭就开始滚单也多了去了,但是,秦著泽不能明知道雷文胜要设计苏暖晴,还放任不说不管,因为他知道雷文胜想要什么,更知道苏暖晴什么都不想要。
从秦著泽语气里,苏暖晴听出一些味道来,她毕竟是个聪明人,“秦董,我懂了,我会专心把粉卖好,等秦董回来,向您交一份令您满意的答卷。”
笃,笃。
先轻后重,王语柔私人订制的敲门声。
“赶紧去发货吧,做好这件事,我给你们发大奖。”说完最后一句鼓励苏暖晴的话,秦著泽把电话撂下,同时说了声请进。
王语柔走进来,汇报联系过程言简意赅,
通过打了哪些电话,经过哪些途径,终于问到野狐岭乡磨盘村村委会电话,王语柔没讲,
她认为没必要跟老板秦著泽讲这些,
许招地其人确实存在,家里的况和信里面写的基本一致,
最后告诉秦著泽的结果是,“磨盘村接电话的人,是村会计,姓窦,他说村部也没有余粮了,帮不上忙。”
能这么短的时间联系到许招地的村子,足见王语柔在交流上非常干练。
张垣地区到了这个季节,人们全猫冬了,乡里和村里的干部,基本上扎窝子打麻将,推牌九,炸金花。
“可以让他帮忙从哪里买一些粮食送过去救救急,跟他说,钱由咱们出嘛。”秦著泽问,
他心里总是那些血指印,那是悬着的四条命呀,让秦著泽心里不是滋味儿,放心不下。
无法去责备村里的人不去救助,也许他们救过,可是,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了这家,救不了那家,
家家都穷呀,谁家人口也不少,越是穷,肚子里越没有油水,越是没有油水,饭量就越大得吓人,很多家庭的粮食吃不到开就断顿。
“我把咱们公司和我的名字都说给他,作为保证,但是,他不信。秦董,要不然,我还是打电话给他们县或者乡,请县里或者乡里帮忙救一下急。”王语柔站在桌子前答道。
她从秦著泽的表,能够判断得出秦著泽很关心这个许招地一家。
秦著泽没有立即同意或者否定王语柔,而是把手压在桌面上,手指头微微在动,凝神想了一下,“让叶修车吧,我们亲自跑一趟。”
“秦董,我问过了,那个村子到章北县城有八十里,有一段山路,我们这到章北县城有一百里,路上都是雪,车辆不能走山路,恐怕天黑前也难到达。”
作为秘书兼助理,王语柔首先要想到老板的安全,
她提醒的没有错,也许两个县城之间还好走,来回的车辆轧出一条路,可是,章北县到磨盘村,可就不好说了。
从张垣市来沽泉时,路上焐车,并遭遇了狼群,虽是有惊无险刺激,但是够凶险的,生命没有彩排,不能总是这么玩呀,万一中了,可没地儿买后悔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