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李承乾心里爽的飞起。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从规矩繁多的东宫出来,那种自由的感觉可谓美妙无比。
同时,他也给自己定下了后续计划。
算起来与李世民已经有了两个赌约,一是五年内靠自身努力重回东宫,二是为期半年一次的练兵比试。
只是第一个赌约李承乾并没有太过在乎。
道理很简单。
从一介平民到东宫太子,这其中差多少级官职,又差多少级爵位?
五年时间,没可能的。
当初俩人这样约定,其主要目的还是搭个台阶。
毕竟一个造反一个被反,不找补找补,确实挺丢人的。
当然,李世民也是为了给李承乾一定的压力,看看他全力以赴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这个程度,才是李世民真正想要衡量的目标。
做得好,达到他的心里预期,则赌约生效,李承乾依然是太子。
没做好,那就麻利滚蛋。
但是第二个赌约就不一样了啊。
它有彩头!
五百亲兵,赢了翻倍,这可真的是太香了。
哪怕后期人数稍微多一些,也完全可以编入东宫十率府,成为自己手中的军事力量。
要知道兵权在这个时期,其实是个非常非常恐怖的东西,重要性远在金钱之上。
而且还有一点比较关键
李世民若不给兵权,李承乾是打死也不敢碰一下的。
像今天这样的赌约,以后就算有直属军队,那也是靠自己能力挣来的。但如果是李承乾自己去联络那些将军,就是图谋不轨。
严重点,就是结党谋逆。
可惜不知道李世民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做出了这种决定,李承乾翻遍词典都没法形容。
就他娘的不讲道理。
不过有了机会,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正因如此,他下阶段计划几乎全面围绕第二赌约展开。
招兵,训练。
按理说招兵是最简单的,初唐尚武之风十分普遍,而且又实行的是府兵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个上过战场的男丁。
但李承乾却不大满意,他不想用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
至于原因,则与前世那些公司招员工,大多数岗位只要应届生一样。
年轻、单纯、易于管理。
更有甚者都不用你费力忽悠,他们就自我攻略了。
而那些上过不少次战场的老就不一样,很多都自带军队里的陋习。
所以,李承乾把希望放在了宫庄的佃户上,朝着坐在左侧的小安子询问道:
“你可知宫庄内的具体人数?”
小安子闻言连忙点头,这些他早已抽空背熟,就等殿下问到。
“殿下,宫庄内佃户共1024户,平均每户有7人。”
“其中十八岁以上的中男与丁男共2233人,平均每户2人。”
“同时宫庄内佃户因无需服兵役,残疾者很少,大多可用。”
听着小安子的讲述,李承乾心中开始估算起来。
宫庄内人数不少,自己招500人,平均下来每两户提供一人,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最不济,也能提供大半兵源。
那么,接下来就是将领的问题了。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见将领对士兵的影响力。
在将领的选择问题上,李承乾突然感受到了麻烦。
首先,对手是程咬金,一个千年后都流传着赫赫威名的开国武将。
虽然他大概率不会亲自下场,但随便从身边派名副将出来,哪怕只得他一二真传,实力也不容小觑。
与这样的人对垒,自家武将弱了能行吗?
再者,想要赢得赌约,也不单单是会练兵就成。
练兵之法,掌兵之法,用兵之法,缺一不可。
但这个时代的有能之士都有一套属于自家的绝学,无论是文学还是兵法全是成体系的,而且多少有点精神洁癖在里面。
换句话说,就是门户之见比较重。
如果李承乾想要坚持用自己的办法练兵,就没什么希望寻得其他名将军神的助力。
那掌兵与用兵该怎么办?
自己上手指挥,在比试时调度各方面人马?
别搞笑了,纸上谈兵了解一下
想到这,很有自知之明的李承乾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原本他只是单纯本着科研的态度,想试试后世练兵之法与古人能不能擦出火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就是玩!!!
但谁知道李世民能画这么大个饼?
这谁遭得住?
果然,人不应该有太重的贪念啊。
李承乾心里轻轻批评了自己一句,然后立马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手段,可以让这些名将放弃门户之见,愿意帮助自己。
毕竟饼都到嘴边了,一口不吃不是咱干饭人的风格。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突然感觉到自己双手被一双柔荑悄然握住。
低头看去,苏婉儿小手隐藏在宽大的袖袍中,此时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注视,手都僵硬了少许。
“怎么了婉儿?”李承乾抬头笑问。
“妾身见殿下眉头紧锁,似有烦心之事。”
苏婉儿甜甜一笑,继续道:“若非机密,殿下可说与妾身解忧。”
“嗯你叫我什么?”李承乾眉头微扬,不答反问。
苏婉儿俏脸一僵,显然没想到李承乾这个时候还关注称呼问题,随即轻咬薄唇撇了眼车厢里的小安子。
“没事儿,他不是外人。”李承乾随口道。
小安子不明所以,但听见李承乾这么说,得意地朝着苏婉儿挺了挺胸膛。
然后,被李承乾一巴掌呼在脑后勺上。
李承乾:也不知道怎么肥事,最近看见后脑勺手痒痒。
“噗嗤。”
苏婉儿难忍笑意,但嘴里还是软软地道了声:“夫君。”
这回她想明白了,小安子=小青。
“嗯。”李承乾满足地应了声,接着道:“婉儿你刚才说什么?”
“妾身是想说夫君若有什么烦心事,可说于妾身解忧。”苏婉儿轻声重复道。
“烦心事?”李承乾呵呵一笑,道:“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就是有个问题暂时没解决的办法,感觉路都被堵死了。”
路?
怎么又是路!
苏婉儿想到今日之事,只觉头皮一紧,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怎么了?”李承乾发现异样,出声问道。
“妾妾身无碍。”苏婉儿使劲咽了咽,低着头有些结结巴巴的道:“阿阿娘说,有时候一条路嗯,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条道试试。”
一条路走不通肯定要换条道啊,不然不是撞墙就是跳河。
李承乾正准备笑话笑话苏婉儿,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笑容凝固。