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院长。”
秦著泽彬彬有礼,主动伸出手。
对有造诣的艺术家,秦著泽向来尊重有加。
笔墨春秋,他们值得尊重。
邬贵宗任白云美术学院副院长,在绘画和雕刻方面,颇有一番成就,享誉大江南北。
美术圈中流传一句话:北有清汉,南有贵宗。
邬贵宗和天金美术学院的丘清汉齐名。
“啊呀,秦董大驾亲临,令我这小小房间蓬荜生辉哈,幸会幸会。”
邬贵宗全方位艺术家特质,辨识度非常高。
一身皂衣唐装,宽松随性。
头部造型,像剃掉连篇胡子的悟净师弟,两道夹白的剑眉与秃顶相映成趣。
“小陆,为秦董看茶。”邬贵宗请秦著泽落座,同时,支使弟子上茶。
“艾秘书,把礼物拿过来。”秦著泽屁股挨到椅子面,吩咐艾米道。
叶修帮忙抬着,一个半米长的檀香盒子,轻拿轻放摆在邬贵宗面前。
艾米打开盒盖,叶修从盒子里面托出一个大号陶瓷瓶子。
看到瓶子的瞬间,邬贵宗眼睛亮了。
虽然清楚听到秦著泽说出“礼物”二字,但是,秦著泽并没有明确说出这个东西就是送给他的。
所以,邬贵宗没有做声,以免自摆乌龙,闹出尴尬之事。
“邬院长乃行家里手,请您品鉴这个物件。”秦著泽朝邬贵宗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
来找邬贵宗画车型塑车型,秦著泽让手下对邬贵宗的过往做了一些小小的了解。
邬贵宗不但是著名画家和雕刻家,还是一位知名的古董鉴定家。
一些名人富贾,得了一件宝贝,都会请邬院长给做过鉴定。
艾米和叶修退后,容邬贵宗专注看瓶子。
“好好,秦董,我先瞅瞅。”邬贵宗挽了挽绸布袖子,用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帕子象征性的擦擦手掌。
讲究人,见于细微之处。
邬贵宗相信这是一件宝物,堂堂秦大董事长,绝不会拿一件仿品来让他看。
一手抄住大瓶的脖子,防止瓶子倾倒和滑脱。
先看瓶底的款,又转来转去地看了一番花鸟图案,“小陆,找一下我的放大镜。”
捏着放大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一圈,邬贵宗放下镜子,小心地把瓶子往桌面靠里挪了挪。
高大的瓶子矗立在秦著泽和邬贵宗之间,“秦董,难得珍品,康熙官窑花鸟鱼纹大瓶。”
邬贵宗歪着上身,望着秦著泽道。
“那就好啊。”秦著泽微微颔首,“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万一看走眼,如果送邬院长一件高仿的瓷瓶,那可就太丢面了,这下好啦。邬院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权当我们第一次谋面的见面礼。”
“使不得,秦董,这可使不得,东西太贵重,收受不起啊。”邬贵宗嘴上说着,眼睛却像长了触角,吸住陶瓷大瓶不放。
“哈哈,邬院长,今日造访,著泽有一事相求。”秦著泽抛出了橄榄枝,该说自己的诉求了。
“秦董,尽管讲嘛,只要我能做的,一定竭尽全力帮忙。”邬贵宗精神头提高了一倍。
他迫切要找一个收下瓶子的理由。
赶紧说,快说啊邬贵宗接近六十的心脏,咚咚咚,跳的非常有力量。
“邬院长,您先收下礼物。”秦著泽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戳着一个大号瓶子在咱俩之间。
好像在做什么py交易似的。
再说,这瓶子挡着你我视线,影响彼此交流。
“秦董,那恭敬不如从命,好,瓶子我收下。”邬贵宗没有再推辞,生怕秦著泽一个误解,瓶子在跑回秦著泽的怀抱,“小陆,过来把瓶子收好。”
弟子过来,邬贵宗还是不放心,亲自操作,妥善把瓶子放进檀木盒子里,让弟子抱走,并嘱咐他千万轻拿轻放。
礼物送了,邬收了,秦著泽放开谈自己此来的目的,“邬院长,汽车厂要出系列车型,但是,苦于不能作画和雕塑。
所以,想请邬院赐墨,画一幅车型图,并用石膏雕刻出车型。
厂里要用您雕刻出来的车型,照着造车。
不知是否打扰到邬院,叨扰了。”
秦著泽言毕,拱手一揖。
送重礼过来,邬贵宗以为秦著泽是个书画爱好者,要跟他求一幅大幅面的画作。
没想到秦著泽找他画车。
而且,还不是写意,是用来造车用。
这对邬贵宗来讲,说简单很简单,说不易则不易。
他不清楚秦著泽对画出来的车有什么要求。
略一思忖,邬贵宗抬起眼皮瞅向秦著泽,“秦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去画室,您描述车的形状,我来画,如果画得和您的意愿有出入,再做修改便是。”
那敢情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秦著泽笑道,“邬院是专家,您说怎么做好,那就怎么做。”
“小陆,请秦董到画室,我随后就到。”邬贵宗起身。
秦著泽带着艾米和叶修跟随小陆来到画室。
一进门,便是震撼。
别看室外不起眼,画室里面可是非常大。
大小画架摆在地板上,墙上挂了画作,置物架上摆着大小不一的雕塑作品。
“哇,我们进了艺术殿堂。”艾米发出轻叹。
叶修哪里去懂艺术,他只管盯着那些光着屁股,挺着大的巨型果体画使劲看握草,要是卷上一幅带走,拿回去挂在床头多好不过,每日的营养可要跟得上才行。
邬贵宗以换衣服之名,跑回珍藏室,抚摸了一番装花鸟鱼纹官窑大瓶的盒子,抱起来锁进保险柜,出了房门,上了两道大锁,把钥匙挂在腰间,这才直奔画室。
边走边忖这个秦老板出手大方,我也不能端着架子藏着掖着,尽最大能力满足他便是。
画室内。
秦著泽坐在软椅上,边想边叙述。
他以前世大众的第一款pl为原型。
“整体造型是流线型,有动感,但是不求犀利,前脸略显圆润,腰线偏饱满,后灯组合起来,给人一种四眼的视觉感触对,后背不能扁平,要有弧度,有一定高度,虽是两厢,却暗蕴大气”
弟子调着颜料,专注地伺候师父,邬贵宗画笔起落。
时间在唰唰唰中流走,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秦著泽望着摆成一圈画布上的九幅车,抬手一指,“嗯,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